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如流光,僅僅十息時間,他便到了。
隻見,那溪邊的戰圈中,外圍舉着手中兵器嚷叫的兇漢,非常慕然地,就都愣住了。
他們瞪着眼發現,那黑衣少年身後,出現了一個青袍人。
上一眼還沒這人,這一眼就出現了,而自己都沒眨眼。
一身青袍的莊玉,臉色淡定地站在了少年身後,伸手拖住了他即将倒下的身體。
環顧了下周圍,一共十七人,個個兇神惡煞,雖然手中兵器不一,但都身着黃衣,看起來像是一個門派的。
看向剛剛喊話那人,那手持狼牙棒的絡腮兇漢,莊玉問道:
“這位壯士,可否饒過這位小哥一命?”
說着,莊玉就扔過去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還是當年的留存。
而一接到那銀票,那絡腮兇漢臉上更露貪婪之色,舞了下狼牙棒道:
“哪裏來的小青皮,活膩歪了是不是?”
“馬上把身上的銀票都留下,跪在地上叫三聲爺爺,就放你離開。”
“不然,你得和這小子一起死。”
聽此,莊玉凝眼一怒,而後卻又臉上一笑,陰語說道:
“無知者無罪。”
“你們現在走,還能活着離開。”
而那兇漢,聽此一說,直接喊道:
“兄弟們,别和他們廢話,直接砍了!”
說着,他便舉起狼牙棒沖了上來。
隻見,莊玉微紮馬步,提起當年練出的武學真氣,渾厚的真氣聚于雙掌,正是《青花寶典》中拳掌篇位列第二的絕學“大碑手”。
步伐快速移動,他沖向了沖來的十七個兇漢,方圓十步以内,五息之間走完了一圈。
渾厚的手力,打得“咚咚”作響,十七個壯漢,全部立時倒地。
沒有人能撐住莊玉一手之力,不是内髒俱裂,便是頭骨炸裂。
在那黑衣少年眼中,隻看到了一抹青影,如鬼魅般擊殺了全部兇徒。
收拾完這些人,莊玉便看向了那少年。
不想那少年,竟是直接倒了下去,暈了。
莊玉手指一點,一股極淡薄的靈力,從其指尖沖出,纏繞到了少年身上。
靈力進入這少年身體後,查看了下他的傷勢,又稍做了些經脈的修複。
同時,那股靈力也将少年身上臉上的血迹,都擦了下去。
隻看了一眼,莊玉心中便基本有數了。
随後,他就以靈力托舉,帶着這少年向西離開。
等這少年醒來時,已經到了深夜。
他發現自己正在一處密林中,身邊還有一堆篝火在燒着。
而在篝火對面的幾步處,還盤坐着一個人,一身青袍。
這人看起來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面相非常玉樹臨風,閉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他也想到,應是此人在白天救了自己。
而當他剛剛動了下手指,耳邊便傳來了那人的聲音:
“我問你,你和徐國的六絕門,是什麽關系?”
聽此一問,少年趕緊從地上坐了起來。
身上雖還有些疼,但他強忍着朝莊玉拱手道:
“多謝大哥救命之恩,在下周連,和六絕門并無關系。”
聽此回答,莊玉嘴角笑了笑,仍閉着眼道:
“你不是姓唐嗎?”
隻見,那少年低下了頭,似是很糾結,又再次拱手道:
“多謝大哥之恩,來世做牛做馬,我再當相報。”
說完,那少年便從地上爬了起來,就要向外走,離開此地。
莊玉神念一動,一股靈力出體,直接抓住了這少年,将其拉到了自己身前兩步處,摁坐在了地上。
此時,這少年滿臉驚恐地看着莊玉,已經是意識到,自己怕是遇到絕世高人了。
莊玉還沒有睜眼,神識在少年身上一掃,确認沒錯,便又說道:
“徐國六絕門,以拳絕、腿絕、劍絕、毒絕、氣絕和勁絕,這六絕響動武林。”
“你白日對敵之時,用的是劍絕的招式。”
“不跟我說實話,對你沒好處。”
這下,少年的眼中更是驚恐了。
而莊玉又繼續說道:
“六絕門的掌門名叫唐震,此人有一個兒子,名叫唐軒。”
“你可知道此人?”
這下,少年心中已是掀起波濤了,唐震可是自己的爺爺,六絕門的上代掌門。
而唐軒,是自己的大伯。
自己曾聽父親唐轅說過,他的長兄唐軒,是一位練武奇才,年少時被一位老道長收爲徒弟,遠遊修道去了,再也沒有回過家。
不然,這掌門之位,定是輪不到自己父親的。
看了看莊玉,見其面色如常,不似惡人,自己心中也确實積壓已久,便一聲哭腔地道:
“唐軒是我大伯,但五十多年前便雲遊學藝去了,至今下落不明。”
“我叫唐睿,是徐國六絕門的苟活之人。”
聽此,莊玉睜開了雙眼,看到這唐睿已是兩行淚落了。
看着這位故人後輩,莊玉輕歎了一口氣,問:
“你爲何流落至此,又爲何稱自己爲苟活之人。”
唐睿擦了下眼淚,便向莊玉訴說了起來。
原來,在十年前,這六絕門在徐國武林盟主之争中,站錯了隊。
新的武林盟主百色教,爲了鏟除異己,将這六絕門當成了首個清除目标。
這十年來,六絕門接連遭到重創,門派基業也被人占去,掌門一脈的唐氏族人,也到處被人追殺。
自己也是颠沛流離,才逃到了這文國,但在十多天前又被百色教的爪牙給認了出來。
又被一路向東追殺,自己逃進了綿山之中,才又被莊玉救了下來。
聽此,莊玉再次歎了一口氣,深感世俗之無常。
而這時,唐胥竟忽然起身,朝着莊玉跪了下來,跪拜道:
“後生知前輩定是絕代高手,懇請前輩前往徐國,鏟除百色教毒瘤,還徐國武林安甯。”
說完,還給莊玉磕了一頭。
臉上一笑,靈力将其托起,莊玉說道:
“你跪我,我也受得起。”
“不過,大丈夫行走于天地之間,自己的仇,還是要自己去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