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進門開始,我就注意到他的不同。”戴老闆輕輕敲打着桌面,道:“伯仁,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你是什麽反應嗎?”
“卑職永遠記得那天!”沈名琛話裏帶着幾分懷念,道:“那是民國17年,第一次見到您時,我差點被您的威嚴吓尿褲子。”
“但陳永仁那小子,從見我的第一眼,臉上竟然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和我說話時候,也很淡定。”戴老闆絲毫不掩飾言語間的贊賞。
“我可以感覺的到,他的鎮定并不是僞裝,而是真的不卑不亢,對于一個特工來說,這很難得。”
“大名鼎鼎的紅蝶,在他手中連兩分鍾都沒撐住,就願意将情報全盤托出,我真的很好奇,他是如何做到的。”
“一個沒有上過特務訓練班,也沒有上過軍校的年輕人,竟然有如此優秀的能力。”
“陳永仁天生就是一個當特工的天才。”
沈名琛表情微變。
他追随老闆快10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年輕隊員,能從老闆嘴裏獲得如此高的評價。
“老闆,您如果喜歡,卑職就把他調至機關大樓内,由您來親自培養如何?”沈名琛知道老闆起了愛才之心,試探性地問道。
“卑職看過陳永仁的檔案,非常幹淨,也沒有任何派系,可以相信。”
“對于他,我有另外的安排,陳永仁這種人才,應該去他該去的地方!”戴老闆輕輕擺手道,摩挲着下巴。
沈名琛剛想說話,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打開門,沈名琛就看到刑訊科科長王金虎,正躊躇不定地站在門外。
見到沈名琛,王金虎表情有些尴尬:“老沈,你也在這?”
來不及和沈名琛閑聊,王金虎快步走到老闆桌前,恭敬道:“老闆。”
戴老闆直接道;“金虎,行動科不是又抓了幾個準備潛逃的日諜,都這麽久了,你們有什麽新的進展?”
聞言,王金虎神色一緊,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道:“回禀老闆,卑職正準備向您報道此事。”
“這幾個家夥嘴硬的很,無論我們怎麽審,他們就是什麽都不願意說。
“不願意說?”
戴老闆臉一黑,看着王金虎道:“你們刑訊科是幹什麽吃的,審紅蝶時讓行動科的人幫忙就算了。”
“現在人都給你們抓來了,你們還是問不出來!”
“刑訊科的科長你還能不能做,不能做就滾蛋,别給我丢人現眼!”
王金虎一個激靈,挺直了身子不敢搭話。
刑訊科當前毫無進展,這可是立功的好機會,沈名想了會道。
“老闆,日諜本就是廁所裏的石頭,刑訊科束手無策也能理解,您别因爲這點小事,氣壞自己的身體。”
王金虎還以爲沈名琛在幫自己說好話,結果聽到下一句,他立刻就不淡定了。
“不如您讓阿仁試一試,當初抓捕紅蝶,就是他從紅蝶嘴裏撬出其他日諜的信息…”沈名琛試探性地問道。
“阿仁?”戴老闆眼前一亮。
回想起陳永仁,短短兩分鍾就讓鼎鼎大名的紅蝶乖乖投降,讓他去審訊,說不定真能有意外驚喜。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去試試!”戴老闆立刻點頭同意。
“是,老闆,我這就去安排!”沈名琛因爲行動科又有一次出頭的機會,滿臉春風。
王金虎則滿臉苦澀。
戴老闆欽點,他可沒膽子拒絕。
刑訊科的功勞,又要飛走了。
……
晉升少尉,榮獲勳章,作爲此次抓捕日諜頭号功臣的陳永仁,也獲得了一次難得的七天假期。
其他隊員也赢得一次輪休的機會,放緩一下近日緊繃的神經。
“這勳章,可真好看啊。”
張海峰羨慕地看着陳永仁胸前的勳章,饞得快要流口水,這可是老闆親自授予的勳章啊。
這次雖然他也有獎勵,但晉升卻别想了,隻有一些法币和科長的口頭嘉獎而已。
“看什麽呢,這玩意又不是小美妞!”陳永仁收起勳章進盒子,摟着張海峰的脖子,玩笑道。
“走,換便裝,趁着這幾天假期,哥們帶你勾搭幾個漂亮妹妹。”
“下午帶她們去紅公館吃頓飯,晚上再去夜總會跳跳舞,晚上直接帶去富昌飯店,讓你也點幾根蠟燭玩玩。”
“點蠟燭有啥好玩的?”張海峰純潔地仿佛一張白紙。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陳永仁壞笑道:“保證讓你點了一次,還想點第二次。”
再苦不能苦弟弟啊。
張海峰愈發迷茫。
正當兩人勾肩搭背走出行動科,準備享受假期的時候,就被林大友攔下:“都什麽時候了,還點蠟燭,你們倆馬上跟我去刑訊科!”
“刑訊科?”
陳永仁不解:“去那幹嘛?”
林大友對着陳永仁道:“刑訊科的審訊遇到困難,連續審問幾天都沒什麽結果,老闆氣壞了。”
“他老人家見你審問紅蝶時表現出色,索性就讓你去試試。
硬骨頭,老子啃的就是硬骨頭,陳永仁當即領命。
審訊開始前,陳永仁和當初審問紅蝶時一樣,問刑訊科借來了兩條狗,以及一個照相機…
走進一号審訊室,陳永仁就看到一個被抽得皮開肉綻的人,被吊在房屋正中央,耷拉着腦袋。
因爲這家夥要交給陳永仁他們審問,所以審訊室内也沒有刑訊科的人了。
見陳永仁、張海峰裏進來時,他微微擡頭,表情帶着幾分不屑,旋即又低下了頭,保持沉默。
見狀,張海峰本想直接進入正題,但見陳永仁沒有說話,他默默走到陳永仁身邊站着。
陳永仁沒有急于審問,直接對着他打開洞察。
‘我已經堅持三天,相信金陵幸存的間諜,已經順利抵達上海!’
‘隻要我再堅持久一點,暴雨計劃一定會成功,屆時整個華夏都會在帝國的掌控之中!’
‘課長,私密馬賽,卑職可能無法再跟您一起,慶祝戰争的勝利了。’
上海?
暴雨計劃?
這群殘存的日諜又在謀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