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消息還真靈通。”陳永仁點頭:“這批價值三千萬大洋的貨物,沒有任何手續和證明。”
“擺明是走私而來,這還隻是被我查到的,背地裏,不知道這幫家夥究竟還幹了多少壞事。”
“目前已經知道,那個叫黃良士的混蛋,是在幫大城公司要貨。
“我正打算順着這條線,繼續往上查,将這件事背後的人徹底挖出來!”
聽到這,老闆微微點頭:“力行,這件事你做的很不錯!”
“你不知道,格蕾絲專員正是爲了調查這件事而來。”
“嗯?”陳永仁故作疑惑。
“國府和米國有一項貿易往來,明面上是交易,實際則是通過貿易,爲我們提供資金。”老闆痛心疾首道。
“但黨内卻有一群蛀蟲,盯上了這筆資金。”
“導緻賬面上有幾筆資金流向不明,現在一看,這幾筆資金,有很大概率是被人挪用開公司搞走私了。”
“你的意思是,大城公司是用來洗白資金的白手套?”陳永仁一副驚訝的表情。
他猜到老闆會想辦法安撫自己,阻礙自己調查這件事,隻是沒想到老闆會将這兩件事結合在一起。
老闆分明是在想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擔心自己真的查出大城公司背後的貿易往來,以及抗日資金究竟被誰挪用。
“沒錯!”老闆點頭:“戰争期間,不少蛇蟲鼠蟻趁機大發戰争财,内部也有人以權謀私。”
“我們查了很多人,但這其中利潤很大,不少人還是願意以身犯險,這群混蛋,國家的未來,根本比不上他們的銀行存款!”
“那我們還不趕緊針對大城公司的負責人進行抓捕,拿到他們的賬本?”陳永仁也不拆穿,配合老闆演戲。
“隻要能從銀行中,查到他們公司的流水,就能知道資金流向,就一定能查出背後的始作俑者!”
“這些我已經派人調查。”老闆冷聲道:“相關人員,我也全部控制起來!”
“他媽的混蛋,這群東西,真是什麽錢都敢拿,不将他們宰了,難消我心頭之恨!”
老闆演技很好,扼腕惋惜。
“那我需要做什麽?”陳永仁又問。
“目前證據正在搜集整理中,暫時也用不到你。”老闆道:“你就好好招待格蕾絲小姐,等證據确鑿時,再交給你來處理。”
“你雖然能幹,咱們軍統也不都是草包,總不能光使喚你一個人。”
“如果把你累趴下了,高興的就應該是那些日本人特務了。”
果然是這樣!
老闆說出這番話,陳永仁根本不奇怪。
“但你放心,這件事的功勞少不了你。”老闆微笑。
真要讓陳永仁繼續查下去,恐怕根本用不了一天,就能将大城公司查個底朝天。
這件事必須到此爲止。
老闆已經做好打算,這幾天處理完所有相關人員。
米國來的特使,就是爲了資金貪腐案而來。
現在決不能出什麽亂子,若是他們發現,有人挪用資金用在别處,一氣之下拒絕繼續援助,國府的情況隻會更糟糕。
‘力行還年輕。’
‘渾身充滿幹勁,又充滿理想。’
‘暫時還是先别讓他知道這些事,免得受不了打擊,等合适的時候,再好好教教他這些爲官之道。’
老闆心中暗道,嘴上說:“力行,年紀輕輕就榮升将職,足以證明上峰對你的期待很高啊。”
“上峰也是有心栽培你,力行,你可千萬不能令他失望。”
“身爲行動處的負責人,你的一舉一動,關乎着的已經不是你自己,而是要爲你手下人負責。”
說到這,老闆語氣含糊道:“内部不少人都對你有興趣,說想好好見見你呢。”
不到30歲的少将,的确是一股非常強悍的新生力量,上峰擺明是想借機平衡内部一些不老實的家夥。
‘什麽狗屁對陳永仁有興趣。’
‘分明是感覺上峰對其寵愛有加,想要拉攏一番。’
‘可惜,一群沒腦子的蠢驢,力行還年輕,他究竟會效命于誰,還不清楚嗎?’
‘或許在不久的将來,所謂的四大家族,又要添加一位。’
四大家族有五個,這确實很合理,陳永仁心裏吐槽一句。
雖然心裏很氣,但他言語還是很謙卑:“我一個後輩,有什麽好見的,按理說,應該是我去拜訪這些老前輩,向他們讨一些問題。”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力行,格蕾絲小姐正在嘉陵賓館,你就好好陪陪她,盡一下地主之誼。”老闆又說。
“既然你也摻和進來,正好可以和她說一下,你的發現嘛。”
“她們不遠萬裏來到渝城,幫我們調查内部的蛀蟲,我們一定要鼎力相助!”
“是,學長。”陳永仁挺身敬禮。
“我還有事要忙,就不打擾你了。”老闆擺手送客。
陳永仁剛想離開。
“等下。”老闆喊住陳永仁,丢給他一把車鑰匙道:“既然是招待客人,總得有車才行。”
“你就先開這輛車,一切開銷,我來簽單。”
陳永仁接過鑰匙,發現是一輛凱迪拉克轎車,微微點頭,帶着林可馨來到嘉陵賓館,找到了格蕾絲。
“陳,我們又見面了。”格蕾絲微笑,邀請陳永仁進來。
房間内暖氣開的很足,格蕾絲也脫掉外套,隻穿着一件單衣。
陳永仁正襟危坐,目不斜視,開門見山的說出,自己發現大城公司的貨運有問題。
“走私?”格蕾絲眉頭一皺。
陳永仁點頭:“沒錯,格蕾絲小姐,我們懷疑是内部有人,開了一家公司,挪用支援資金,走私貨品,倒賣物資,以謀取利益。”
“目前我們已控制住相關人員,整理資料。”
“他們人在哪,我想見見他們。”格蕾絲也很直接。
根據格蕾絲的辦案經驗來說,敢挪用這筆資金的家夥,背後一定不簡單。
“他們…”陳永仁正想說話,就被電話聲打斷。
格蕾絲接起電話:“你好,這裏是格蕾絲,你是誰?”
陳永仁眉頭一鎖。
老闆的聲音?
他怎麽這時候來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