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亞津子這頗爲的異質的言語。且與身旁的秤亞津子完全一緻的聲音。
又看着兩者并無二緻的軀體,實在是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
作爲與秤亞津子同行的人,且作爲當家的隊長,紗織還是在緊張與警惕中站了出來,緊握着槍支,發出質疑。
“字面意思啦。”亞津子又眨了眨眼,而後明媚的笑了笑,有些緊張的氛圍也莫名的一下子緩和。
然後她又轉過身去,看着倒地的,應該算是這身軀原型的仇敵的家夥……
“Vanitas Vanitatum Et Omnia Vanitas?”她突兀的吐出一句言語。
而下方的多目聞言也直接的眼前一亮,大腦似乎在迅速的盤算起來,好像有可以利用的,似乎有轉機?
隻是她想開口言語,卻是做不到的,被死死的按在了原地,咽喉被鎖住。
說起來,這香橙戰寶還是怼上火龍果了……還真是因緣際會,命運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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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nitas Vanitatum Et Omnia Vanitas
虛空的虛空,凡事都是虛空。
這就是這句話的翻譯,虛空——或者也可以稱爲虛無,而這就是這個學校,“阿裏烏斯”的校訓。
虛無主義充斥着整個學校。
眼前的這個家夥,就是用這樣的理念疊加上仇恨教育什麽的去教導學生……
最後導緻的結果,應該算是虐待兒童,培養少年兵,發動戰争什麽的吧。
“還真是……”輕晃頭,亞津子擡起手中的槍支,
——蠍式EVO3沖鋒槍,槍名天蠍座。
當時與肉體一同凝聚出來的槍支,現在她終于算是知道它的原型與名字了。
“讨厭啊。”如同低語般呢喃出聲,亞津子的眼神視線莫名的發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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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代哲學觀念中,空無,謂一切事物的本體與歸宿。
是類空宇宙中,介于絕對的無(虛無)和有(事物)之間的類。
是動态的無,在無盡的虛無中,空無是一種有;
是靜止的有,在缤紛的事物中,空無是一種無,
——是二者的統一。
所以不管是她的本能,還是她曾經的經曆,她都讨厭純粹的虛無。
或許應該還有些許的恐懼?
哪怕是現在,回想起當初成爲[無]的時間,那所有思維完全消散的情況,還真是令她感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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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生者,他們在夜晚時,總是會情不自禁的,去思考死後的感覺一樣。
什麽都感覺不到,什麽都做不到,什麽都不會想,甚至連反應這些都是不存,自己已然不存在。
幻想自己死後的事,幻想一個又一個超越足以自己,好像留下些什麽的東西。
社會評價,人際關系,曆史記錄……
人們将生命,寄托在那些“抽象”,或者“具體”的概念裏,而最經典的一句,就是“永遠的活在人們心中。”。
可其實,被人們記住的不是本人,是他們把你抽象或者具體,結構後的符号。
比如在曆史上“秦始皇”,他的故事确實是流傳至今,可人們讨論的秦始皇隻是一個的“符号”而已。
那根本,就不是他本身,秦始皇死了就是死了,他早就死在了幾千年前的秦朝。
所以往往這時,人們就不禁的會狂躁亂吼,或者捶打枕頭床被,以從極度的恐懼中脫離。
怪物也一樣,她真的有害怕過,或許曾經那種感覺還不明顯,可現在擁有了人類的情感後。
一種深層的恐懼和後怕才浮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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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思緒閃過,亞津子一回神,槍支已然傾瀉出“彈藥”
這是……一場宣洩。
瞄準,扣動扳機,即使她隻是第一次用槍支類的東西,卻也不會感到生疏。
并沒有實質的子彈,隻有如同薰衣草一般的色彩的流光從槍口迸射。
直至身前的“多目”化作了紅色的不知名肉泥……
亞津子終于恍惚的回過神來,她身上的束縛……無論是實體的還是心理的……已然全數消失。
“呼——”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眼神明亮光潔,如同重獲新生一般。
又揮了揮手,漆黑的空洞,便已經瞬間将血紅的殘渣消滅至不存。
所幸,所幸。
所幸機緣巧合,所幸誤打誤撞。
所幸有人救了她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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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時,一種輕顫流轉。
本還在驚訝着,亞津子怎麽突然像是超進化一樣了,一下變的特别像人的黃連,
本在驚訝着,一直壓在她們頭上的,爲所欲爲的“多目”,既然就如此逝去的幾人,
再加上剛剛回神的亞津子,都不由得擡頭望去。
以紫粉色爲主基調的琉璃碎窗上傳來……一種窺視。
黃連一瞬就已經明悟,他記得還有界外來物充當一個反派。
好像是叫“色彩”吧。
目标是爲了這裏邊的學生的“神秘”什麽的……估計是要搶奪還是吸收?
嗯……感覺有點像克蘇魯神話裏的星之彩呢,不知道成爲真實存在後,會有啥表現?
嗯……走了?
黃連又挑了挑眉,他剛才感受到窺視的目光一瞬便已經消失,确切的說,黃連明确的感覺,那是一種逃亡。
……慫逼。
他搖了搖頭,那麽又搞定一個大頭了……
接下來是那幾個和火龍果同組織的家夥了咯,怎麽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家夥出來的……
一個個的都這麽慫?還是他這表現的太殘暴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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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我們走吧。”亞津子走到香橙戰寶旁邊,拍了拍外殼。
“嗯。”黃連點點頭,打開艙門,操控着香橙戰寶伸出手放平,亞津子也從善如流的站了上去。
“公主?”見證了發生的一切,拉着真正的“公主”,紗織萬分疑惑不解的,試探性的對着亞津子喊出兩個字來。
“我不是她。”亞津子順滑的側身,腰肢微斜,眼神認真,溫潤如玉。
“……那你是誰?”似乎是已經意識到火龍果已經死去,自己已經沒有必要戴着面具不說話的秤亞津子摘下面具,開口詢問,也是一臉的茫然。
“我啊……?”亞津子歪了歪頭,食指淺點嘴唇,似是在思索。
而黃連也是很會看空氣的,他把香橙戰寶的動作直接就給停下了,以留出充足的時間。
“我因爲你變成了現在的模樣,你們因爲我,才真正的誕生……”
亞津子一開始似是想老老實實的把關系捋清楚,但是她最後隻是搖頭輕笑一聲,做出了總結:
“我們的關系很複雜,但是也沒有必要糾結那些,就把我當作一個路過見義勇爲的家夥吧。”
“以後好好生活吧,大家。”亞津子擺了擺手,鑽入駕駛艙中,她最後探着頭,伸出手去,晃了晃。
“再見——或許我們會有再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