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玉在低頭之間,目光瞥到了趴在地上的華藍成和錢丹屍身,這并未引起表面神動的一瞥,卻讓莊玉的心神深處,出現了一個血紅色圓盤法印。
那法印在心神中出現後,又很快消退了下去,就像是極深地隐藏了下來。
浦懿見衆人都在思慮,無人出言反駁自己,便又接着說道:
“各位道友,我們一起去後山黑牢殺了玉川海閣五人,人人沾上玉川海閣之血,可保此後舟上不再起動亂。”
“至于等神舟出了禁境,我們也不用再想其他,神舟成了這副模樣,已沒有後路,我們把太初元氣全都分了,各自準備逃命手段便好。”
“到時各顯神通,誰能逃過玉川海閣追殺,便是誰命大,誰仙緣深厚。”
“各位道友,如何。”
浦懿說完後,還拱起雙手,朝衆人輕拜了拜。
凝眼看着浦懿大義凜然、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然樣子,莊玉也不知他現在說的是心中真話,還是欺騙衆人的鬼話。
衆人無聲,七八息後,陶戎向前走了一步,朝衆人拱手道:
“陶某認同浦道友的說法,我們一起殺了玉川海閣幾人,接下來各自準備逃命。”
說話間,陶戎神情也頗爲堅定,衆人看他說完後,就又看向了蕭貴成。
見衆人都看向自己,蕭貴成神色稍動了動,他心中清楚,隻要自己同意,此事就勢在必行了。
神色思慮,蕭貴成看向莊玉說道:
“一起去殺了玉川海閣五人可以,放過你們三人也可以,但噬血蟲絕不能在你的身上。”
轉頭看向衆人,蕭貴成朝衆人拱手道:
“各位道友,這姓莊的表面上平平無奇,但一身邪功極爲陰險,心性更是惡毒。”
“杜麗娘師妹和我曾思祖師弟,原在右舷十八府外輪流值守,此人不知用了何計,謀襲了我曾師弟。”
“更爲可恨的是,此人還變幻成我曾師弟的模樣,混入了神舟中山之中。”
“剛剛在左舷第一府,這姓莊的假冒我曾師弟,以一人之力殘殺了我王嶽師弟、雲中鳳師妹,還有北原的陰玉成。”
“各位道友如若不信,可去左舷第一府中看看,那大殿中滿是姓莊的神通靈力痕迹。”
衆人都看向了莊玉,神情就像是在看一個邪修魔頭,莊玉旁邊的公孫述,都不禁朝右側挪了挪。
看着衆人臉上神色,蕭貴成又趁勢說道:
“諸位道友,你們覺得把噬血蟲這等兇物,留在姓莊的手中,這舟上還能有安甯嗎。”
南瀛魌國的上官夢,馬上就擡聲回應道:
“絕不能把噬血蟲交由此獠,否則我等都會死在他的手中。”
衆人中開始響起了附和之聲,一股冷汗從莊玉的右頰落了下來。
稍過了一會兒,陶戎輕咳了一聲,衆人稍安靜,陶戎開口說道:
“第一道密信,那攝魂攝靈黑牌,玄鴉牌,已到了蕭道友手中。”
“第二道密信,蕭道友說在北原蒙兀幾人手中,現在我們将其除掉,但東西還沒找到。”
“第三道密信,這噬血蟲群,當然不能留在莊玉手中,不過若再交給蕭道友,也不太合适了吧。”
陶戎話一說完,很快也有幾人開始附和他。
又稍過一會兒,蕭貴成身後的苗青,看向環繞莊玉周身的噬血蟲群,眼中閃出了貪婪之色。
向前走了一步,她朝衆人拱手道:
“各位道友,小妹出身天南巫神教,對于禦蟲之道頗有心得。”
“小妹敢請暫收這噬血蟲群,小妹此行捕獲到的太初元氣,可一分不要,全部贈予各位道友。”
“同時小妹修爲低微,在舟上除聽從蕭、陶兩位師兄吩咐外,從未敢在舟上造次。”
衆人都看向了苗青,好幾人都是臉上撇嘴一笑。
接着衆人産生了争論,一時間莊玉感覺周圍亂哄哄,好像他們讨論的東西和自己有關,又和自己無關。
過了十多息後,浦懿舉着右手喊道:
“各位道友勿躁,在下願出二十瓶太初元氣,贈送各位道友,收下這噬血蟲群。”
“有誰能超過在下的,請舉手。”
浦懿這話一出,衆人又都安靜了。
過了幾息,無人應話,浦懿竟真的一揮袖袍,二十瓶太初元氣從其腰間儲物袋中飛出,各有十瓶飛向了蕭、陶兩人。
浦懿又對兩人拱手道:
“還請兩位師兄收下,稍後分給各位道友。”
衆人已是神情緊凝,這浦懿果然身家極豐,能拿出這麽多太初元氣,不知他爲何還要到這舟上作金丹捕手。
蕭、陶兩人看了看浦懿,又看了看衆人,互相對視點了一下頭,随後便将太初元氣收了起來,似乎他們都信得過浦懿。
接下來,衆人都看向了莊玉,莊玉神情中有些怒意。
過了七八息後,見莊玉沒有動靜,浦懿朝莊玉拱手道:
“莊師兄,快把噬血蟲群交過來吧。”
“你交出噬血蟲,我們放了東方師兄,咱們一起去殺了玉川海閣幾人。”
又幾息後,莊玉還沒有動作,蕭貴成看向了地上的東方弘,公孫述朝莊玉傳音道:
“莊師弟,交出去吧,衆怒不可違啊。”
莊玉心中輕歎一聲,随後他就催動周身噬血蟲群,朝對面衆人飛了過去。
浦懿随即從道袍中取出一個靈蟲袋,将靈蟲袋扔到半空,袋口張大後,就将噬血蟲群收了進去。
靈蟲袋落回到浦懿手中,上官夢、陳矛、朱虎三人就放開了東方弘,東方弘縱身一動飛了過來。
東方弘飛到後,就見莊玉揮起袖袍,一股赤紅火力出體,在己方和衆人之間,半空中凝聚出了五列一百六七十個赤紅隸字。
那些隸字極爲清晰顯眼,莊玉朝衆人拱手道:
“各位道友,這是噬血蟲群的簡略操控之法,其他的恕在下也不知道。”
一聽這話,衆人都認真看向了那些隸字,本來正得意地浦懿,一下怒向莊玉,伸手點着莊玉道:
“你…”
莊玉當即側過了身,不再看他。
過了有七八息,蕭貴成收起華藍成和錢丹腰間的儲物袋,又取出一個黑色玉棺将兩人收了進去,再将玉棺收進儲物袋後,就對衆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