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仁下意識皺了皺眉頭,這幫家夥也太着急了,這麽多人湧到巷口生怕不驚動日諜嗎?
羅明宇湊上來對呂岩附耳說道:“組長,他們都是站長派來幫忙的兄弟。”
“這幫混蛋,就知道搶功,萬一打草驚蛇,老子跟他們沒完。”
呂岩話音剛落,一個身穿黑色風衣,頭戴黑色禮帽的家夥就走了過來。
似笑非笑對呂岩說:“呂組長,你可算來了,弟兄們可都等你半天了,你要是再不來,我和三組就要開始行動了。”
呂岩皺着眉頭:“我們還沒到,你們這麽大張旗鼓,萬一驚跑了目标,誰來負責?”
“呂組長放心,我已安排人将葫蘆巷兩頭堵死,他們跑不了,再說了這是在閘北,不是在虹口,沒什麽好擔心的。”
陳永仁問羅明宇:“這人誰啊?”
羅明宇小聲回答:“二組組長林奇,跟咱組長是老冤家了。”
陳永仁立刻對林奇使用了洞察;
‘你他媽有能帶就自己帶人抓,怕自己搞不定,求我們幫忙,還磨磨蹭蹭耽誤時間,活該你們一組前段時間吃大虧。’
軍統内部相互傾軋,林奇和呂岩也不例外。
又有一胖子走了過來,羅明宇小聲爲陳永仁介紹:“這是三組組長羅光。”
“我說呂兄,林兄,肉雖已焖到了鍋裏,可咱也得盡快開鍋,才能吃到嘴裏不是?”羅光笑吟吟的對二人道:“沒啥問題,還是趕快收網吧。”
呂岩點了下頭拔出配槍:“行動。”
林奇和羅光也都各自拔槍,帶着人就一塊湧進了葫蘆巷。
正如林奇所說,這裏屬于華界,他們每個人都有主場心理優勢,所以并不是太緊張。
十幾個外圍槍手們,走在了最前面。
呂岩,林奇,羅光各帶些心腹組員,組成第二梯隊。
羅明宇被留在了巷口封鎖接應,陳永仁和張海峰、林飛則跟着呂岩進了巷子。
随着距離24号院落越來越近,一股熟悉的恐懼感突然油然而生,陳永仁渾身汗毛瞬間炸立而起。
他知道這是危險感知在向自己示警!
于是當即上前拉住呂岩,迎着對方有些詫異的目光,壓低聲音:“隊長,要不先派兩個人過去看看,以防有危險。”
呂岩意味深長的看了陳永仁一眼,不以爲然:“能有什麽危險?我們這麽多人,阿仁,你是害怕了?”
“不是組長,我……”陳永仁話還沒說完。
見林奇和羅光帶人,已把自己甩在了後面,呂岩直接掙脫陳永仁的手冷哼道:“臨陣怯戰,爲同仁所不齒,更違反紀律,跟緊我。”
話音未落,就帶着林飛等人,快步向前追趕過去。
張海峰見狀剛想追上去,陳永仁将他一把攔住。
“阿仁,你這是?”
“我總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陳永仁觀察着兩側,凜聲道:“前面人夠多了,咱倆别當炮灰,也别搶功,等需要幫忙再上也不遲。”
“嗯。”張海峰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出于對陳永仁的信任,還是點了點頭,默契的跟他一塊放慢了腳步。
急于立功雪恥的呂岩,并未注意到,兩人與他們的距離在逐漸拉大。
沖在最前面的十幾個外圍槍手們,已摸到了24号院大門外,将其團團包圍。
在得到呂岩、林奇等人的授意,其中兩名槍手相視一眼,同時邁步朝大門奮力踹去。
呂岩,林奇,羅光等數十名軍統人員,則分兩側埋伏在院外。
然而,就在院門被兩名槍手踹翻的那一刻,院内突然傳來了一陣密集震耳的槍聲。
兩名負責破門的槍手,幾乎是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密集的子彈打成了篩子。
兩挺歪把子輕機槍,正對着大門持續開火,持續傾瀉而出的子彈,打在了大門對面的巷子牆壁上,砰砰作響,青煙彌漫。
不等呂岩、林奇等人反應,又有至少十顆冒着青煙的日式甜瓜手雷,被從院牆裏嗖嗖嗖扔了出來。
“媽的,有埋伏,我們中計了!”
林奇和呂岩,羅光三人又驚又駭的破口大罵,紛紛帶頭就跑。
但爲時已晚。
轟轟轟轟!随着手雷相繼炸開,羅光等至少二十多個軍統特工被炸的血肉橫飛,紛紛慘叫着倒了下去。
呂岩和林奇等少數特工僥幸沒被炸死,還沒來得及往外逃去,就有潛伏好的日諜從24号對面院落屋頂,端着MP18沖鋒槍,對他們展開了掃射。
除此之外,24号屋頂和院牆裏,也紛紛湧出至少數十名日本特工,手持各種長短槍,向他們開火。
在交叉火力打擊下,呂岩,林奇等特工紛紛倒下,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槍聲響起的時候,陳永仁和張海峰便立刻就地卧倒。
當看見前面同伴的慘狀,陳永仁本能就拉了張海峰一把:“有埋伏,快撤!”
說完,便帶頭起身就往回跑。
豈料,兩人剛往回跑沒多遠,就發現對面茶樓突然沖出十幾個或持毛瑟手槍,或MP18沖鋒槍的日諜便衣。
對着留守巷口的羅明宇等人突然開火。
羅明宇和七八個留下的軍統特工,猝不及防被紛紛打倒在地。
“完了,這下可完了!”
陳永仁兩人吓得臉色都白了,張海峰更是一個勁問:“阿仁,怎麽辦?”
情急之下,陳永仁瞥見一處已經上鎖的小木門,立刻沖過去舉槍對着木門鐵鎖連開數槍,然後用力将門撞開,便跑了進去。
兩人前腳剛進去,24号院子裏就有日本特工沖了出來,開始對巷子裏的軍統特工補槍。
巷口那批日諜便衣也沖到了羅明宇等人跟前,進行補槍。
當一個日諜走到身受重傷的呂岩面前,要将其補殺的時候,呂岩突然擡手虛弱求饒:“别殺我,我,我是軍統組長,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