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觀棋看上去就好像這件事沒有發生,把東西提上樓,隻不過将手機交回給保镖,讓保镖放回車裏,不需要聲張。
安排好,她打開那些購物袋看,沒有一件衣服有logo,但是件件都做工精緻,質地上乘。
她不确定是特意買品牌裏沒有logo的衣服,還是買那種貴得沒有logo的。
但如果是麥主任挑的,無論是哪一種,本意都是讓她舒服。
她給麥主任發多謝,麥主任果然回複您穿得舒适就好。
是麥主任挑的。
但這些對她來說,還是有些不合适,其實她知道,應先生對她的關注,有一部分來自于欣賞她的傲氣。
她收拾收拾放在一邊,準備洗澡睡覺。
洗完澡,沒想到應先生的消息又到了:“之前我說過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唐觀棋記得,上次吃飯的時候應先生就說了,隻不過她暈倒了,後面都隻能作罷:
“是很重要的人?”
對面的男人和緩告訴她:“對我來說無足輕重,對你來說應該算重要。”
不等她再問,消息又到:“今晚有冇時間去見?”
唐觀棋果斷:“有。”
她的心跳莫名突突的。
不會是和外婆有關吧?
她就這麽心跳加速地等着,過了二十分鍾左右,應先生的消息來了:“下樓,我在樓下。”
唐觀棋啪嗒啪嗒下樓,一輛配置低調的邁巴赫停在樓下,黑色幾乎隐入夜色之中。
司機打開後門,唐觀棋看見三個鍾前還見面的男人,正在後座看平闆,上面明顯是工作内容。
投行人一般都忙成狗,沒想到位高權重的boss亦然,她從認識應先生以來,都隐隐約約有感覺到他其實很忙,拍拖的時間都不多。
男人坐姿松弛從容,鼻梁有一線閱讀燈落下來的光,線條直而陡,視線看向她。
她坐上車,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
應铎才熄了平闆,聲音比下午時稍啞,但疲倦得有些低啞的聲音反而性感,磁性更明顯:“和同學去食飯開心?”
她笑着,露出自己深深的酒窩,點了點頭。
“有冇人聯系你?”應铎修長的食指抵在平闆上輕搭着。
她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懂他說的聯系,具體是哪一方面。
應铎溫聲提醒:“剛剛在休息室那些前輩。”
她似猶豫了一下。
但隻是那一瞬間,應铎就知道,那幫人真的有聯系她。
有病。
他低聲問:“是哪個聯系你?”
她遲疑着,用兩隻手圈了兩個圈放在眼睛上,表示戴眼鏡,她的動作做出來很可愛,但應铎卻無心去欣賞,隻是很快想到,
而那一群人裏戴眼鏡的,隻有周竹文。
應铎輕笑了聲,反而溫聲問她:“他同你說了什麽,可以說給我聽?”
其實氣氛拉扯到極限,隻是看起來什麽都沒有。
但應先生刻意沒叫司機開車,一直停在這裏,就是要等她說出一個答案才走。
唐觀棋又猶豫了一下。
而應铎始終和氣着:“如果覺得不方便說,都冇關系,我尊重你的隐私。”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大掌溫暖。
但唐觀棋卻沒有覺得這一刻的氣氛真的松弛。
無論這位周先生是出于什麽目的聯系她,在應先生眼裏,都是明目張膽的勾搭她,或者說是一種挑釁。
她打字給他看:“那位周先生說他母親是喉科專家,如果我有需要,他可以搭把手。”
應铎垂眸,有勃發雄性氣息的的眼眸垂着,狹長濃郁,而食肉動物盯緊獵物時的眼睛都是微眯的,以此來瞄準獵物。
哪怕男人刻意收斂因爲閱曆帶來的上位感,都會外溢這種上位者氣息。
如果這種話不是發給觀棋,應铎可能都會有點欣賞。
拿小姑娘最看重的事情來誘惑小姑娘,一旦她不舍得拒絕,他就可以越來越拉近和小姑娘的距離。
應铎溫聲道:“你答應了?”
唐觀棋搖了搖頭:“我不會輕信陌生人。”
有很淡的笑意泛上應铎的眸子:“嗯?”
唐觀棋好打字給他看:“而且萬一他是您的暗敵,說不定接近我是想挖您的事情。”
應铎笑了聲:“不是暗敵。”
他移開看着她的視線:“周叔,開車吧,去薄扶林的别墅。”
他摸摸她的頭:“有獎勵給你。”
唐觀棋不解。
車一路開到一棟法式建築前,落地的長拱窗優雅,爬藤風情萬種又生機盎然地攀爬在白色砂牆上,外面的燈恰到好處地照亮庭院。
她好奇地看着窗外的房屋。
應铎看着她,似等她的反應:“走吧,進去看看。”
唐觀棋還是懵懂的,不知道應先生要帶自己見什麽人,隻是跟着他,看着男人高大英凜的背影,試探着,伸手去牽他。
應铎感覺到有隻小手伸入自己手中,他很自然地十指相扣着,牽着她走進去。
一進門是一個圓廳,内部很多鏡子,天花闆都是鏡子,映出華貴低調的内廳裝飾。
雪白色與棕色相得益彰,白沙發有棕色木包邊,長拱窗的窗格是高貴典雅的棕色,灰白調長窗簾,烏色圓桌,處處雅緻到賞心悅目。
有個女人等在客廳,一見兩人來了,視線微妙略過兩人牽着的手。
“鄭醫生,好久不見。”唐觀棋聽見應铎開口叫對方。
那位鄭醫生微笑,沒有其他人對應先生那麽恭敬讨好,給人的感覺是不卑不亢:“好久不見。”
港城的醫生地位很高,唐觀棋都能感覺到應先生對對方很尊重。
香港的狀元多數選擇讀醫科,因爲香港的醫生工資、社會地位都極高,成爲頂級名校的醫學生,已經半隻腳踏入上層。
應铎松開牽着唐觀棋的手,轉而輕搭在她肩膀上:“看看妹妹仔的聲帶,要麻煩你了。”
鄭薇笑得平易近人:“算什麽麻煩。”
她看向唐觀棋:“妹妹,你跟我來吧,儀器擺在三樓,要上樓看。”
唐觀棋回頭看了一眼應铎,應铎依舊平穩:“去吧,我就在一樓等你。”
她才放心,跟着那位鄭醫生上樓。
三樓有個極大的套間,一進門就是龐大的醫療機器,顯示屏一塵不染,唐觀棋在醫院喉科看過一樣的儀器,用來探看她喉嚨内部的實時情況。
她才明确意識到,應先生之前就想帶她看聲帶,隻不過被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