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可能。
如此高調,根本不像是紅黨的行事風格。
雖然來自杭州府的報告,沒有提及是誰炸了杭州府特務機關,但藤原近太卻隐約感覺,這件事和軍統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因爲這件事的風格實在太軍統,或者說太黃鼠狼了。
其中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爲什麽這些事,偏偏發生在陳永仁前往杭州府之後?
這其中真的沒有什麽關聯嗎?
藤原近太皺眉深思,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好像再也無法重拾對陳永仁的信任。
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會忍不住往他身上想。
看着手中這份來自杭州府的急電,藤原近太隻感覺心裏有股莫名的煩躁,随手将它丢在桌子上,不停地揉捏着鼻梁緩解壓力。
陳永仁身份存疑,來自陸軍省的壓力,更是讓藤原近太喘不過氣。
一個中将、一個大佐、數不清的帝國以及新政府特工,還有數十名新政府官員,均死在黃鼠狼們之手。
而這些案子,至今沒有任何眉目。
黃鼠狼小組組員的身份,仍然是一個謎團。
時至今日,潛伏在機關中的内鬼也沒有查出,淞滬特務機關從未有過如此糟糕的戰績。
黃鼠狼小組非但沒有任何收斂,甚至還頻頻針對76号,特務機關展開襲擊。
一個淞滬副區長被抓,豈能輕易交差,熄滅來自陸軍的怒火?
就在不久前,陸軍省再次發電。
嚴厲責令藤原近太,一定要在一周内,最低也要抓到一個黃鼠狼的小組成員。
則将送他到軍事法庭,嚴懲不貸。
想到這,藤原近太煩躁的撓了撓頭。
這群該死的混蛋究竟在哪裏!
他很清楚,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必須要做點什麽挽救。
找個替罪羊?
藤原近太心裏猛然生出一個想法。
但替罪羊卻不能大街上随便拉一個,他必須要有足夠的實力,隻有這樣才有說服力。
陳永仁不就是一隻很好的替罪羊?
這家夥身份模糊,既然無法辨明,幹脆就當他是黃鼠狼小組的成員,先殺一個,也算給陸軍省一個交待。
但陳永仁好歹也是76号的總顧問。
總不能就這麽死了,必須得想一個明面上過得去的辦法。
老鬼子正想着。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它的思緒。
這麽晚,還能有什麽事?
難不成是黃鼠狼那混蛋,又鬧出什麽動靜了?
藤原近太豎起耳朵,外面非常安靜,不像是發生大事的樣子。
“大佐閣下,您在裏面嗎?”外面的敲門聲愈發急促。
“進。”藤原近太合上文件夾,坐直身子道。
房門推開,一個鬼子中佐興奮走進辦公室,關上房門,快步走到藤原近太身邊:“大佐閣下,好消息!”
“您絕對想不到,渝城方面潛伏的特工,剛發來一封電報,他成功在渝城策反一名軍統的高級軍官,陳天松,”
“這家夥對我們的政策很有興趣,願意投誠蝗軍!”
“納尼?”藤原近太忍不可置信道。
直到這鬼子中佐再次重複一遍,藤原老鬼子才從震驚中回過神。
“這是簡報,請您過目!”鬼子中佐将立刻電文遞給藤原近太。
藤原近太接過電文,認真看着。
“據此人所言,他掌握了很多國府、軍統的機密資料,足夠對他們造成毀滅性的打擊。”鬼子中佐繼續說。
“可信嗎?”藤原近太皺眉問,他也擔心這是國府的陰謀。
“可信。”鬼子中佐頓首:“見面時,這家夥就說了一個我們一直以來想刺殺的目标住址,渝城方面的特工,已刺殺成功,并驗明正身。”
聽到這,藤原近太頓時來了精神。
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說明,自己有機會知曉黃鼠狼的真實身份。
“這人在哪,馬上帶他來見我!”藤原近太直接起身。
“目前還在轉移的路上。”鬼子中佐頓首道:“國府目前已經知道他的叛變,正滿世界的追殺他,想要永絕後患。”
“八嘎丫魯!”藤原近太忍不住罵了一句:“那你還來報告什麽,命令他們,在此人沒死之前,盡可能從他身上拿到更多情報!”
“這種事還用我來教你們嗎?”
“大佐閣下,可他很聰明。”鬼子中佐無奈:“他擔心我們放棄他,中間無論我們如何威逼利誘,他都不願意多說半句話。”
“并且已經挑明,說在到達安全地方,以及見到您之前,不會再透露任何情報。”
“狡猾的支那豬!”藤原近太惡狠狠道。
他很清楚,什麽投誠,分成就是想利用手中情報跟自己談條件,謀取更多的利益。
“切記,一定要保護好這家夥的安全!”
“哈衣!”鬼子中佐重重挺身,快步離開辦公室。
鬼子中佐離開後,藤原近太再也無法掩飾興奮的表情,發出一陣難聽的笑聲。
投誠的國府高級特工?
這家夥來的還真是時候啊。
如果他能帶來黃鼠狼的消息,那最好不過。
忽然。
藤原近太想到了一個堪稱完美的計劃,幹脆就讓陳永仁負責這個陳天松的安全。
國府不是正在想辦法刺殺他?
如果是因爲陳永仁的保護不周,導緻陳天松意外身亡,自己就有充足的理由槍斃他。
就算陳永仁沒有問題,盡心盡力的保護,事後也能用的陳天松嘴,栽贓他是黃鼠狼!
無論他是不是黃鼠狼,這件事後,陳永仁都必須是!
藤原老鬼子惡狠狠的想着。
陳永仁家。
忙活完的陳永仁正準備休息,一直沉默的電台忽然響起。
随便将電台信号放在郊外某處,接收起渝城方面的信号。
接收完信号,陳永仁忍不住罵了句草泥馬。
大晚上來電文,果然沒什麽好事。
渝城方面出現一個名叫陳天松的叛徒,且已導緻一位重要官員的死亡,目前他正在日諜的協助下逃往淞滬。
這家夥掌握很多重要機密,渝城方面命令陳永仁,想辦法查出他的蹤迹,務必要在此人對國府造成更大的損失前,将其擊斃。
隔着電台,陳永仁都能感覺到戴老闆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