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仁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這份計劃的保密等級很高,洩密也隻能從内部洩密。
如此一來,就能縮減調查範圍,隻要接觸過這份情報的部門,都有可疑之處!
想到這,藤原近太冷眼掃過眼前幾個軍官。
計劃就是由他們制定,既然是洩密,他們的嫌疑自然最大。
見藤原近太兇狠的眼神,這幾個倒黴的鬼子軍官,哪裏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面露驚恐,急忙解釋。
“大佐閣下,這件事和我們沒關系啊。”
“自從計劃開始,我們就一直住在機關内,根本沒有和外界接觸,就算是想洩密,也沒機會啊。”
“藤原長官,這件事或許和他們真沒關系。”陳永仁故作思考道。
見陳永仁替他們說話,幾人臉上有些感激。
畢竟。
這事鬧不好,自己就得小命不保。
“怎麽沒關系?”藤原近太語速飛快:“能接觸到這份情報的,除了軍部,隻有我們特務機關!”
“不,藤原長官,可洩密的渠道,絕不止是這兩處。”陳永仁神态自若。
“嗯?”藤原近太伸手示意陳永仁繼續。
“比如鐵路管理部門,我們雖然抛出了一個誘餌。”陳永仁笑着道:“但不可能放任鐵路的安全不管不顧。”
“隻要我們往那調兵戒嚴,勢必會引起一些反抗分子的警覺,他們肯定想辦法調查此事。”
“也有可能是通過新政府的辦公廳洩密。”
“新政府剛成立沒多久,裏面的官員素質良莠不齊,又沒有經曆過嚴格的保密訓練。”
“滬甯鐵路線偷偷摸摸戒嚴,但碼頭那邊卻聲勢浩大,生怕别人看不到一樣。”
“隻要将情報稍作對比,有心人便能意識到,碼頭那邊或許就是一個誘餌。”
藤原近太眉頭緊皺,聽陳永仁這麽一說,所謂鐵桶一樣的保密系統,确實漏洞百出。
在陳永仁的引導下,他也很快跳出思維怪圈,咬牙道:“還有那群參加大會的成員家屬!”
“他們也是反抗分子獲取情報的對象,所有這些人,都有可能成爲消息洩密的渠道!”
“沒錯,藤原長官,内部可洩密的渠道太多了。”陳永仁惋惜道。
“除了要盡快調查出情報如何洩露外,我們還要盡快統計出死難者的詳細名單。”
“安撫死難者家屬的心情,尤其是新政府的情緒,第一次和平大會,就遭到了如此猛烈的報複。”
“這勢必會引起新政府内人員的恐慌,我們要穩定内部的人心,如果處理不好,恐怕會導緻機構内部的人員流失。”
聽到這,藤原近太一副便秘的表情。
本來是想借這次的和平大會,爲新政府搶奪國際話語權,用軟刀子瓦解那些頑固抵抗派。
可惜。
所有的一切,都随着被炸成碎片的專列煙消雲散了。
而現在,還有很多爛攤子,等着他來收拾。
“陳桑,你說的很對,早知道會這樣,這件事就應該交給你來負責!”藤原近太有些懊惱。
看着眼前站着的幾人,怒道;“一群笨蛋,還在這裏站着做什麽?”
“難道還想我請你們吃飯嗎?”
“陳桑都已經說了,馬上按照他說的方法去做!”
“哈伊!”
聞言,幾個鬼子軍官如釋重負,齊齊挺身,快步離開藤原近太辦公室。
“另外…”陳永仁又道。
“還有什麽?”藤原近太問。
“我們将如何面對将軍閣下的怒火,平複他憤怒的情緒。”陳永仁無奈道。
聞言,藤原近太表情一滞。
話音剛落。
桌子上電話響起。
陳永仁接起電話,那頭響起土肥原二的聲音。
“藤原叔叔,是将軍閣下。”陳永仁捂着話筒道。
“納尼?”藤原近太不淡定了,還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
“快把電話給我!”
藤原近太急忙接起電話,似乎是不想讓陳永仁聽到自己挨罵,對着他揮了揮手。
陳永仁立即會意,轉身離開房間。
剛關上房門。
陳永仁就通過順風耳,聽見一陣土肥原二氣急敗壞的怒罵聲。
“藤原近太,你這個蠢貨,你怎麽向我保證的!”
“爲什麽專列會遭到抗日分子的伏擊!”
“你們怎麽做的安保工作和檢查!”
“我告訴你多少次,這件事非常重要,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你爲什麽記不住我說的話!”
“因爲你這個蠢貨的失誤,軍部對這件事非常不滿,我後天就要乘坐飛機前往陸軍省述職。”
面對怒火滔天的土肥原二,藤原近太哪裏敢有半句反駁,不停地頓首。
“将軍閣下,請您放心,卑職一定會做好安全工作,保證你安全回國!”
“請問您這次會在哪登機,卑職現在就做準備。”
“後天早上7點,華龍機場,乘坐運輸機。”
乘坐飛機?
聽到這話,陳永仁眼前一亮。
這不就巧了。
剛拿到一個開飛機的技能,正想着怎麽找個飛機開一開,這不就送到嘴邊了?
華龍機場?
對這機場陳永仁也有記憶,淞滬第一個由陸軍管轄的軍用機場。
淞滬淪陷後,小鬼子便占領機場,并且針對華龍機場進行了一系列的擴建,主要爲滿足日軍的戰鬥機停機需要。
藤原老鬼子。
爲了你以後繼續挨罵,小爺就勉爲其難,幫你處理掉這家夥。
順便還能試試駕駛飛機的技能。
千萬别謝我。
我隻是一隻路過的黃鼠狼。
屋内。
藤原近太依舊在打着電話。
得知他要回國,這老鬼子自然不敢怠慢。
“是,卑職知道了,請您放心,這次将有卑職親自督辦,在您回來前,卑職一定會…”
藤原近太想了想。
‘現在說能調查出事情結果,無疑是在放屁。’
想到這,他立刻又道:“在您回來前,卑職一定會拿出關于此次事件的初步報告!”
“但願如此!”
本以爲土肥原二會這麽挂上電話。
誰知道這老鬼子後面還有話說。
“淞滬地區的血梧桐計劃準備的怎麽樣了?”
嗯?
血梧桐?
陳永仁心裏一動。
這又是什麽新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