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那批物寶貝暫且不提,船本身也是緊俏的戰略物資,燒一艘就少一艘啊。
淞滬本地隻能日常維護,大型修理隻能開船去别處,或者等專業的工程師來才行。
“我們做過嘗試,但那些火焰很難熄滅,用水隻會讓火勢變得更兇猛。”電話那頭的鬼子滿臉委屈。
“已經有十幾名士兵,在滅火時沾上這火焰,被活活燒死了!”
“納尼?”藤原近太驚訝:“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船上似乎還有很多助燃物,目前來看,我們隻能等火燒完船裏的東西,等火勢稍微小一些再進去…”電話那頭聲音響起。
“這就是你的辦法?”藤原近太鼻子都快氣歪:“我現在隻有一個問題,爲什麽你沒在裏面,一并被燒死!”
說完,藤原近太便憤怒的挂上電話。
電話剛挂上,叮鈴鈴的鈴聲又再次響起。
“八嘎呀路!”藤原近太咬牙切齒,狠狠砸了幾下桌子,拿起電話:“混蛋,你們還想報告什麽壞消息!”
但電話那頭響起的聲音,卻令藤原近太有些意外。
“藤原長官,外面怎麽回事,我好像看到港口那邊失火了?”陳永仁輕輕咳嗽兩下。
“而且我看外面似乎也很亂,76号和顧處長家裏的電話也打不通,就想問問你是怎麽回事。”
“原來是陳桑。”藤原近太語氣緩和一些,語氣不道:“那群該死的混蛋,突然在淞滬展開大規模的行動!”
“我們的倉庫、檢查站,甚至是76号都遭到了他們的襲擊!”
“什麽?”陳永仁情緒激動:“76号也遭到襲擊,怪不得一直沒人接電話。”
“不僅是這些地方,那群該死的混蛋,竟然趁着淞滬大亂,偷偷襲擊了港口,放火燒了我們的船!”藤原近太情緒異常激動。
陳永仁象征性的問了句:“我們有抓到什麽人嗎?”
系統在手,人員無論被捕亦或是死亡都會有提示,陳永仁不過是走一個流程而已。
“如果真抓到了,我也不會這麽生氣!”藤原近太咬牙切齒。
“藤原長官,你等我一會,我馬上陪你一起去現場。”陳永仁沉默一會,故意咳嗽兩聲。
鬧出這麽大的事,這老鬼子肯定沒心情睡覺。
“陳桑,你剛受傷…”藤原近太說。
陳永仁道:“出了這麽大的事,我哪還有心情在家呆着,既然都醒了,幹脆先調查清楚這些事,統計出具體的損失。”
“我馬上就安排海峰開車去接你。”
“不必,直接讓他去接你,我們在機關内會面!”藤原老鬼子不再推辭。
這時候,他的确需要一個助手,幫自己梳理所有細節。
淞滬都亂成這鬼樣子,陳永仁又負傷,他竟然還能帶傷上陣,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陳永仁果然是一個非常勇敢的家夥。
如果這老鬼子知道,這一切都是陳永仁所爲,不知道會不會吐血三升。
挂上電話,藤原老鬼子立刻安排司機,上車前,裏裏外外檢查了一圈。
陳永仁準備一番後,立刻給張海峰打了一通電話。
張海峰很快接到陳永仁。
“今晚這動靜,是我們的人?”因爲陳永仁負傷,張海峰也是下意識的忽略陳永仁。
“我沒收到行動命令,不過看手法和專業度,應該是我們的人。”陳永仁看着窗外往來的憲兵。
“沒兄弟折裏面吧?”張海峰又問。
“剛給藤原老鬼子打了電話,暫時沒有兄弟被捕。”陳永仁随便找了個理由。
今晚行動的任務非常成功。
陳永仁已經打算,爲他們申請一個嘉獎,能晉升的晉升,能拿勳章的拿勳章,最重要的現金獎勵也不能少。
這麽多兄弟,幾乎快将淞滬翻了個過。
既然能做到,就絕對不能寒他們的心。
聽到這話,張海峰松口氣。
陳永仁知道他在想什麽。
張海峰擔心真出事了,會被自己兄弟誤會, 擔心自己有一天,要親手槍斃自家兄弟。
而自己人,并不知道自己在遭受多大的痛苦,以及染上自己人鮮血後的身份問題。
“阿仁,你說…”張海峰想了一會:“最近我一直在想,如果咱們的兄弟真失手了,我們要怎麽去面對他們?”
“鬼子如果真讓我們親手處決自家兄弟,我們要照做嗎?”
沉默一會,張海峰又道:“如果我們真這樣做了,就算以後能回軍統局,原來的兄弟還會信我們嗎?”
陳永仁語氣輕松,安慰道:“既然做了這一行,就一定要做好,面對一切的準備。”
“因爲,我們的運氣不可能一直好下去。”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快結束他們的痛苦,讓他們少受一點苦。”
“這不僅是爲即将死去的人負責,也是爲活着的人負責,優柔寡斷會害死所有人。”
“至于自證的問題,你隻有活着,才有資格去自證。”
陳永仁早就替自己人想好了退路,不過暫時沒有告訴張海峰。
聽到這些,張海峰也不再多言,兩人很快就來到藤原機關。
機關外裏三層外三層,不少鬼子憲兵正在周圍持槍警戒,路口處甚至還拉了一個纏繞着鐵絲的拒馬。
看來今晚這動靜,确實将它們吓得夠嗆。
一個鬼子少尉朝着車門走來,對着張海峰敬禮。
雖然這輛黑色凱迪拉克轎車,車上挂着藤原機關的牌照,但晚上出了這麽大亂子,鬼子憲兵也不敢掉以輕心。
陳永仁、張海峰兩人的軍官證一并遞給那憲兵。
“原來是陳長官,藤原長官特别交代過,您來直接就可以進!”鬼子少尉大手一揮,兩個鬼子兵立刻将拒馬擡到一邊。
車輛駛入院中,陳永仁能明顯感覺到,院内的警備比之前又多了幾倍。
安排張海峰去停車,陳永仁便前往藤原近太的辦公室。
這會,藤原近太神色凝重的坐在桌邊翻閱着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