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關卡過不去就會花錢買道具。”應铎始終溫緩回複她,哪怕她的意思帶點指責。
她卻覺得震驚,這個遊戲到底有什麽魔力?
她從他手裏接過手機,戳戳頁面上的小兔子,又戳戳應铎。
發現應铎給他自己取的名字叫多多。
唐觀棋覺得有點好笑。
她點了點屏幕,相當想知道這個遊戲到底哪裏吸引一個在金融市場叱咤風雲的大鳄。
應铎的手臂橫過她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唐觀棋就靠着他的胸膛玩。
她随意挑了難度中等的一關,其實這種遊戲的難度再大都不會多大,她努力了十分鍾就過關了,過關之後有個許願的環節。
“多多”拿出在這關遊戲裏赢到的硬币,走到一個地闆是镂空花紋的房間裏,把硬币往地闆裏抛。
地闆下面是個小空間,不是實地,就類似于一個許願池。
用這個許願的環節可以抽上道具,抽上來的道具可強可弱,都可以用來抵擋大灰狼,有些抵擋的時間長,可以好幾局都不用擔心輸赢。
唐觀棋一抽抽上來個不錯的道具。
但她還是有些不解:“爲什麽這麽許願?”
應铎言簡意赅,大手托着她肩膀和上臂:“主人公的媽媽被大灰狼咬死在镂空地闆下的地下室,所以它是在向媽媽許願,兔子其實也是他想象出來的。”
唐觀棋覺得又瘆人又悲涼,一個被困在小房子裏的小孩,隻有一隻被想象出來的兔子陪着他,媽媽已經死去,大灰狼還在門外龇牙待殺。
那個兔子也許就是他的幻想,幻想被捕食者也可以通過努力抵抗大灰狼,實際上小男孩隻是在房子裏瑟瑟發抖,沒有人陪着他。
難怪許願的地方光線這麽暗,玩遊戲連連看的時候,光線卻這麽明亮。
原來是想象和現實的區别。
唐觀棋把道具用了,下一局遊戲時間内,畫面溫馨暖黃,燈光暖得好像沒有陰霾。
再許願,抽上來的道具卻不足以支撐下下局,燈光都變得很弱了。
果不其然,當她輸掉遊戲,大灰狼奪門而入。
原來道具不夠全部點亮的時候,就會回到現實,被大灰狼吃。
她覺得有點傷心,忍不住點購買道具,把手機遞到他面前,眼巴巴看着他,要他輸支付密碼。
應铎輸入幹脆,唐觀棋得到道具之後,遊戲小屋又明亮如晝,壁爐噼啪,面包冒着熱氣。
不知不覺玩了快一個小時,她才驚覺自己上瘾。
壞了,這個傻瓜遊戲。
她擡頭看應铎,應铎察覺到,自然地伸手,以爲要幫她輸支付密碼。
唐觀棋搖了搖腦袋。
應铎依舊攬着她:“不玩了?”
她點點頭。
應铎輕聲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她有些不解,被應铎牽着,帶到大廳側邊的一個小房間裏,一打開門,燈火通明,有很多小燈在屋内明亮地點着。
她走上地闆,才發現這裏的地闆全是銅制镂空的。
唐觀棋蹲下來,從镂空花紋往下看,看見四四方方的小地窖裏,燈光明亮,地上全都是硬币,小地窖沒有門窗,也沒有多餘的裝修。
和遊戲裏的許願池一模一樣。
她意識到的時候有些驚訝,仰起頭看他。
應铎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枚硬币給她:“要不要許願?”
她微仰頭,拿過他掌心的金币,感覺此刻自己就是那個小男孩,這枚硬币丢下去,就會實現抵擋大灰狼的願望。
她雙手交握閉上眼。
希望财源滾滾,不受制于人。
睜開眼睛,把金币丢下去,身側的應铎也丢了一枚。
唐觀棋意外,她追問:“你許的什麽願?”
應铎像哄孩子一樣,悠然自得:“許願唐觀棋得償所願,你呢?”
她面不紅心不跳地比劃:“我許的是希望能幫到你。”
她安安靜靜的,任誰都看不出她在騙人。
應铎的心卻一下就被她踩軟,像被她的爪子扒拉了一下,肉墊軟軟踩在他胸口上,小動物的爪子可愛又肉感。
她可能是斑狸,可能是幼虎,或者是鼬獾,野生的,但體型不大,能捕獵也能用可愛來蠱惑人,無論如何都不會餓死。
應铎看她的眼神濃得發稠,是那種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唐觀棋感覺自己再不出去都要出事。
她指了一下門口,又做了個睡覺的動作,示意自己要回去睡覺了。
他目光仍然灼熱如炬,聲音豐厚溫沉:“好。”
但她出來,應铎也擡步,關好門之後跟着她,不深不淺落她一步,她能聽見他走在自己身後,莫名有被追趕的感覺,她走一步,應铎也走一步,明明他們走得這麽慢。
隐隐的,她不想被追上,感覺走多兩步他的腳步就要跟上來,但他又不慌不忙,她無法判斷他的速度。
她可以确定的是,有視線一直跟着她,隻要她一回頭,就能和應铎對視上。
她進房間,應铎卻沒進來,過了會兒,應铎是洗完澡進來的,還拿着毛巾擦濕透的黑發,他站在門邊,正在調門上的空調度數,背對着她。
唐觀棋立刻躺下裝死,期間應铎上床,把她往上跑的睡裙拉下來,大拇指指腹在她腰間摩挲了片刻。
她刻意地側躺背對他,都能感覺到男人的視線要盯穿她。
過了會兒,唐觀棋不知不覺真的睡着。
應铎把她攬在懷裏睡,她中間半夢半醒,用她的腿纏着他的腿。
睜了一下眼又閉上,正在她要墜入下一次夢鄉時,聽見頭頂有音調低緩的聲音:
“明天就去倫敦了,今晚不打算給我什麽承諾?”
她隻是繼續睡,但睡着睡着,突然一下睜開眼睛,想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她一擡頭,發現應铎在看她今天玩的小遊戲記錄,長指慢慢滑動着。
視線從手機上穩鎮擡到她身上。
她還有點不清醒,思維很遲鈍,被他看着,她也愣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