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書前面還笑呵呵的,後面看到了張月亮,忍不住揉揉眼睛,“你不是張家那丫頭?”
“是我,老支書。”張月亮淡淡地笑着點頭。
村支書看看張月亮,再看看她身邊的郎敬,老支書忽然反應了過來,“所以,這是你對象?那兩位……”
“那是我公公婆婆。”
“公公婆婆?你們已經……”村支書一驚。
“對,我們已經登記了,就差辦婚禮了。”郎敬說道。
“這到底咋回事兒啊?爲啥月亮你回來沒回你自己家啊,還有你這都登記了,你爸媽還不知道呢?”
“老支書,不是我不回去,而是他們不認我。”
“不能!孩子,他們有什麽不對的,你和我說,還能不認自己孩子了?”
“那行,我和您說,您給評個理。”
張月亮當下就将去年春節的時候,她帶着郎敬回來給父母看,結果她媽壓根就不看郎敬一眼,反而讓她乖乖嫁到縣城裏去,就爲了那三十萬的彩禮,能給他弟弟買輛好車。
而買好車的原因,也很可笑,就是因爲張時亮已經吹出牛去了,将來一定能給家裏買輛好車。
白葉心裏一沉。
想起了他過年前開着金杯回來的時候,他爹和老張頭在門口閑聊,老張頭随口誇了他兩句,張時亮當時說的話。
白葉當下就将這件事說了出來。
衆人一陣沉默。
姜蘭冷笑一聲,“還真是孫翠娟幹得出來的事!爲了賭氣,完全就不管姑娘的死活。老支書,你知道那孫翠娟給月亮說的對象不?不但離過婚,還是個家暴男,前面媳婦就是讓他給打跑的。就爲了三十萬,她孫翠娟将自己姑娘往火坑裏推啊!”
郎敬摟緊的張月亮,張月亮低着頭吧嗒吧嗒掉眼淚。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老支書氣得說話直哆嗦。
“天底下就沒有幾個她這樣當媽的。我現在就找她去!”
老支書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麽張月亮不回自己家,而是在白家。
爲了兒子的面子,将女兒推進火坑。三十晚上把姑娘姑爺趕出家門,這是當媽的幹得出來的麽?
虎毒還不食子呢,這豈不是連畜生都不如!
要是換成了他,他也絕不認這樣的媽和兄弟了!
“老支書,這件事您别管了。”張月亮落寞地說道,“這就不是調解能解決的事兒。”
“那你這咋整啊?”
“呵。該咋辦咋辦,我們也不圖他們老張家什麽,他們不要這個姑娘,我們家要。”郎母在旁邊說道。
老支書一輩子當領導,眼睛也毒辣。雖然郎父郎母穿着打扮看着簡單普通,但是那身上的氣質,他一眼就瞅出來不是一般人。
“兩位不是普通人吧?”
郎父郎母對視一笑,看着老支書,“我們就是普通人,但是我們也不怕别人。月亮是我們的兒媳婦,跟我們的閨女差不多,要是有人想要欺負她,先過我們這一關。”
“對!”郎敬也說道。
白安安在旁邊看的小臉上全是激動。
“那這件事你們想怎麽辦啊?”老支書皺眉沉思良久,“這是确實是他們太過分了,但你們辦喜事,總還是要和他們說的吧?再怎麽也不能斷絕關系。”
老支書有話沒說出來,主要是當着白家人還好說,當着郎家人就不能說了。
老支書是擔心張月亮一個女孩子遠嫁到京城,看樣子婆家條件還不差,現在什麽都好,但是結婚後和結婚前那是完全兩個世界。
老支書過來人,自然是懂得的,他怕張月亮和父母兄弟斷了關系,将來萬一婆家對她不好,她連個後路都沒有。
但是張月亮和郎敬都是聰明人,一看到老村長的表情就明白了。
“我知道您的意思,不會斷絕關系,法律也不認可的。”
張月亮淡淡笑笑,“他們要養老,告我。該給多少給多少,但是想要認回女兒女婿,别勉強了。再他們沒将我當成家人,甚至沒把我當人的時候,這份感情也就随風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