西門豆豆從地上撿起來一根木棍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王悍笑着解釋道,“我們是市裏來的,聽到這邊過廟會,我們就來了。”
“深更半夜的來幹什麽?”
老人披着一件灰藍色上世紀七十年代非常流行的老西裝,裏面還穿着保暖襯衣。
打開門,手裏面拽着家裏的大黃狗,大黃狗兇猛的朝着王悍幾個人狂吠。
村子裏的其他狗都跟着狂吠。
一時間整個村子都在吵。
遠處的強人又有人出來要看情況。
王悍解釋道,“我們想要提前來上頭炷香!”
老人這才把手電筒往下壓了壓,“那你們蹲在這裏幹什麽?”
“來太早沒地方去。”
老人思襯良久,拉開門,“進來吧。”
西門豆豆幾個人看向了王悍,看到強人有人翻出牆頭四處觀察,王悍率先朝着裏面走了進去。
老人一瘸一拐的朝着老房子走了進去。
房間裏面很昏暗,電視還亮着,裏面演着戰争片。
房間裏面很老舊,東西也雜亂無章的扔着。
老人給王悍幾個人倒了杯水,“我是看廟的,你們早上跟着我,我帶你們去上香。”
“謝謝您。”
老人坐了下來。
王悍目光轉動,看到牆壁上還挂着老照片,從照片上的服裝來看,好像還是以前參軍的照片。
“老爺子以前還上過戰場呢?”
老人拿起來一袋子餅幹放了過來,自己取了一塊吃了一口,坐下來看了一眼照片,“嗯。”
王悍一算時間,這麽來說,這個老人家八九十了。
老人家的身體看起來很硬朗。
電視上正在演着遊擊隊擊殺小鬼子,老人目光如炬,咀嚼的動作停頓了下來,兩腮的肌肉滾動,粗糙的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那一刻就感覺老人想要沖進電視大開殺戒。
王悍掏出來煙給老人點了一根。
老人接了煙,“廟會就三天,三天之後就從守龍村離開吧,守龍村比較排外。”
王悍點了點頭,道了聲好。
按照黃肥鼠說的,三天之後東西就到手了。
外面還零星傳來幾聲狗叫。
王悍給一個下屬遞了個眼神。
讓出去接着盯着一點強人。
那個下屬站了起來,“老爺子,廁所在哪裏?”
“那裏!”老人站起來指着角落。
“我一個人有點害怕,誰陪我去?”
老人眼皮擡起,“你一個大男人慫個求!”
王悍踢了一腳西門豆豆,西門豆豆站了起來,“正好我也要去上廁所,咱倆一起。”
老人隻是瞥了一眼,繼續吃着餅幹。
這個時候都已經快五點了。
年紀大的老人覺少,所以都會起得比較早,像是這種以前當過兵的,更是起得早。
王悍叼着煙,拿了一塊餅幹吃了一口,“老爺子您貴姓?”
沒想到老人根本不和王悍搭話,“六點我去開門,你們跟着我過去,三天後就離開我們村。”
王悍陪笑,“好!”
屋子裏的燈光很暗,發紅的煙頭映照出老人那張密布溝壑的面孔,老人夾着煙看着電視。
快六點的時候。
天就亮了。
按照原計劃。
隻需要盯到六點就可以了。
西門豆豆走了進來,搓了搓胳膊,雖然是夏天,但是大半夜的濕氣還是挺大的。
老人看了一眼手表。
“跟我走!”
留了兩個人盯着強人那邊,王悍和西門豆豆跟着老人朝着龍王廟走去。
這座廟看起來建的時間不算太長,在角落裏的殘缺石碑上,還刻着這座廟的修繕上次和上上次的修繕時間。
上次是九幾年,上上次還是六幾年。
這都隔了好多年了。
西門豆豆虔誠的燒香磕頭。
王悍目光四處去看,目光最終定格在了龍王的雕塑上。
按照王悍以往的記憶,很多神像都是平視或者是俯視,但是眼前的這尊龍王神像竟然是擡起頭朝着一個方向去看。
“别亂看!”老人遞給了王悍三根香。
王悍接過來上了香。
出了廟,王悍看到遠處,黃肥鼠衆人已經掩蓋好了一切痕迹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這個時候已經六點半了。
老人拿起來掃帚打掃衛生,西門豆豆也屁颠屁颠的跑了過去幫忙打下手。
“喂喂喂?聽得到嗎聽得到嗎?”
聲音從村委大喇叭傳來。
“今天過廟會啊,村裏的老少爺們兒都起早點啊,今天還會有外地的朋友聞訊趕來,我們要搞好我們守龍村的精神面貌,不能讓外地人覺得我們守龍村村民很懶散,今年呢,我自掏腰包,請來了專業的戲班子,咱們今年好好過一個廟會!熱鬧熱鬧!”
tui!
掃地的老人忽然朝着村委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沒骨氣的東西!拿着髒錢幹着喪良心的活!也不怕生兒子沒牛子!"
王悍放下水桶,“他咋了老爺子?”
老人冷哼一聲,“關你屁事!”
王悍也不生氣,厚着臉幫忙幹活。
快七點的時候,來了幾個人,爲首的是一個中分頭,四十多歲皮膚黝黑的瘦高個男人。
白襯衫,西裝褲,黑皮鞋。
“馬爺,今年的頭炷香總該是我的了吧?”中年人笑道。
這個聲音和剛才大喇叭裏面的聲音一模一樣。
老人看了一眼打掃衛生的王悍和西門豆豆,“有人提前來了。”
中年人看了過來,發現是兩個生面孔,“二位朋友是...”
“市裏來的,專門來參加廟會的。”
中年人連忙伸出手,“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我們守龍村萬分歡迎你們這些外地的朋友來我們這裏遊玩!我們守龍村山清水秀,是一個度假的好地方!”
哼!
掃地的老人發出一道冷哼。
中年人笑道。
“馬爺,這種活兒讓年輕後生去幹就行了,您老歇着就行了,來來來,掃帚給我,您老抽顆中華歇着。”
馬爺一把打開了中年人的煙,從自己的兜裏面掏出來了一包劣質煙,"你那名牌煙我抽不慣,我隻能抽這本地産的煙。"
中年人把煙塞進了自己的嘴裏面,“馬爺,您這就沒意思了啊,就這幾天,您老沒少給我甩臉子,我也沒得罪您啊。”
"張泉良,你摸着良心,你覺得你幹的這些事情對得起村子裏的老少爺們兒們嗎?"
“馬爺,您這話什麽意思?我幹了什麽了?”張泉良叼着煙。
“幹了什麽?你勾結外地人,收了外地人的錢!用那些外地人給你的錢假惺惺的請來了戲班子,你别以爲我不知道,那些個外地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戲班子就是給他們做壞事掩人耳目的。
他們都是奔着守龍村的寶貝來的!我警告你張泉良!把你那些小心思都收起來,守龍村老祖宗定的規矩誰都不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