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束手無策的病症,他手到毒除。用時将近三個時辰,徹底解了二皇子身上的毒。
昏迷數天的二皇子終于醒來。
這邊二皇子剛醒,魏無病就出現了,緊接着二皇子的生母也出現了,一大串的人都來了,烏泱泱的,全是人頭。
陳觀樓硬生生的給自己憋出一口血,做出内腹受傷嚴重的樣子,企圖蒙蔽魏無病。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内傷已經痊愈,吃嘛嘛香。
魏無病着急二皇子的身體,并沒有關注他。
陳觀樓趁機隐藏自己,絕不當顯眼包。
接了穆醫官,匆匆出宮。
夜色深沉,兩人都累,幹脆去青樓放松一下。
“老穆,你是這個!”陳觀樓豎起大拇指,他是真心誇。
穆醫官卻連連苦笑,他怕保不住天牢醫官的差事。他不想離開天牢。
“隻要你不願意,沒人可以強迫你去太醫院當差。魏無病給我保證了。”
“魏公公何時給你保證的,我怎麽不知道?”穆醫官很懵。
“我接了他一掌,你以爲是白接的嗎?”陳觀樓哼哼兩聲,喝着小酒,美滋滋。
“你身體如何?來,老夫給你診一診,免費。老夫這裏還有上好的專門治療内傷的丹藥,保你快速痊愈。”
“不用了,問題不大。容我休息個幾天,調養一番足矣。并非看不起你的藥,而是我修的功法有點特殊,需得配合專門的丹藥,再輔以内功心法修煉。我這傷,最忌亂吃藥。”
陳觀樓一本正經胡說八道,一通瞎扯,好歹是将穆醫官給哄住了。
第二天一早,神清氣爽。
借口受了傷,休假,回馬家巷的宅子睡大覺。
睡到半下午,渾身通透,天牢那邊找了過來,關押在甲字号大牢,王班頭轄區的黃大人,就是那個不顧死活找陳觀樓說有盜賣軍糧消息的黃大人,死了!自盡!
陳觀樓急匆匆趕到天牢,下到牢房,來到黃大人的牢房前。
人已經硬了。
穆醫官正在檢查,“死了至少得有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才發現人死了,幹什麽吃的?”王班頭率先叫嚷起來。
獄卒們一個個耷拉着腦袋,不敢作聲。
陳觀樓擺擺手,讓王班頭稍安勿躁。要教訓人,有的是時間,别當着他的面做戲。
他問道:“怎麽死的?”
“初步檢查,應是吞金自盡。”
也就是窒息而亡!
陳觀樓湊上去,穆醫官掰開黃大人的嘴,果然看到一塊銀錠堵在了嗓子眼。這死法,得多痛苦啊!
“王班頭你來看看,這銀錠哪來的?誰送進來的?好好查查吧。”
别管是不是自殺,死亡工具肯定是從外面輸送進來的。
這幫獄卒,膽大包天,輔助自殺。
王班頭氣得臉色鐵青,雙眼一一掃過每個獄卒,“都給老子等着!”
“大人,小的管理不善,緻使犯人吞金自殺,請大人責罰。”
“你的責任稍後再議。先将屍體搬到停屍房。天氣這麽熱,千萬注意,當心引起疫病。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要清洗消毒。”
“大人放心,防疫手冊,大家都背得滾瓜爛熟。一會就拉到後面去清洗消毒。”
“注意細節,不能馬虎。這間牢房仔細消毒,敞個十天半月再關人。”
“一切謹遵大人吩咐。”
雜役将屍體運走,又負責清掃牢房。
陳觀樓帶上穆醫官,又叫上老張頭,去了停屍房驗屍。同時派人通知穆青山加班。
穆青山:……
今晚勾欄聽曲再次泡湯。
“的确是吞金自盡!”老張頭笃定道,“不過看痕迹,不太像是自願,但也不算強迫。不出意外,自盡的時候應該有人從旁協助。”
“協助?”
這詞用得好!
陳觀樓豎起大拇指,必須點贊。
“如此說來,黃大人是半推半就自盡的?”穆醫官很感興趣。
一旁的穆青山,一雙眼睛透着清澈跟愚蠢。
這年頭自盡,還能半推半就?
他朝自家三叔看去,用詞要不要如此文雅含蓄。
老張頭又說道:“死者有過掙紮,但并不劇烈,臨死的時候應該是認命了。”
陳觀樓好奇地問了句,“這種死法,死亡時間長嗎?痛不痛苦?”
“大人可有被嗆到,或是吃魚被魚刺卡住的經曆?這種死法,比起魚刺卡到,痛苦百倍,且死亡時間至少能維持上百息。”
也就是說,死亡時間長達幾分鍾。
這種痛苦的死法,黃大人竟然沒有劇烈的掙紮,太駭人。
老張頭特意将死者脖頸展露出來,“大人請看,這幾道痕迹,應該是死者臨死前的掙紮。但是痕迹很淺,又少,顯然掙紮的力道有限,意志也有限。死者臨死前理應認命了,才會死得如此從容。”
陳觀樓龇牙。
很快就有了決斷,吩咐穆青山,“照着以往的公文書寫,死因就寫自盡。明兒一早,送到刑部,督促刑部盡快勾劃。這麽熱的天,屍體不能久放。”
穆青山一臉不敢置信,“黃大人明明是被自殺,爲何不如實寫?”
“你很煩!如實寫,怎麽如實?讓刑部來調查天牢,還是來撤我的職?人都死了,一了百了,你不要無事生非,給大家找事做。黃家自個都不追究,你逞什麽能。你要想查案,滾去六扇門。天牢隻負責看管犯人,不負責上告,更不負責查案。”
陳觀樓劈頭蓋臉一頓痛罵,将穆青山都給罵懵了。
他求助的看向自家三叔穆醫官。
穆醫官扭過頭,冷着臉說道:“一切聽大人的吩咐。天牢自有規矩,大人說的就是規矩。就你這性子,幸虧大人肯包容你,願意花時間調教你。否則,進了官場,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肯定是蠢死的!”陳觀樓不忘捅刀子。
穆青山臉色發紅,紅了又紫,紫了又白。
提筆老老實實按照要求書寫公文,死因:自盡!
老張頭則是抽着旱煙一邊看戲,看得呵呵樂:一把年紀,還不知道變通。難怪年紀更小的陳觀樓已經當了獄丞,三十好幾的穆青山隻能當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