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觀棋以爲是他怕她和袁轲見面:“我和他見面都會帶保镖的,而且我不打算和他見多少面。”
“始終都是有風險的,不必用這種方法去勾袁轲上鈎。”應铎一步都未讓。
唐觀棋發了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包,小兔子兩隻前爪扒拉着桌面,大眼睛水汪汪又可憐地看着前方。
“我想做點樣子出來,不隻是爲了你,也爲了自己。”
應铎本來要回複,但她又一條消息跳出來,帶着些失落:“你不是要讓我長成木棉嗎?”
應铎拿着手機,坐在空曠的辦公室内,久久看着那條帶些責怪的消息。
蓦然想到他自己都忘記了。
他之前和她提過,要讓她自己也是棵大樹,而不是攀緣的淩霄花。
但轉頭,爲了他自己的感情而限制她。
他本身都想好了會盡力托舉她,不會管她要怎麽做。
但他現在卻束縛她,在這樣束手束腳的情況下,她不可能有成長。
和一個不準女孩穿裙子出門,不準她參加同學生日派對的死闆家長一樣。
他可以一直養她,但她不會一直二十歲,也不會滿足于永遠停留在空蕩蕩的内心世界,得不到成長。
他應該尊重她的成長和努力。
唐觀棋一條消息又跳出來:“不論你準不準我都要做,初心雖然是爲了你,但我做這件事不止爲了你。”
應铎終于回複:“是我做得不對。”
唐觀棋也頗傲慢,感覺好像看得見她揚起下巴,可能還要梆梆打他:“我知道。”
應铎想摸摸她的腦袋,但她并不在眼前。
多多的氣焰一下就消了下來,又溫柔地問:“今天吃了什麽?”
kk認真交代:“晚餐吃了披薩和牧羊人派,喝了蛤蜊濃湯,那個女傭煮飯很好吃,我還以爲在這裏吃白人飯會倒胃口。”
多多:“索菲亞是難得的好廚師,因爲這個,才一直讓她留在倫敦打理别墅。”
頂着這個備注名字,唐觀棋感覺他們像兩個吵架的小屁孩,對面是個叫多多的小男孩。
不準她和其他小男孩玩,到了時間還要用手表給她發消息,問她吃什麽喝什麽,什麽時候還有時間出來玩。
唐觀棋躺在他的床上,忽然給他發:“我又躺在你床上了。”
應铎還未編輯完短信問她怎麽又準備睡覺。
唐觀棋的消息就跳出來:
“好想你。”
三個簡短的字符跳出來,都不用太多诠釋。
應铎的心似乎一下被晚風揉得發暖,眼底有動容的淺笑隐瞞不住。
但消息卻淡然:“又想我了?”
她問:“你不想我嗎?”
承認太肉麻,不承認是違心。
應铎回她:“别墅裏有很多我的東西,想我可以探索一下。”
唐觀棋卻直刀直進:“想和你接吻怎麽辦?”
年輕的姑娘,總是惦記要和他身體接觸,欲望很強很粘人。
應铎周容回答:“辛苦你暫時忍一忍。”
她發過來一個表情包,是一個動漫動物發出“切”的動圖。
随即又道:“你今天穿的襯衣是不是霧灰色帶斜紋那件?”
應铎有些驚訝。
多多:“是。”
她得意:“我就知道,我把這件挂在衣櫃在左邊,你都從左邊拿衣服穿的。”
他輕笑:“怎麽?”
kk:“你穿這件很好看,斜紋襯得肩寬腰窄的,絲綢又很貼你身材。”
她發了個動漫小人貼在腹肌上伸出大舌頭舔的變态表情包。
雖然是畫的,都能感覺到動漫小人的饑渴,像是恨不得撲上去親咬。
不知道她哪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表情包。
應铎扶額無奈地笑:“你中意?”
她又發了個咬着玫瑰抛媚眼的小人表情包。
應铎啞然失笑。
kk:“不給親就算了,拜拜老東西。”
多多:“我又是老東西了?”
kk:“不然嘞?”
多多:“鍾意我我就是多多,不中意了就是老東西。”
kk:“你真的誤會我了bb,我中意你也是把你當老東西的。”
她附上小貓水汪汪大眼睛的圖片,仿佛肺腑之言都和他說了。
但語氣虛僞得很,感覺她屁股底下坐把刀。
應铎無奈笑:“好,我是老東西,老東西送你花要不要?”
kk:“嗯?”
隻過了一會兒,索菲亞來敲門,在房門外道:“漢娜,應先生讓人送了鮮花過來,你要現在看看嗎?”
唐觀棋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打開門,索菲亞懷裏抱着一捧巨大的花束,有門框這麽寬。
連索菲亞的人都能完全被遮住,看不見她大大的肚腩。
淺紫調的花藝作品,深深淺淺的白色紫色交映,美得仿佛古典主義洛可可風格的油畫,尤其是花枝還在顫動,搖曳生姿。
盛大的純白晚香玉,夢幻紫的洋桔梗,淺紫色的劍蘭成束交疊,由無數小花組合成的深紫色藍盆花,羽毛一般的藿香薊,深淺不同的鐵線蓮、三色堇、大麗花,還有很多她根本認不出也沒見過的花卉。
大小各異,輕重得宜,偌大的花束花枝嬌顫,嬌豔欲滴,是一束風流清靈的花藝作品,無論是空間排布或是色調搭配都驚豔。
唐觀棋見過最震撼的不過是999朵玫瑰的那種花束。
但在這束花面前,明顯完全不是一個檔次,那種999朵玫瑰的就顯得土氣笨重。
這束花審美和大衆完全不同,哪怕體積如此大,都輕盈飄逸,甚至能立刻判斷制作花束的花藝師應該是個藝術家,而不是商人。
她接過來,索菲亞感歎:“真漂亮,聽送花的家夥說,這一束花要幾千美金,花藝品牌是春欲晚,特地爲您定制的。”
唐觀棋有些震驚。
一束花要上萬塊。
花束重得她有些拿不住,索菲亞趕緊道:“我拿下去處理一下,插在花瓶裏吧,等會兒給您拿上來。”
唐觀棋遞給她,視線還在那束花上流連,如此龐大而精美,有被愛的痕迹。
索菲亞一走,她關上門彈射到床上,給應铎發消息:“老東西怎麽突然給我送花?”
多多的消息彈出來:“香港這束玫瑰你沒能帶走,想彌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