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坐在煉丹室的蒲團上,靜心調息,心中思慮着自己接下的煉丹任務。
每個月,要煉極品聚氣丹、聚靈丹、化靈丹各一爐,黃廷丹一共十四爐。
自己白天要去絕靈湖修煉九昧真火,隻能晚上回來煉。
而要煉這些丹藥,需要煉十五個晚上,這就意味着每個月都得有半數晚上,要在洞府中賣力煉丹了。
想到此,莊玉不免心中有些壓抑沉重。
縱使六丁神火神力再強,如此頻繁地煉丹,也定是會耗費大量靈力的。
若是自己哪晚因煉丹靈力有虧,第二日早上再補充不好,修煉九昧真火可就會受到影響了。
按照那心法上所說,修煉這九昧真火下三昧,每天隻能煉一遍,并且每一遍都要全力練出效果才可。
想到這處,莊玉心中便是有些煩亂了,已是在考慮,是否該就此離開青陽宗。
但認真想了想後,又覺得這樣很冒失不妥。
雖然自己每天修煉九昧真火下三昧的那四個半時辰,不需要靈氣,但那四半個時辰之外,還是需要靈脈靈氣的。
“如果就此離開青陽宗,我也得再找一條能滿足修煉需要的火靈脈,去搶,去做客卿,還是再加入一個宗門?”莊玉心中想着。
他覺得這些,和留在青陽宗沒什麽本質不同。
“要麽我去找師尊,就說自己丹術不行,煉不了這些丹藥。”狀語心中又想到。
但也覺得不妥,自己區區築基初期,去找金丹後期的遊焱說這些,若是惹怒了她,隻怕她一擊之下,就能廢了自己的道基。
思慮之間,莊玉竟是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困局,不禁開口自問:
“我已是築基修士,爲何還有此等困境?”
“爲何還不得安心修煉,心無旁骛地直沖中期、後期、大圓滿、金丹。”
“難道說,像我這種意外走上修煉之途,在修仙界沒有任何家族、血緣根基的修士,道途注定坎坷?”
“難道說,在這修仙界,元嬰以下,皆是蝼蟻,都是可以被人任意拿捏的棋子?”
“難道說,我得走撕裂宗門、沖撞道統、睥睨狂舞之路?”
“還是要走卧薪嘗膽、笃行苦練、終居人上之路?”
思來想去,莊玉覺得,“卧薪嘗膽、笃行苦練”,才是自己應該做的。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他的心中倒是順暢了很多。
随後,他便開始計劃起了,以後每月如何平衡、調和自己的修煉和煉丹。
每月要煉十五個晚上丹藥,正好是每月的半數,可以隔一天煉一次,以平衡對靈力的耗費。
以及每天從絕靈湖回來後,應當在幾時幾刻開爐,幾時幾刻成丹,幾時幾刻休息,莊玉都在心中盤算了一遍。
并且,他也考慮到了一點,每一爐的黃廷丹藥材,标準是煉出三十粒。
而根據自己前些時日,煉黃廷丹時的情況看,每一爐都能多出兩三粒。
十四爐黃廷丹,就能多煉出三十多粒,這些也正好夠自己一月之用了。
也可以說,這十四爐的藥材,實際上有一爐藥材,自己是可以留用的。
如此一算,莊玉便打算,以後給天乙峰和東梁山煉的黃廷丹,就按照下品黃廷丹來煉。
而自己留用的那爐藥材,則按照上品黃廷丹的标準來練,那一爐,就定爲了每月的最後一爐。
同時,還有一點非常重要,那便是煉制這些丹藥,每月還可以得到一千六百靈石。
這樣一年算下來,便是近兩萬靈石,這些靈石,将極可能是自己非常需要的。
回想修煉六丁神火時,六支丁火,其中有三支用了天地靈物,分别是黃川星沙、東華黎木和紫光陽玉。
在這三者中,隻有紫光陽玉,自己是真正去買了的。
當時和那萬寶樓的姜吾談價,談出的是三萬靈石,但這個價,很明顯是他欺騙自己上鈎的低價。
至于紫光陽玉的實價,在那天争鬥之前,那名黑袍鬼面修士,當場讓自己再加七萬靈石,還一幅強忍賣出的樣子。
這紫光陽玉,定是價值十萬靈石不止的,十萬靈石是被迫之下的底價。
而黃川星沙和東華黎木,與紫光陽玉比起來也差不了太多,僅此三靈物,就得三十萬靈石以上。
還有那更爲貴重的水系靈物,天火液和回陽水,若不是自己在黑潭島煉出了水之火,若要是去買這兩物,其中任何一種,隻怕自己傾家蕩産也是不夠。
如此算起來,若是正常情況煉六丁神火,光是想把那些頂級靈物湊齊,五十萬靈石也是下不來的,元嬰老祖也肉疼啊。
這其中還有火之火那超出常理的玄奧,還得花上數十年功夫苦練。
自己目前正在修煉的九昧真火下三昧,也已确知可以用到金蟬。
若能找到那金蟬,莊玉感覺,很可能是得用“金蟬之血”,用靈獸靈蟲之血煉修煉煉體功法,是最爲合适的。
就算能買到“金蟬之血”,也不知得用多少靈石。
就那一句“聽佛三千年,其血化金,有金丹修士之能”,就不像是便宜的樣子。
還有九昧真火的中三昧和上三昧,尚不知如何修煉,更是不知可能會用掉多少靈石。
想到這裏,莊玉又有些覺得,先攢一攢靈石,是不會有錯的。
隻見,他對自己說了一句:
“看在靈石的份上,再怒煉二十年,又能如何。”
“這點小難小苦都過不了,我還修得什麽仙,練得什麽道!”
說完之後,他便起身回起居室休息了。
到了第二天,就開始按照自己昨晚所計劃的,一步一步地推進了起來。
寅時一到,早起睜眼,到火脈洞眼上修煉。
卯時一到,出發前往絕靈湖。
卯時正中,開始修煉九昧真火真火下三昧,第一步“青除”。
未時末刻,修煉完第九步“大神”,開始念《真我經》。
申時末刻,和赤火靈尊返回丹霞谷。
酉時二刻,開爐煉丹。
亥時兩刻,收丹,收爐,回起居室休息。
這一日,莊玉做得極是精準,均不差半刻。
到了第三天,晚上不準備煉丹,便是改成了:
申時末刻,和赤火靈尊返回丹霞谷,等着看夕陽丹霞。
酉時三刻,欣賞完夕陽丹霞。
酉時四刻,研學煉丹、傀儡之術,還有一些秘聞雜記。
戊時三刻,上東山山頂,修煉三刃火矛。
亥時初刻,下山,回洞府休息。
如此過了四五天,莊玉便也适應了,好在他作爲築基修士,每天不需要卧床休息太長時間。
到了第六天,傍晚和赤火靈尊從絕靈湖回來。
飛舟到了丹霞谷上方時,飛舟前方的赤火靈尊,突然豎起了耳朵。
随後,赤火靈尊就伸頭往下看去。
莊玉也往下看,竟是看到,在自己洞府的門前,有一隻黃毛之物,正在滴溜溜地瞎轉。
就當他看清楚,那正是東梁山的那隻黃鼠狼時,隻見赤火靈尊張口一吼,一躍就從飛舟上沖了下去。
臉色一變,莊玉也瞬間閃身,化爲一道赤紅流光,也沖了下去。
此時,洞府門前的那黃鼠狼,已被赤火靈尊那一聲吼,震軟在了地上。
“靈尊,手下留情!”莊玉大喊一聲。
莊玉和赤火靈尊,幾乎同時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