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笑,垂眸看着她,卻不動,似等着看妹妹仔下一步要做什麽。
她嗅到他身上成熟堅毅的淡香,眼底溢滿懵懂與悸動地看着他。
但他就如此氣定神閑地看着,由着小姑娘的情動四溢,都不管人家癡得發蒙。
她的手撐在沙發上,微微支起身,都快撐不住了。
應铎的聲音壓得很低:“手,放上來。”
她終于得了許可,環上他的修長脖頸,細細的手臂搭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兩個人極有體型差,她本身纖瘦,應铎的身材又成熟。
男人太有蠱惑力,就這樣搭着他的肩,她都有一種被勾引着的空虛感,柔軟的身體若有似無貼着他堅硬的上身。
他溫和又悠淡地問:“想同我接吻?”
男人用極其溫柔的語氣說得直白,把她的心思說出來,她面色發紅卻點頭。
他慢條斯理引導:“乖乖女,想就能得到?”
她不知道,想都得不到,也太痛苦了。
更何況她已經挂在他身上了,倘若不能搶劫應先生,就是虧本。
男人笑意悠淡:“叢林規則是不是起碼要赢過我,才能支配我?”
唐觀棋即刻明白,看了一眼棋盤。
要赢過他。
她松開手臂,輕輕從他身上起來,還有些不穩,他伸出大手,穩穩托着她不盈一搦的纖細腰肢,後腰忽然有了依靠,有力地抵着她,但大手的主人卻是坐懷不亂的。
她拿起手機,打了一行字:“我赢了棋,您就願意教我吻您?”
他淺粉色的薄唇微張,悠然大方又置身事外:“爲什麽一定是吻我?吻其他男人也應該很舒服。”
她卻打直球:“可我隻想和應先生一起舒服。”
眼眸天真又純情,純到這樣直勾勾盯着人看,和人要,反而像色情。
誠然有極強的吸引力,他但凡有一秒克制不住,就會和她在這裏失控。
他微微壓下眸,眼中笑意點點:“我?”
她點點頭。
他收回搭在她腰間的手,輕輕摸了摸她後腦垂墜的發絲,好似在哄小孩,溫和安撫她:“我們的話,要看情況。”
“我二十歲了。”她以爲是年齡問題,在手機上打字給他看。
他當然知道,但二十歲和二十八歲差得有些遠,二十歲還在學校裏上課,每天和同學老師在一起,二十八歲已經熟知社會規則,天性裏有的野性都放逐過開始降低了,更何況他身處的環境,會讓人更早一點成熟。
他聲音溫潤低穩,隻是給她機會自己赢:“要不要先下棋?”
唐觀棋終于舍得坐到對面,她不知道應先生有無和外婆下過棋,但外婆很中意下棋,如果應先生和外婆熟,那麽大概率是對外婆的棋風有所了解的。
她執黑子,有意地學外婆的棋路。
她本身的棋風就和外婆很相似,隻不過外婆剛直,棋風直來直往,較容易猜到。
她研究了很多變式,雖然有一定公式感,但沒那麽容易被猜到。
應铎上次和她下過棋,知道不必讓她,很難得的,她是能下棋的人,他落下一子。
唐觀棋落子。
隻是第二個子,她的棋風已經撲面而來,因爲他記得她上次也是這樣起手的。
但這次唐觀棋有些變化,上次好似一條巨蟒,明知道她下棋是有規則的,但是無論往哪走都會被她吞并,極有章法,不急不躁。
這次不知是小姑娘心急,還是沒有他讓子的原因,她打得沒有那麽滑溜了。
一個個棋子落下,天色越來越暗,直至整個世界的光隻剩下百米高空懸着的燈火,兩個人卻都投入,意識不到自己在懸空之地,腳下雖然燈火連城,但四周圍都是黑的,好似遊戲裏神交時處于整個世界之外的狀态。
尤其是應铎,他很難得有好好博弈的機會,她年紀輕,但是棋風卻成熟,他着實不确定他們之間誰會赢誰會輸。
唐觀棋越下越故意,不動聲色地模仿。
應铎莫名間,好似在和與曾婆婆棋風相似的人下棋,一時間,有如溫柔的風一般的熟悉感。
是這類正直無畏的君子都鍾意這種下棋風格,無論年輕或年老?他自己都不自覺的,受婆婆的影響,将唐觀棋也延伸爲君子。
他莫名生出珍惜,停滞了片刻,看着桌上的棋局,覺得人生難得。
唐觀棋意識到自己有輸勢,立刻轉回自己棋路想堵,但已經堵不住了,有個散子被應铎捉住,要堵氣口,起碼要三個子。
果然,五分鍾後,應铎殺得她片甲不留,一點都不似平時紳士。
注定沒法跟他學些會讓人舒服的東西了。
她似有些失望,看着棋盤。
突然,她似報複式地,伸手過來,拿起他的咖啡杯飲了一大口,當着他的面咕咚咽下去。
應铎剛剛飲過的,
哪怕是這種咖啡酸度足得讓人眨眼。
看得人想笑,應铎知道她的不甘心,但卻也知道,應該慢慢來。
如果認識半個多月就接吻,那以後都做什麽?
他相當有耐心慢慢來,來得太快的東西很多都是留不住的,無論是事物或是人,都是不穩定态。
她有時都把他帶入那種少年時感情充沛豐盈的氛圍,好似那種生命力和朝氣澆灌到他心脈中。
他想讓這種感覺留久一點,很難得。
應铎看她飲自己的咖啡也不生氣,隻是寬綽的背抵着沙發,松弛淡笑:“咖啡好喝嗎?”
唐觀棋堅定地搖搖頭。
不知道是賭氣還是覺得難喝到爆炸。
他聲音中似乎有寵溺的錯覺:“過來。”
唐觀棋坐過去,應铎攬住她單薄的肩膀,伸手從桌上抽紙,擦幹淨她的嘴唇。
“這種咖啡酸度高,不适合大口飲。”
帶着薄繭的指尖在她绯紅如海棠的唇瓣上輕輕揉弄,溫柔地用紙巾擦過唇線,抵到唇珠。
男人故意深入淺出輕聲問她:“還好?”
唐觀棋唇上的觸感卻未散去,她似貪心不足地輕輕抿唇,隔着紙巾咬到應铎的指尖,咬不到應铎的唇就咬他的手。
硬朗的手指被柔軟包裹一刻,但他不慌不忙,甚至還淡笑着問她:“要不要喝檸檬水?”
唐觀棋瞬間明白過來,
應先生明明是故意逗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