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是在上界。
他腦海裏有關于上界各種事物的印象,甯歸精通神虞古文字,師傅蘇寒衣手持國玺敕神聖旨,擁有難以估測力量…
占據三方面的優勢,還不敢硬氣,那就太沒血性。
鎮住修行界前輩和同輩天驕,也需要膽魄,所以陸缺選擇硬怼三名化神修士,料他們也沒有跳出來,把自己殺了的本事。
陸缺言辭犀利地呵斥兩句崔慎言,遂又環顧全場。
“諸位剛剛七嘴八舌喧鬧,當我陸缺很好說話,《仙靈概錄》在我手裏,你們誰人來取?陳問,你要不要試試?”
陳問何其精明,見到師傅宋觀瀾對陸缺的态度,心裏已經有了底,微微一笑:“我向來欽佩陸師弟實力,倘若說交流過招自然樂意奉陪,也好讓賢弟指教幾招,但萬萬不存搶賢弟東西的居心,陳某也絕不是那樣的人。”
陸缺目光從陳問身上移開。
“幾位化神前輩以外,誰想從我手裏搶《仙靈概錄》,現在一個個的報名,我全部接了。”
唰。
所有人的視線聚焦到陸缺身上,臉上呈現各種不同的神色。
陸缺的言外之意很明顯,願意接受化神以下的所有挑戰,似乎還有必勝的把握,可他的實力真的會這麽強?
顯神空間一時寂靜,無人随意開口。
隻是不知哪兒角落傳出了很低聲音:“陸缺現在會比辛敬臣還強…”
季南茵感覺說話的是浮生仙門弟子,便開口敲打道:“陸師弟能在六頭梗刺鼠的圍攻中全身而退,那六頭梗刺鼠攻擊力相當于元嬰後期,防禦強悍堪比化神。”
“什麽!他!”
“陸缺已經這麽強了?會不會當時其他人從旁相助。”
“六頭梗刺鼠。”
“他怎麽能全身而退……”
議論紛紛。
衆人的目光不斷往陸缺的身上瞟,不過目光雖然瞄的很頻繁,想較量一二的心思卻越來越淡。
梗刺鼠也不獨陸缺這隊人遇見,很多人都清楚到底多難纏。
甯歸抱臂看着陸缺,心裏暗贊陸缺漸有氣魄。
該當如此,這回表明了态度,也讓衆人退出顯神空間後好好掂量掂量,到底是固執己見,還是選擇識時務。
有些話,甯歸現在的身份不太好說,便向此次始終沉默的莊不清使了個眼色,他感覺莊不清此人是号人物。
兩人目光略作交流。
莊不清立時會意,向軒轅鮮明拱了拱手道:“軒轅前輩,在下人微言輕,但爲諸位道友安危着想,還是想說兩句肺腑之言。”
“莊道友請講。”
“剛才季道友和宋道友兩位,甯肯得罪本宗化神長老,也要替陸缺說話,顯然表明和陸缺同行生存和修行都有足夠保障。而我等身處北冕仙城,所求不過二者,其一是生存下去,其二是探尋機緣,陸缺既然具備這兩種能力,爲何不摒棄宗門之别、修行輩分高低,讓他來帶領我們?”
甯歸暗暗爲莊不清點贊,這位仁兄的邏輯實在太清晰了。
陸缺從哪兒找來這麽給力的幫手?
莊不清繼續侃侃而談,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道德綁架起剛才對陸缺施壓的幾位化神修士:“各位化神前輩德高望隆,我等本該馬首是瞻,但上界不比人間界,行事需因環境而變,若是隻顧自身面子,怕是會誤了諸位道友的生存大事。”
莊不清又向幾位化神各施一禮:“晚輩出身無虛海小宗,見識有限,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衆人前輩擔待。”
軒轅鮮明陷入思量。
尹涉川左右看了看其他人:“莊道友的話有幾分道理,但陸缺資曆尚淺,一時怕難當大任,我還得考慮考慮。”
崔慎言道:“我九溪學宮和陸小友之前有所誤會,縱然我願意聽陸小友安排,九溪學宮弟子此時也未必肯服,要不就讓他們會再想想,反正一年後仍能相聚,時間也并算長。”
尹涉川點頭道:“我同意崔兄的看法。”
刑烈此時顧不得再說什麽,隻擔憂陸缺心生忌恨,會對季南茵動手,背着雙手琢磨了會兒道:“陸缺,你能保證南茵的安全,老夫遇到參合宮弟子便能盡力照顧。”
季南茵接話道:“刑長老,陸師弟這一路都很照顧我,分配各種修行資源以外,還傳了門放在咱們浮生仙門藏書樓,也大有份量的仙武秘籍。”
“當真?”
“絕無半句虛言!辛長老這回沒有出現在顯神空間,就是在參研那門仙武秘籍,他收獲甚豐。”
刑烈脾氣火爆,但對錯分得很清楚,聞言,立馬向其他浮生仙門弟子發話:“凡浮生仙門弟子都聽着,務必要與同隊中的參合宮道友相互扶持。”
刑烈釋放善意,參合宮外事堂副堂主白升自然也得有所表示,說道:“參合宮弟子也聽着,凡事不可怠慢浮生仙門道友。”
兩人剛剛劍拔弩張不假,但絕不會因個人榮辱,不管門下晚輩弟子。
這也是大宗門之所以強盛的原因之一。
而至此…
浮生仙門的人大約是靠向了陸缺。
其他三大宗的态度模棱兩可,又相互商量幾句,顯神空間便消散了。
陸缺四人各自回神,手裏的顯神牌緩緩恢複平靜。
宋觀瀾本心不希望陸缺成勢,可眼下陸缺崛起勢頭已經壓不住,略一猶豫,面作抱歉道:“陸師侄,我宗尹長老也是爲在北冕仙城的衆鳳栖山弟子考慮,剛才言辭不周之處,我代他向你賠不是。”
“一點小事,我不在意。”
“陸師侄大度。”
略說兩句,宋觀瀾和曹玉蓉轉身告辭。
季南茵本就和陸缺住同一院,等兩人離開後,猛踩陸缺一腳:“姓陸的,就沖咱們這種關系,你剛才居然說要殺我?你真是太讓人寒心了。”
陸缺冷笑道:“刑烈既有從我手裏搶東西的念頭,我多半保不住的,那自然得拉季師姐做個墊背的。”
“去你祖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