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也映出雨傘傘面大小的金色。
銳金之氣四起，萦繞槍尖旋繞，曹玉蓉明顯感覺手中靈兵多出幾分蒼古與淩厲，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上的錯覺。
曹玉蓉問：“可以了嗎？”
陸缺侃侃而談道：“根據《仙靈概錄》記載，以銳金靈貘的血液祭祀靈兵，至少得等兩刻，其銳金之氣才會開始融入靈兵。”
兩刻而已，轉眼即過。
曹玉蓉輕吸口氣，挽起兩邊衣袖，飒爽身形挺直如劍，目光閃爍間，手中重槍疾刺而去。
乒！
一聲脆響，紅解石石磚崩裂碎片，重槍槍尖竟直接貫穿而過。
拔出重槍，看着石磚前後貫通的孔洞，曹玉蓉的眼睛眨了眨，猛驚道：“這也太猛了吧。”
宋觀瀾、蘭錦嫣等具自心驚，銳金靈貘的血液對靈兵的提升已經這麽驚人，對于飛劍的提升勢必更強。
劍修尤其擅長運用銳金之氣。
一陣短暫的沉默。
宋觀瀾開口道：“陸師侄，總是能爲我們帶來意外之喜。”
陸缺目光指向蘇寒衣：“銳金靈貘的遺骸是我師傅發現的。”
在環境惡劣的北冕仙城，團隊合作絕對會比單打獨鬥能獲得資源更多，他仍希望衆人能齊心協力。
爲了如今，也爲往後！
接着蘇寒衣把銳金靈貘三分之一的量分于衆人，剩下三分之二他們師徒平分。
人散以後。
陸缺問蘇寒衣道：“師傅，這頭銳金靈貘什麽層面的？”
“化神中期到化神後期之間。”
說起來這個，蘇寒衣頓時找回了青丘狐妖狐妖的傳統，也就是摳門，她着實是很心疼的，這麽好的仙靈血液，師徒兩人不聲不響就分了，何必給他們留口湯喝？
自己宗門參合宮的人還好，但分給浮生仙門和鳳栖山的，真可謂肉包子打狗。
蘇寒衣帶着陸缺走遠些，不知不覺間青丘狐墳摳門血脈覺醒，蘇萱附體，擡手就敲陸缺腦袋。
“徒弟，你得了什麽大病嗎，到北冕仙城以後實在大方的不像話。别人有仗義疏财的品德，就讓别人高尚，咱們普通人犯不着硬去學高尚。”
親師傅！陸缺扶着額笑起來。
“說你你就聽着。”
陸缺轉過身，臉色鄭重幾許：“師傅，你北冕仙城爲何會變成如今這樣子嗎？”
“我遇到各種碑文都未記載。”
“北冕仙城是抵禦古元妖神的先鋒，戰争開始後首當其沖，打的最爲慘烈，而咱們這批修士進入北冕仙城，拾取前代修士遺留的機緣，無形中也繼承了前代修士遺志，往後隻怕會成爲抵禦古元妖神的主力。”
蘇寒衣美眸一凝。
陸缺臉上露出很無奈的笑容：“師傅得到了《萬化無盡》，想必對我的身份，早已有所猜測。”
“徒弟…”
霧氣漫過兩人的臉，使得氣氛凝重了許多。
陸缺目光平靜且深遠：“當初妙言宗，曾遇見前代修士百裏恒明前輩的靈念，他說我前世脾氣臭的很，簡直是個混蛋，我想也是的，前世不會有太多的朋友，一同抵禦古元妖神不過是形勢所迫罷了。而我沒有他的卓絕天資，沒有他的深沉算計，隻能盡力去團結更多的修士。”
話音落定。
許久。
蘇寒衣才輕聲歎道：“原來你已經知道這麽多。”
陸缺臉上仍然挂着笑容，可那笑容顯得很陳舊，像是重疊着某個人的影子。
他又往前面走了走，語氣很輕：“所以來到北冕仙城的修士，得到的機緣越多就越好，而我最重要的是多結點善緣。”
“别人未必能記得你的好。”
“因果輪回，記不得記，他們都會有償還的時候。”
聞言，蘇寒衣有點脊背發涼：“徒弟，你現在開始有點修仙界老家夥陰沉了，竟然會想到因果輪回。”
陸缺一拍腦袋：“前世不知道在上界龜縮了多久，以至于來到北冕仙城，總是能看到前世的東西，想到點事，有些不理解的東西，忽然就明白過來。
“比如？”
“我前世散道入輪回時，身邊兒有株天妖松，許多仙武經驗都被其吸收，使得天妖松萌生了陰魂，一直想奪舍我…到了北冕仙城後，我忽然明白過來，前世哪兒是給天妖松入世作祟的機會，分明是給我送經驗。”
蘇寒衣和偃蓋萌生相同的念頭：“連棵樹都算計？”
陸缺微微一笑道：“予之以因，報我以果，輪回而已，無非是果報的時間長了點。對了，我在《穹極生滅掌》上領會遠遠超過自身道行幾大階，就是因爲吞噬天妖松的一道陰魂。”
霧氣彌漫。
兩人越走越遠，話題有點深，往往是說一句，許久後才有答複。
蘇寒衣逐漸感覺徒弟有點陌生，停住腳步望他的背影，心中一動，好像是又看見冥河河畔那人。
“徒弟。”
“怎麽了？”
蘇寒衣略作沉默，淺笑道：“你是你，其實更好。”
“我沒想走前世的路。”
說完這些話，陸缺心裏輕松許多，遂又和師傅往回走。
入夜。
陸缺取出了玉陽晶照明，把書桌整理一番，鋪開筆墨紙硯，開始書寫仙武秘籍。
沒睡的季南茵敲門進來，身上披了件普通外罩長裙，露着裏衣，領口開地不低，使得玉陽晶的光芒灑進一片白膩之中。
“寫什麽東西？”
季南茵來到陸缺背後，往紙張上瞄了過去，因爲前幾頁已經寫好摞起來，從中間看看不出什麽名堂，約莫是門仙武拳法。
陸缺繼續低頭書寫：“送你們的禮物。”
“不是《穹極生滅掌》的話，我就不收了，我就覺得那門仙武霸道淩厲。”
“哎…”
“索性傳給我得了，不謙虛的說，我比北武宗弟子資質悟性高的多，《穹極生滅掌》在我手裏更能散發應有輝光。”
正說着。
一道人影從門縫裏走過去，目光似乎還往房間瞥了瞥。
兩人均未在意。
陸缺道：“我現在寫的這門仙武，不會比《穹極生滅掌》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