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義聽後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心中怒火熊熊燃燒,但他深知不可輕易冒犯田豐這位主公身邊的重要謀士,于是強壓下心頭的火氣,轉頭面向袁紹抱拳行禮,言辭懇切而堅定地說道:“大王,末将願立下軍令狀!若是我率領的先登營不能迅速戰勝敵軍,懇請大王砍下我的頭顱以正軍紀!”
此時,袁紹眼見鞠義和田豐之間氣氛緊張,猶如箭在弦上一觸即發,趕忙站出來充當和事佬,滿臉堆笑地勸解道:“哎呀,軍師息怒,鞠義将軍莫急。當前局勢尚未明朗,我軍确實未做好強攻朝歌的充分準備。若貿然提前發動攻勢,恐怕我方損失将會極爲慘重,這對于我們趙軍而言可是難以承受之重啊!”
然而,田豐絲毫不爲所動,依舊态度堅決地拱手進言道:“大王明鑒,微臣認爲根本不存在所謂‘賠不起’之說。即便趙軍将士拼殺殆盡,後續仍可招募兵員加以補充。那些不敢打硬仗、畏敵如虎的軍隊,即使保留下來也毫無用處,反倒成爲軍中累贅。”
鞠義聽到這話,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憤怒,冷笑一聲回擊道:“哼!想不到在軍師眼中,我等浴血奮戰的武将竟然隻是可悲的消耗品罷了!難道我們出生入死的功績就這般不值一提嗎?”一時間,營帳内陷入一片沉寂,衆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化解這場僵局。
田豐還想說什麽,袁紹卻乾綱獨斷的說道:“夠了,請田軍師回去休息吧!我命令:明日由先登營出戰,至于軍令狀,休要再提。趙軍雖說人才濟濟,卻也沒有奢侈到可以肆意斬殺敗陣的高級将領的地步。”
田豐眉頭緊皺,仍不死心,正欲再次開口勸說時,沮授連忙伸手制止了他,同時輕輕搖了搖頭,壓低聲音勸說道:“元皓啊,你實在不該這樣诋毀趙軍的将士們。你想想看,你我之所以能夠安然在此處高談闊論、指點江山,那都是因爲前方那些浴血奮戰的将士們用他們手中的刀槍拼命換來的呀。”
田豐重重地歎了口氣,滿臉憂慮地說道:“公與,難道你不清楚嗎?倘若先登營此次再度戰敗,那麽趙軍就會接連遭遇兩場失利。到那時,秦軍必然士氣大振,而且他們還有朝歌這座堅固無比的城池作爲依托和後盾。即便我們手握整整八十萬大軍,恐怕也難以向前推進分毫啊!”
沮授同樣長籲短歎着回應道:“元皓兄的擔憂,小弟我又怎會不知呢?隻是當前的局勢已然如此,經過你這一番折騰,先登營現在可謂是騎虎難下。如果之前你能選擇私底下向大王禀報并陳說利弊,或許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但如今在這軍議之上搞得衆人皆知,無疑是将軍方的将領們都徹底得罪了啊!”
田豐一臉倔強地站在那裏,他絲毫沒有認爲自己之前所做之事存在任何過錯,反而對于沮授那八面玲珑、善于周旋的行事風格頗爲不滿,心中暗自嘀咕着。
當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太陽逐漸升起,照亮了大地。鞠義身穿着厚重的铠甲,英姿飒爽地帶領着三千名先登營的英勇将士,邁着整齊而有力的步伐走出了大寨。他們個個神情嚴肅,眼神堅定,充滿了戰鬥的決心和勇氣。
與此同時,朝歌城頭上,秦子玉手扶城牆,目光炯炯地望着城門附近已經集結完畢的三千名神射營将士。他表情凝重,鄭重其事地對着身旁的黃忠說道:“黃忠将軍,今日這一仗至關重要,關乎到整個戰局的走向,一切就拜托你了!”
黃忠挺直身軀,抱拳行禮,義正言辭地回答道:“大王放心,末将定當不辱使命,神射營必将全力以赴,保證完成任務!”說罷,他轉身大手一揮,率領着神射營迅速進入了預設的陣地。
就在這時,鞠義帶領着先登營也一步步地逼近了過來,很快便踏入了弓箭手的有效射程之内。黃忠見狀,毫不猶豫地下達命令:“神射營一至五隊聽令:目标鎖定先登營中的伍長以及更高級别的将領,自由射擊!”
随着黃忠的一聲令下,神射營中最爲精銳的五百名弓箭手立刻行動起來。他們猶如獵豹一般敏捷地搶占着有利地形,熟練地拉弓搭箭,瞄準各自早已選定好的目标。隻聽見弓弦響動之聲不絕于耳,一支支鋒利的箭矢如同流星般劃破長空,向着先登營的将領們疾射而去。
僅僅隻是一輪射擊過後,先登營頓時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将近百名士兵慘叫着倒地不起,而在這些傷亡人員當中,竟然有三成左右都是伍長及以上級别的領軍人物。一時間,先登營的士氣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隻不過先登營的騷亂并不明顯,也沒有影響到整體的沖鋒速度。
神射軍的五隊人馬剛剛完成第一輪箭雨的齊射,尚未來得及再次挽弓搭箭,那如鬼魅般迅速接近的先登營已然殺到眼前,并展開了一輪兇猛的火力覆蓋。
刹那間,三千根弩矢如同密集的雨點一般從天空傾瀉而下,帶着淩厲的氣勢直直地紮向嚴陣以待的神射營。隻聽得一聲聲慘叫此起彼伏,神射營的隊伍瞬間陷入混亂之中,眨眼之間便已有數十人命喪黃泉。
然而,先登營的将士們并未因此停下腳步,他們在急速奔跑的同時,熟練地将第二支弩矢頂上了發射卡槽,緊接着毫不猶豫地發動了第二輪攻勢。那弩矢破空之聲猶如陣陣驚雷,令人膽寒心驚。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黃忠目光如炬,他深知此刻局勢危急,必須當機立斷。隻見他高聲吼道:“一至五隊聽令!你們依舊要執行精準打擊任務,務必給敵人造成最大的殺傷。其餘各隊速速相互配合,一隊負責舉起盾牌,構建堅實防線,抵禦敵方弩矢;另一隊則要拉開弓弦,與敵軍展開對射,壓制對方火力!”
神射營的将士們聞令而動,訓練有素的他們立刻按照黃忠的指示調整了攻防模式。一時間,戰場上喊殺聲、弓弦聲、盾牌撞擊聲響成一片,神射營和先登營陷入了一場殘酷而激烈的互換模式。
盡管先登營的弩矢來勢洶洶,但神射營的士兵們憑借着精湛的射箭技藝以及默契的團隊協作,平均每損失兩名神射營士兵就能成功射殺一名先登營士兵。不過,先登營的戰鬥力同樣不容小觑,雙方互不相讓,戰況異常膠着。
值得慶幸的是,神射營中有五百名精英士兵專門針對先登營的領軍人物實施精準打擊。這些士兵個個都是百發百中的神射手,在先登營領軍人物尚未反應過來之時,一支支利箭便已呼嘯而至。
在先登營領軍人物不斷倒下的情況下,鞠義所發出的作戰指令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延遲,使得先登營的進攻節奏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