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上道!
兩人走出破敗宮殿,外面依舊濃霧重重。
萬春秋冷哼一聲,往地上吐口唾沫,罵道:“什麽東西,像韓遲花這種目無尊長的貨色,若非本宗弟子,我打斷她狗腿,才修行多少年,就跟我講起宗規道理了?”
萬春秋嗓門很高,足夠讓這幾句刺耳的話飄進殿裏。
他故意的…
在參合宮屬于邊緣人物,言談舉止處處受限,出了門不得抖抖宗門長老的威風?韓遲花既然出言頂撞,就該罵該抽。
而這也不是萬春秋首次責難韓遲花。
莊不清含笑附和,順着萬春秋的心思往說,同時不緊不慢地往前走。
破落宮殿前面不遠是成片的玉牙樹,此樹因樹心溫潤如象牙而得名,長不了很高,不過枝幹極爲粗壯,從上面垂下許多柔軟藤條,密集如簾。
萬春秋喋喋不休地謾罵同隊之人,罵完一遍,已經走到玉牙樹樹林中間。
隔着濃霧和層層密集藤條,早已聽不到破敗宮殿裏的聲音。
“什麽他媽破地方!都怪陸缺和相轲那兩個小王八蛋,好端端的非要到朔北沙漠鬥法,把咱們這些無辜之人全牽扯進來。”
萬春秋發起牢騷,什麽都看不順眼,好像白在北冕仙城撿了諸多修行資源。
他砰的一拳杵到玉牙樹樹幹上,依樹而立,八字眉不安分地蠕動着,嘴一歪,又開始陰陽怪氣。
“咱們在北冕仙城沒少受罪,可将來離開這地方,出名還是海字十甲那幾個,要我說将來古元妖神來襲,讓他們對付得了。”
莊不清從咫尺空間取了壺酒,畢恭畢敬遞與萬春秋:“我還存有一壺吳州的桂花釀,萬前輩嘗嘗。”
北冕仙城不缺修行資源,可生活物資稀罕物,本是嗜酒的萬春秋聽見有酒,頓時就勾起肚裏饞蟲,吧唧着嘴把酒壺奪了過去,扒開塞子就仰脖灌酒。
莊不清笑了笑,默默挽起衣袖,在萬春秋仰脖灌酒的電石火光之際,突然發難,五指箕張,抓向萬春秋腹部氣海穴位置,手指直刺入其血肉。
變故太突然,萬春秋根本來不及防禦,而且他也想不到一路恭敬的莊不清,會對他下毒手。
怎麽敢的呀?
“我是…”
莊不清沒給萬春秋說話的機會,猛然拔出帶血的手,捏指成掌,以雷霆萬鈞之勢拍向萬春秋頭頂。
先破氣海,再攻眉心神魂,顯然沒打算給萬春秋留活路。
砰!
掌印落定,萬春秋的身軀嵌入玉牙樹樹幹裏。
莊不清出手便是狠辣霸道的《陰蓮九術》,兩掌得手,仙武道罡釀生的領域才從腳下散開。
幽冥界域。
浪花聲翻動,一道道黑色鎖鏈從冥河虛影中湧入,利箭貫穿萬春秋身軀,将他牢牢釘在玉牙樹樹幹裏。
莊不清翻動着帶血的手掌,眼中戾氣橫生:“你想說你是參合宮的元嬰長老,我動了你,會有滅頂之災?”
莊不清低眉冷笑,他亡命天涯的時間幾乎占據人生的三分之二,根本就不在乎多殺個什麽元嬰長老。
若非萬春秋和陸缺同出參合宮,給了陸缺面子,他早動手了。
可事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一路行來萬春秋始終拖後腿,天天陰陽怪氣,修行資拿的最多,遇到危險又躲到最後,萬事全憑一張尖酸刻薄的嘴,這樣的貨色,實在沒有留着的必要。
莊不清甩掉手上血迹,祭出冥河陰蓮,法訣催動間,冥河陰蓮冒出縷縷黑氣,鑽進萬春秋的口鼻之中。
“你…你要做什麽?我們參合宮還有人在這裏,殺了我,事情很快就會傳開,屆時你也難逃一死。”
“唉。”
莊不清斜睨一眼,捏掌成刀,精純陰氣在掌鋒凝成鋒芒,驟然在半空劃出圓弧。
須臾後。
哐當一聲,萬春秋的腦袋掉落下來,滾了好幾滾,臉上還保持着生前的神色。
莊不清取走其咫尺空間和宗門令牌,拖着屍體走出好遠,丢在上界土着生靈“石甲獴”可能出沒的位置,随即轉身回去。
冰雹将至,天地一色青灰。
破敗宮殿的幾人還在休養調息,莊不清緩步走進去,把萬春秋的宗門令牌和咫尺空間丢給韓遲花。
“剛才萬前輩出門散步,又遇到了成群的石甲獴,危難間萬前輩舍己爲人,不幸遇難,讓我把她的宗門令牌和咫尺空間帶給韓姑娘,天有不測風雲,韓姑娘節哀。”
一本正經地胡說了幾句,莊不清便走到角落打坐。
韓遲花神色呆愣。
孟拾魚圓睜眼眸道:“姓萬的死了?我還要找他說道說道。”
孟拾魚剛才隐忍不發,可不是怕了萬春秋,隻是在對陣石甲獴出力最多,一時間狀态沒有恢複而已。
莊不清輕歎道:“的确是不幸遇難。”
“死的好!”
同隊之人都沒有細問萬春秋到底是怎麽死的,但莊不清心如明鏡,衆人中,恐怕隻有孟拾魚相信萬春秋死于石甲獴圍攻,其他人心裏必有猜測。
無所謂了。
莊不清不需要他們的理解,愛怎麽想就怎麽想。
老師姐韓遲花猜到事情始終,沒有多說什麽,收了萬春秋的宗門令牌,又把咫尺空間交還給莊不清。
“一路行來很不容易,莊道友把裏面儲存的修行資源給大家分了吧。”
“此事韓姑娘自己拿主意就行。”
莊不清賜而不受,開始閉目養神,說實話他對陸缺這位師姐印象還不錯,覺得是位難得的好人。
這樣人不該受欺負。
一念閃過。
莊不清又琢磨起如今的境況,他們這隊人距離仙城主城一萬四千裏,距離陸缺六千多裏,但認爲以陸缺的心思和道行,足夠應對仙城中的局面,也不打算過去彙合。
顯神空間的會談每年才有一次,現在調轉方向去找陸缺,誰知道人還在不在原地的位置?
還是直接到仙城主城彙合最穩妥。
“仙君的道行不知如何了?修士還是需要實力來争奪話語權,倘若到仙城彙合時實力不足以服衆,前面努力就等于白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