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局!”來人大喊道。
“我在這。”鄭光明沉重的應了一聲,轉身拿起了桌上的資料。
“鄭局,我們來救你了,你跟着我。”來人拿了一張毛毯蓋在身上,口鼻都堵上了毛巾。
“好的。”鄭光明剛想跟着來人一起走,突然又停住了腳步,一臉警惕的問道:“你是誰?我怎麽沒見過你?”
這場火起的有點突然,鄭光明知道自己可能被人盯住了,這個來救自己的人,如果身份不明的話,他還真的要小心點。
“鄭局,我啊,小陳,縣局刑偵的。”來人一看鄭光明不相信自己,趕忙拉下了面罩,露出了已經熏得黑乎乎的一張臉說道。
雖然樣子不是很清楚,鄭光明還是認出了他,“小陳啊,你怎麽來了?”
沒有了毛巾,小陳劇烈的咳嗽了兩聲,他趕緊又把毛巾蒙住了口鼻,“鄭局,出去再說,火太大了,再不走來不及了。”
“好。”
鄭光明打量了一下火勢,門口已經再次被大火給吞噬了,想從門口出去是不行了,隻能從窗戶走了。
“從窗戶下去。”鄭光明猛地推開窗戶,招待所的窗戶是推拉的,一推就推開了,露出了半扇窗戶大小的位置,足夠一個人出去了。
“小陳,找根繩子,這裏可以下。”鄭光明果斷的開始在房間裏找起來。
煙霧已經完全充滿了整個房間,鄭光明無法站起身來,隻能趴在地上了。
一股股黑煙順着窗戶的風口向外湧去。
樓下專案組的人好幾個已經出來了,眉毛、衣服都被燒焦了,
“鄭局出來了沒?”
衆人看了一圈,鄭光明竟然沒逃出來,大家一起看向鄭光明的房間,房間的窗戶已經打開了,像黑龍一樣的黑煙瘋狂的沖出來,直插天際。
“鄭局!!!”
樓下衆人大喊起來。
突然,鄭光明的房間裏傳來一聲爆炸聲。
嘭,嘭!
連續兩聲。
一股火舌從窗戶上卷了出來,瞬間又被吸了回去。
所有人都被驚呆了,發生爆炸了,鄭局如果還在屋子裏就危險了。
正當大家焦急之際,一個人影從門口沖了出來,滿身被火燒着,像一個火球一樣。
“救人啊。”大家大喊一聲,對着來人一頓撲打。
來人也是在地上左右翻滾,很快把火給撲滅了。
“鄭局?”衆人齊齊看過去。
毯子掀開,露出了一張年輕的臉,雖然已經燒的焦黑,但是依然掩飾不住臉上的悲痛。
“小陳?是你,鄭局呢?”
“鄭局,鄭局沒出來!”小陳狠狠的錘了一拳地上,似乎爲自己沒能救出鄭局感到氣惱。
“我踹門進去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麽房間裏發生了爆炸,強大的氣流直接把我頂了出來。我看見鄭局,那個時候還在裏面。”小陳留着淚水說道。
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看着鄭局房間,那裏已經完全被火焰給吞噬了,火紅的亮光照亮了大半個天空。
大火繼續燒着,不到十分鍾,整個招待所陷入了火海。
但是不管專案組的人怎麽打電話催,消防車卻遲遲不到,直到大火燒了20分鍾,消防車才堪堪趕到。
望着眼前的已經燒得露出了框架的房子,消防隊長默默的搖了搖頭,沉痛的喊了聲,
“澆水,控制火勢,不要讓火燒出來了。”
旁邊專案組的人一聽急了,直接沖過來揪住消防隊長怒吼道:“你們進去救人啊,我們鄭局還在裏面呢。”
消防隊長搖了搖頭,“領導,燒成這樣,救不了了。”
“救不了?救不了你們爲什麽這麽遲才到!啊!”.
“爲什麽!!!”
“你們這是在故意殺人!”
幾個專案組的人一聽這話,立馬火了,苦苦等待不來,來了就說救不了,他們圍着消防隊長,拳頭掄起來眼看着就要開打了。
那消防隊長也是一臉的愧疚,沒打算抵抗,他沉聲說道:“本來我們5分鍾就可以到的,但是路上連續出現了幾場車禍,路被徹底堵死了,我們也是繞了好久才能趕到的,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他越說越懊惱,感覺艾山縣一年的車禍都被他碰上了,而且還是那種徹底把路堵死的那種。
他真的是費了好大勁才趕到的,畢竟他也知道這裏住的是誰。
“你...”
專案組幾人看着一臉無奈的消防隊長,突然一下子沒有打下去的興趣,看得出來,他真的盡力了。
鄭局,難道隻有奇迹才能救你了嘛?
一旁,躺在擔架上的小陳冷冷的看着大火,瞳孔中閃過一絲厲芒。
2分鍾前,鄭光明趴在地上準備找繩子。
他則是站起身來,掏出了兩個汽油瓶,冷漠的看着地上的鄭光明。
毫不猶豫的扔了過去。
強烈的爆炸。
沖擊波将他沖了出來,同時也帶着火焰将地上的鄭光明完全包裹在火焰裏,除了在火焰中哀嚎,鄭光明一點辦法也沒有。
大火最終是熄滅了,也說不清是被消防車澆滅的,還是燒幹淨了自己熄滅的。
許文洲看着眼前被燒的隻剩下幾面牆的招待所,心裏拔涼拔涼的。
這是怎麽了?
自己爲什麽這麽倒黴,專案組竟然起火了,而且專案組的組長鄭光明還燒死了。
消防隊員已經在火場中找到了一具屍體,已經完全燒的不成人樣了,不過還是确認了身份,就是鄭光明。
他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麽發生的,是意外?還是有人放火?
他隻知道他完蛋了,陽州市的一把手杜世安不會放過自己的。
消息很快就傳回了陽州,專案組鄭光明被燒死,所有的涉案資料和白骨被燒毀,一切都化成了灰燼。
杜世安聽到這個消息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是震驚。
自己拍下去的專案組,竟然被人活活燒死了,而且涉案資料全部沒了,白骨案已經完全沒有證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