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玉本計劃讓前院準備一些上等佳肴,待師傅師兄口饑之時給他們做好送過去,但唐軒卻說,師傅準備了一些名爲辟谷丹的丹藥,隻要吃上一粒,便可半月不進食,莊玉隻好作罷。
等兩人閉關開始,整個内院很快就變得靜悄悄的了,讓莊玉還頗有些不自在。
莊玉也開始打理道觀,前院的雜役們還好說,但他的那八位師弟師妹,很快就開始對他态度不一。
陳升、鄧安、柳梅三人,自莊玉在中院時就與其交好,此時對莊玉更是俯首帖耳。
王倫、張耳、黃蓉三人,表面上對莊玉也極爲客氣,見面便是師兄長、師兄短的,但在背後,就經常說莊玉的壞話了。
至于剩下的李虎、陸芸兩人,對莊玉壓根就不當一回事。
李虎身高體魁,在八人中外家功夫練得最好,已經練到了拳能裂石、腳能斷樹的水平,縱身一躍,也能翻過數米高牆。
而陸芸,則是虎林鎮陸家米鋪的大小姐,那陸家米鋪離東林生藥鋪不遠,她對莊玉這位老漁台來的漁夫能進内院,從來就不服氣。
師傅師兄閉關後不到一個月,他們就開始對莊玉各種挑刺了。
李虎總是在練功時,說莊玉指導的不對,說唐軒之前不是這麽教的。
陸芸則經常以身體不舒服爲由,在自己房中閑睡,或者幹脆下山回家。
剛開始,莊玉覺得自己不過是暫時打理一段時間,也不想和師弟師妹們爲難,基本都非常遷就。
但很快他就發現,這威望要是沒有了,這隊伍要是不好帶起來,那隻會愈演愈烈,越來越散。
連前院的雜役都開始敢和他這位内院師兄頂嘴了。
莊玉有些擔心,等師傅師兄閉關出來,發現道觀如此散亂,會要責罰自己了。
又到了一個初一,莊玉讓柳梅下山,把已經在家待了快半個月的陸芸給叫了回來。
柳梅、陸芸兩人一進中院,莊玉便拉響了青銅鈴,召集衆人到高台集合。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一共八個人,竟然足足讓他等了小半個時辰。
陸芸和李虎兩人過來時,還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衆人到齊後,莊玉便虎起了臉,怒目掃視着衆人。
但還沒等他開口,陸芸便伸着懶腰道:
“大魚師兄,你有什麽話就快點說,我還要回家陪我奶奶看戲呢。”
一聽到這個,莊玉直接冒火了,大聲喊道:
“你還是我六丁觀的弟子,師父每個月給的二兩銀子,不是讓你回家看戲的。看什麽戲!”
“如此懶散,師父的一身本領,何時才能學到九牛之一毛?”
聽着莊玉的呵斥,陸芸仍是不在意,翻起了白眼,随後眼神就飄向了雲端。
而那李虎,則接話道:
“聽說師兄在内院一個月有三十兩銀子,不知這幾年下來,師傅的一身本領,師兄又學到了幾毛呢?”
這挑釁的話,瞬間讓高台上的空氣靜止了。
凝着眼,莊玉打量了下李虎,認真地問道:
“師弟是想試試了?”
“但請師兄指教。”朝莊玉一拱手,李虎極其不客氣,甚至有些急不可耐地回道。
說完,李虎就拉開步子,沖着莊玉擺起了架勢。
陳升、鄧安等人試圖勸解,但也隻張着嘴,卻說不出話。
隻見,莊玉輕輕一擺手,淡淡地說了句:
“都下去。”
很快,那高台之上,隻剩了下兩個人,莊玉在西,李虎在東,頗爲壓抑地對峙着。
李虎率先沉不住氣,身體微微下蹲,全身的氣力都集中到了雙腿之上。
隻見,非常突然地,李虎暴呵了一聲,整個人便像利箭一樣朝莊玉沖了過來。
看到台上李虎的沖勢,台下的陳升、鄧安、柳梅三人,不免爲莊玉擔心了起來。
李虎的功夫竟然已經練到了這種程度,看來沒少偷偷自己練。
而此時台上的莊玉,那股丹田之氣已經被催動着流通了全身。
在他的眼中,李虎的沖勢,非但不快,反而像木偶一般地非常慢。
就在李虎的雙拳離莊玉面部不到三寸,李虎臉上已經露出了勝利之色的時候,“唰”的一下,莊玉閃開了。
這一閃,讓台下的衆人驚呼了出來,莊玉竟然在這麽近的距離,如此輕巧地,就躲過了李虎的全力一擊,他們本以爲莊玉就要被打飛了。
沒有打到莊玉,也出乎了李虎的意料。
惱怒之下,李虎口中連連大喊,渾身蠻力一下下猛提,一次次朝着莊玉猛撲了起來。
但每一次,都被莊玉毫不費力地躲了過去。
台下衆人的嘴,已經張得很大了,陸芸也是如此。
莊玉的身法實在是太過于詭異,太過于迅捷了,能快到讓人的眼睛都跟不上。
“莊玉,難道你是過街的老鼠不成,敢不敢和我對打一拳。”李虎彎着腰,喘着大氣怒道。
此時,李虎在高台的西北方,而莊玉正在東南方。
聽李虎如此說,莊玉把丹田之氣凝聚在了自己的右拳上。
隻見隐隐地,莊玉右拳四周的空氣,就像被一股力量燃燒了起來一般,虛無地飄忽不定。
見李虎再次朝自己撲來,莊玉也縱身迎了上去。
緊接着,那高台之上便是“啊”的一聲慘叫。
再看時,李虎的身體已經被震飛下了高台,重重地撞到了一棵大樹上,連吐幾口鮮血。
台下的衆人都驚呆了,被吓住了。
莊玉也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拳竟然有如此威力。
其實在和李虎拳頭相對的一瞬間,他已經收回了大部分丹田之氣,隻留下了兩成不到。
看着台下李虎痛苦的樣子,右臂肯定是斷了,也肯定受到了不小的内傷。
再轉頭看向台下衆人,對自己都是一臉的恐懼。
稍遲片刻,莊玉把雙手背在了身後,目光轉向台下的陳升,輕描淡寫一般地說道:
“陳升,随我到内院取五十兩銀子,到山下請個大夫,給李虎看看。”
說完,莊玉便腳尖點地,輕飄飄地下了高台,如世外高人一般,走向了内院。
反應過來的陳升,立馬連連稱是,得意非常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