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陳永仁直接拒絕:“分頭行動一旦遇到危險,就是孤立無援,明天我們必須一起行動!”
分頭行動,分不好說不定真得分頭。
若是死在自己人手裏,那就更冤了。
“好!”張海峰沒有拒絕。
現在的張海峰,已經完全以陳永仁爲主心骨。
陳永仁開玩笑道:“記住,明天誰沒出現,誰就是内鬼。”
張海峰一愣,苦澀道:“阿仁,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難道我們兩個人頭抱頭哭一場,事情就有轉機了?”陳永仁淡起身拍了拍張海峰肩膀,淡然道。
“早點休息,我們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
說完,陳永仁便關上吊燈,躺在床上休息。
見狀,張海峰無奈地歎了口氣,躺在另一張床上。
一夜過去。
張海峰剛醒來,就看到陳永仁坐在圓桌邊,拿着鋼筆,在信紙上寫着什麽。
“阿仁,你幹嘛呢?”張海峰捏着鼻梁,起身走到陳永仁身邊疑惑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陳永仁神秘一笑,又道:“阿彩已經準備好早餐,我已經吃過了,你先下去填飽肚子,然後我們再一起出門。”
張海峰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出房門。
畢竟。
這一次,他面對的不再是普通人,而是一群随時會要他們命的中統特務。
陳永仁繼續手上的動作。
早上出門的時候,通過柳淑雲口中得知,柳瑩爲了招待他們,特意親自出門采購食材。
這理由,陳永仁自然不信。
自己什麽身份,用得着主人親自出門采購食材?
陳永仁當即對柳淑雲和阿彩用了洞察,卻也沒洞察出什麽結果。
但爲了兩人的安全,陳永仁也不敢掉以輕心。
得先給她們挖個坑,往裏跳才行。
陳永仁正做着準備,就聽到外面有動靜,擡頭就看見門口探出一張漂亮的臉蛋。
“我說你吃完飯就往樓上跑,中午也不願意回家,老實交待,你給哪個女人寫情書呢!”見陳永仁頭上的動作,柳淑雲仿佛是發現了什麽寶藏一般,走到陳永仁身邊。
陳永仁假裝淡定,合上鋼筆,拿起信紙疊好放進口袋的同時,對柳淑雲打開洞察。
‘一看到這張臉,心情都好了不少。’
‘男人認真工作的樣子果然最賞心悅目。’
‘工作?’
‘他在寫什麽東西?’
‘他們今天果然有行動!’
‘好在我們昨天就增派人手,準備跟蹤。’
‘陳永仁,真希望你身家清白,否則我可舍不得殺你。’
‘…就算要殺,也要多留下一段美好的記憶。’
‘畢竟…’
‘像陳永仁這種身強力壯,英俊潇灑又會按摩的人可不多見。’
“說什麽呢,我和阿海今天要出門辦事,當然得提前做好計劃。”陳永仁故作無奈,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張信紙。
“不信你看看?”
“哼,我才不看。”柳淑雲嘴上這樣說,但還是迅速地瞥了一眼。
上面寫着金陵路上幾家店鋪的名稱。
似乎還都是女裝,首飾店?
陳永仁收起紙條,故作無奈道:“再說了,我剛來上海,除了你哪裏認識其他女人?”
柳淑雲跨坐在陳永仁身上,雙手摟着他的脖子,壞笑道:“你還想認識什麽女人?”
“這幾天你分明就在上海,都不知道來找我,你心裏就沒我。”
聽到這話,陳永仁心中暗道一句。
她果然餓了。
陳永仁又在柳淑雲耳邊低語幾聲。
“讨厭,你從哪學來的這些。”柳淑雲臉頰染上兩朵紅,輕輕捶了幾下陳永仁胸口,滿是嬌嗔。
對于柳淑雲,陳永仁并不憐惜。
中統的特務,現在又是監視自己。
陳永仁自然不會憐惜。
不過中統的車,的确不錯。
忽然。
柳淑雲聽到樓梯口似乎有腳步聲傳來,眼神閃過一抹慌亂。
随着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柳淑雲就越心急,看向陳永仁的目光,帶着幾分哀求。
陳永仁也不想自己的光輝形象被破壞,決定放過她。
柳淑雲迅速起身,看向陳永仁,媚眼如絲,似乎還帶着幾分埋怨,對着陳永仁嗚嗚了兩聲,快步跑出房間。
剛好碰到迎面走來的張海峰。
“柳小姐。”張海峰打了聲招呼。
柳淑雲隻是點點頭,加快了腳步。
“阿仁,柳小姐怎麽了?不舒服嗎?”張海峰有些疑惑。
陳永仁敷衍道:“大概是牙疼吧。”
“牙疼?”張海峰表情帶着幾分茫然:“牙疼捂嘴有啥用?”
陳永仁懶得解釋,拿起枕頭下的配槍,别在腰間,又順手從兜裏掏出今早從餐桌上順來的一塊桂花糕。
在張海峰迷茫的眼神中,陳永仁朝門口看了兩眼。
确定沒人後,掀開門口的腳墊,将桂花糕捏成了一粒一粒的小碎塊,灑在地上,随後又将腳墊放好。
昨天沒在屋裏發現竊聽設備,并不代表今天也沒有。
說不準柳瑩回來後,屋裏就會多一些‘小禮物’。
但柳瑩他們并不知道,自己身份已經洩露,所以進房間的時候,肯定無所顧忌。
張海峰也逐漸明白陳永仁這樣做的含義,心中對他的敬佩更甚。
兩人雖然是同一時間進入軍情處。
但陳永仁的表現,明顯老辣許多。
做好準備後,陳永仁、張海峰兩人便離開柳家大院,準備先前往處在市政府附近碰碰運氣。
兩人出院沒多久,柳瑩就回到家中。
柳淑雲也已經洗漱完畢,立刻向柳瑩報告,今早在陳永仁手裏看到的字條。
“姑媽,你說那會不會他們的接頭地點?”柳淑雲試探性地問道。
聞言,柳瑩卻輕笑一聲:“傻丫頭,能讓你看到會是真的嗎?”
柳淑雲表情一滞:“您的意思是,他騙我?”
“我們的人已經在跟蹤,是不是騙你,很快就能知道。”柳瑩輕笑一聲,沒有回答,直接道:“帶我去他們房間。”
柳淑雲哦了一聲,前面引路。
果然和陳永仁判斷的一樣。
她們根本沒有顧及,直接推開房門,踩着腳墊走進屋内。
柳瑩環顧着屋内,最終将目光落在桌上剩餘的幾張信紙,俯下身子認真端詳。
“姑媽,這上面一個字也沒有,你看什麽呢?”柳淑雲疑惑。
“到底是個新人。”柳瑩似乎發現了些什麽,輕笑一聲,打開随身帶着的小包,掏出一支眉筆,斜着筆尖輕輕地在紙上擦拭着。
沒一會,原本空無一字的信紙。
竟然逐漸出現整齊的字迹,雖然有些字寫的淩亂,無法辨認,但柳瑩還是從中看到一個地點。
虹口。
見狀,柳淑雲瞪大了眼睛。
“驚訝什麽,我又不是沒教過你,你全都忘啦?”柳瑩輕輕敲了柳淑雲腦袋一下,恨鐵不成鋼道。
“看到沒,他們的目标是虹口,并不是什麽金陵路!”
“你這丫頭,能不能長點腦子,别見到一個英俊點的男人,就忘了自己姓什麽。”
柳淑雲自知理虧,當下也沒接話,老實挨着訓。
柳瑩收起桌上信紙,大聲道:“阿彩。”
“是,夫人。”沒一會,阿彩身影出現在門前。
“再拿一張信紙放上去。”柳瑩說了一聲,拎着柳淑雲的脖子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