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劉建明打量着陳永仁,微笑道:“你之前親手抓住了一個抗日分子,皇軍對你的評價很高。”
‘他就是陳永仁?’
‘雖說他抓住一個抗日分子,但他畢竟是華夏人,決不能輕易相信。’
‘巡捕房内巡捕資料我全看了一遍,近期隻有他和張海峰兩人,算是正規巡捕學院畢業,其餘全是一些沒用的草包。’
‘這兩個家夥,一定要重點關注。’
‘尤其是陳永仁。’
‘他現在是副警長,也是我的副手。’
‘陳永仁現在沒問題,并不代表以後沒問題。’
‘找機會,想個辦法試探一下他。’
“身爲巡捕,自然是要爲蝗軍效力,盡力維護淞滬治安。”陳永仁擺出一副謙虛的表情。
聽着劉建明的心聲,陳永仁暗罵一聲。
副警長…
自己這是升職了?
藤原近太那老鬼子,雖然已開始信任自己,但還是有所保留。
否則也不會派一個日本人,裝成華夏人在巡捕房監視。
不過。
自己能知道他在想什麽,不用擔心無法識破他的計謀。
“說得好,我們都是巡捕,整個淞滬的治安,都在我們的肩頭上。”劉建明拍了拍陳永仁的肩膀,滿意地點着頭。
“我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确保淞滬的安定繁榮!”
接着他又拍了拍手,道:“兄弟們,别聊了,正好阿仁來了,我有一件事要宣布!”
聞言,衆巡捕房看向劉建明。
“以後阿仁就是巡捕房的副警長,在局長不在的日子裏,協助我處理局裏一切事務。”劉建民道。
“陳副警長。”人群中響起一道聲音。
随後,此起彼伏的聲音接連響起。
“從現在開始,你的基礎工資翻倍,另外每個月還有15塊的夥食補貼。”劉建明又看向陳永仁笑道。
“對了,還有你抓捕抗日分子的100日元的特殊獎勵,都會一并發給你。”
“藤原長官對你的期望很高,可不能辜負他們的一番好意。”
“是,警長!”陳永仁大聲道。
見劉建明臉一拉,立刻又道:“明哥!”
“這才對。”劉建明微笑着點頭。
“大家先忙去吧,下班時大家都别着急走,我們一塊兒聚個餐!”
“是!”巡捕們應了一聲,随後又便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看向陳永仁的眼神,帶着濃濃的羨慕。
陳永仁這家夥可以啊。
來了幾個月,就混到副警長的位置,能得到日本人的器重,日後必然是前途無量。
說完,劉健明又對着陳永仁笑道:“阿仁,跟我一起來。”
“是,明哥。”陳永仁跟着劉建明走到左邊。
“以後你就坐我對面,協助我處理公務。”劉建明坐下後,指了指身邊的一個桌子位置,微笑道。
陳永仁看向桌子。
桌面已經被整理幹淨,桌擺着一個立牌。
陳永仁。
名字下寫着職務。
副警長。
“是,明哥。”陳永仁也沒拒絕,拉開椅子坐下。
劉建明這樣明顯是打算親自監視。
不過,這樣也不錯。
對劉建明來說,陳永仁在他眼皮子下。
對陳永仁來說,他同樣能随時随地,知道劉建明在想什麽,能提前做好應對之策。
安排好陳永仁,劉建明也低頭處理着文件。
這個小日本還真會裝,若不是能聽到他在想什麽,說不定真的會被糊弄過去。
陳永仁心中腹诽一句。
劉建明甚至沒有一點日本口音,這家夥絕對是一個潛伏華夏很久的間諜。
一上午無事發生。
榮升副警長,不用巡街,陳永仁倒是清閑,在工位上看報紙,安然度過上午的時光。
期間。
劉建明又問了不少問題,基本都是一些巡捕房的事,但都被陳永仁從容應付。
午休時間到,陳永仁、張海峰便一起出門吃飯。
兩人身上穿着巡捕服,當下也沒誰有膽子敢靠近他們。
“弄死了胡星瑞,日本人居然又派來一個家夥,我本以爲你會上位警長。”張海峰歎口氣道。
陳永仁半開玩笑道:“我現在都是副警長了,當警長還不是早晚的事?”
“但他肯定是鬼子的人。”張海峰道:“鬼子不可能平白無故調來了一個人。”
“阿仁,你知道他在你沒來之前,說了什麽話嗎?”
經過幾個月的成長,張海峰也沒有原先那般單純,腦子也活絡不少。
“什麽話?”陳永仁問。
張海峰道:“無論是華夏人,還是日本人,隻要在淞滬犯事,我們都要一視同仁,絕不姑息!”
有點意思,陳永仁問。“你怎麽看這句話?”
“純屬放屁。”張海峰言簡意赅。
頓了頓,他又玩笑道:“不過我還真想看看,遇到日本人犯事時,看他是選擇高擡貴手,還是一視同仁。”
陳永仁随手掏出一包煙,自己抽了一根,又給張海峰丢了一根,道:“等我回去向站長報告,調查一下這家夥的底細。”
“目前咱們就保持現狀,不接近,也不疏遠,就當正常上下級來應對。”
兩人第一次見面,陳永仁也不好直接點出他是日本人。
但用站長這層身份當擋箭牌就不一樣。
上下都由陳永仁來溝通。
最後怎麽說,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陳永仁愈發感覺開小号的好處,有事沒事還得多開幾個小号,擾亂鬼子的時間。
“好。”張海峰不再廢話。
兩人随便找了一家店,吃飽喝足回到巡捕房。
下午,巡捕房提前三小時下班。
一衆人浩浩蕩蕩去了華界一家重新開業的餐館,龍鳳樓。
劉建明很大氣的開了5張大桌,桌上擺滿酒菜。
即便因爲今晚值班,無緣參加的人,劉建明也很貼心的叫了小二往巡捕房送了些飯菜,每個人都能照顧到。
而劉建明這種做法,無疑是赢得巡捕房全體的尊重。
酒足飯飽,衆人各自解散回家。
……
藤原别墅。
藤原近太坐在辦公桌前,批閱着文件。
設備丢失的事,至今依舊是毫無進展,他也有些頭疼這批貨物究竟去了哪裏。
忽然。
一陣敲門聲響起。
“當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