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月的傷勢有了起色,由癱瘓變成漂亮的瘸子,進出白色石屋可以扶牆自行。
這天清晨,明心月正扶着外面開間的牆壁繞圈,促使雙腿氣血運行,陸缺盯着她款款扭動的腰肢,陷入沉思。
或許是感覺到來自背後的目光,明心月遲疑地回過頭。
看什麽?很好看嗎?
明心月半嗔半矯的撇撇嘴,不自覺地端正儀态。
陸缺道:“還要多長時間才能痊愈。”
病去如抽絲,這事怎麽說得準,明月心側着頭思量好半晌,根據恢複情況推斷,給出了大概還有四到五個月的答複。
陸缺斂眉錯愕,沒聽錯吧,區區經絡傷勢也要這麽長時間恢複?明心月隻怕修的假仙,需知陸缺遭遇烏金血傀劫殺,神魂出現潰散之勢,兩年就好了。
“你确定?”
明心月明眸閃動,理所當然:“仙城寒氣侵入中樞要穴,肯定要精心調養。”言下之意是,不是所有人都像陸缺那麽不像人。
其實明心月不過金丹初期,丹息運轉尚還孱弱,驅除寒氣當真難如剝繭抽絲,恢複的慢合情合理。
陸缺細想了想:“我幫你疏理傷勢。”
東面四十多裏外的樹林,生長着幾枚上界靈果,早日拿到自己手裏也放心,可明心月一瘸一拐的,肯定不能遠行,得先把她傷醫好。
當然,陸缺也可以把明心月放在白色石屋,自己過去,隻是考慮到仙城生存環境實在惡劣,覺得帶在身旁更穩妥。
陸缺把明心月扶回卧室,一本正經地讓她把外罩衣裙脫去,隻留下裏衣,以便于施展《分定合息術》。
“我不是要占你便宜,我是要幫你驅除寒氣。”
“師叔也要脫去衣物嗎?”
陸缺被問的尬在原地,眉頭微微顫抖,這是把他當什麽人了?
他歎道:“沒那個必要。”
明心月輕拍拍胸脯,松了口氣,一副那還勉強可以接受的樣子。
可說實話《分定合息術》氣息互融,要經走各個脈絡及穴竅玄關,沒有衣物的阻隔坦誠相待,效果會更好。
陸缺醫者仁心,自顧自從咫尺空間取出玄陽造血丹,準備施術。
明心月手捏衣帶,遲遲不肯解下外罩衣裙,嬌羞欲死:“你先轉過去。”
“好,好好。”
猶豫半晌,明心月咬着紅唇解下外罩衣裙,疊好放在玉葉輕雲床上,又仔細地整理了一番青絲,方肯讓陸缺轉身。
裏衣仍是陸缺那件,款式不對,就顯得領口開得很高,下擺截的很短,仿佛輕紗籠罩着玉雕,誘人的弧度若隐若現。
容貌俏麗的女子穿男子衣物,确實别有韻味。
陸缺一掃而過,沒仔細欣賞,服下玄陽造血丹便開始化散藥力,此丹藥并非針對仙城寒氣,隻是藥力頗爲剛正熾烈,副作用可以用來消磨仙城寒氣。
明心月低垂眉眼,卻在偷偷觀察陸缺的神情,發現并沒有在看她,即高興又有點不那麽高興。
沒多久,藥力化開,陸缺就地盤坐,又招手示意明心月盤坐到跟前,掐訣施展《分定合息術》。
以陸缺本身的磅礴氣機,加上玄陽造血丹的熾烈藥力,氣息交融互通後,很快讓明心月冰冷的髒腑生出暖意,血脈流通也随之加快,皮膚上面逐漸浮出細汗。
纖白裏衣被汗水浸濕,若隐若現的春色有了具體輪廓。
陸缺閉上眼,心無旁骛。
過去小半時辰,玄陽造血丹的藥力全部流入明心月體内,在髒腑經絡中經傳,有條不紊地消磨殘餘寒氣……
她身上全被汗水浸濕了,收功以後,陸缺很自覺地走到外面開間。
接下來四天,陸缺每天施展《分定合息術》爲明心月灌輸藥力,寒氣終被驅散,陸缺仍然嫌她恢複不夠快,又贈予了一枚地根籽。
如此費心費修行資源,到第七天夜裏,明心月終于恢複如初。
趁亥時末霧氣開散,陸缺又到外面确認了一下樹林的位置,回到卧室,明心月正在踢腿。
由于先前那件裏衣汗味兒濃郁,她就把孫明姝裏衣撕開了點換上,或許是撕的不太到位,踢腿間,刷的露出大半白腿。
“師叔…”
“等霧氣起來,咱們就去那邊樹林。”
明心月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考慮到她的道行有點低,可能會被來自地面的寒氣侵擾,陸缺把輕雲靴給了她,自己則重新換回步雲履。
濃霧起來,兩人立即出發,速度不敢走的太快,生怕不小心就錯方向。
陸缺仍用老辦法,每隔百十丈,就用斷夜刻下痕迹,走錯路找不到上界靈果,下回還能再找,但若找不到回去的路,一旦寒冰冰雹傾盆而下,就隻能等下輩子再找…
循正東方向而行,不能稱之爲路的路兩旁,生長着枝條發微藍的月藍菱樹,葉片很圓,層層疊疊。
“師叔,爲什麽仙城天天下冰雹,樹木又是完好無損的?”
“仙城的冰雹,隻是樣子像冰雹,實際是仙城寒氣凝聚成的實質,對于上界植物不會産生力量性的破壞。”
明心月眼睛閃亮:“那咱們用上界植物做成傘,豈不是能抵擋冰雹?”
陸缺轉頭笑看明心月,師侄還是挺睿智的。
“仙城的冰雹不是冰雹,是寒氣,也确實有上界植物能擋住仙城寒氣,但眼前月藍菱樹肯定不能,這樹屬性陰寒無比,不弱于仙城寒氣,不信你摸摸。”
“那我可不摸。”
霧氣非常大,不能說伸手不見五指,但以明心月的目力也看不了幾丈,正跟陸缺說話沒注意,砰得就被絆得踉跄兩步。
回身看去,原來是具怪鳥遺骸,腦袋長得像豹子,尾巴的羽翼五顔六色。
“師叔,這兒有隻死鳥。”
陸缺也看到了,俯身觀察,對于上界土着生靈的記憶逐漸在腦海中浮現…怪鳥有個響亮的名字,叫報應,當然這隻是流傳上界的笑歎,其真實名稱叫做“五色豹鷹”,屬于上界的傳信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