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啓年簡單的說着,怎麽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這二殿下和太子是死對頭,但太子和長公主之間不一定是死對頭。”
範閑這就不能理解了,這長公主和二殿下聯手背刺太子,難不成他還要幫長公主?
“大人您稍等,我去将我夫人喊出來。”
王啓年也不知道該怎麽跟自家大人解釋,畢竟他一向都直接聽夫人的,夫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并不需要過多的解釋。
十鸢被喊出來的時候,還有點疑惑,不過聽範閑這麽一說,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大人,如果你不能及時趕到史家鎮,那麽全鎮上下将無一人活口。”
範閑疑惑:“嫂夫人爲何這般說?”
“不僅僅是史家鎮的人,就連今天沒見過你面的那些護衛,估計現在也身首異處了。”
十鸢不可否認範閑有着自己獨特的魅力,他也很聰明,有能力。
但有一點,心太軟了。
并且将這份心軟帶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看着十鸢格外認真的眼神,範閑略微有點心慌。
他和太子之間是相互利用,他可以不相信太子,但他不能不相信十鸢。
因爲這是老王的妻子,而老王是他值得托付性命的人。
“小範大人,在這京都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才是常有的事情。”
“如果你想做一件事情,那麽就要想好最壞的打算,而不是去高估他們的人性。”
就比如十幾年前,那位如流星般閃耀的女子,就那樣隕落在這京都。
範閑和她真的很像。
隻不過一個更加的大膽,一個在十幾年的成長生涯當中更加的迂回。
有了自己的孩子,終究還是心軟。
十鸢示意老王到一邊去,她跟範閑說幾句話。
王啓年立馬到了一邊,他知道自家夫人有秘密,可沒想到竟然能跟大人有關。
“我知道你心中有猜想,但對于那個人而言,當初他能除掉她,現在也能除掉你。”
“不要高估這個皇城的人性,特别是那座宮殿裏面的。”
“你究竟是誰!”
範閑不可思議的看着十鸢,他隻能猜到自己可能是那個人的兒子,但暫時還沒想到自己母親的的死跟那個人有關系。
“我,我隻是當初得到她恩惠的一個小姑娘。”
十鸢陷入回憶,這也是爲什麽她從來不阻止老王跟着範閑的原因。
她知道老王很愛她和霸霸,如果當初她發話,王啓年是絕對不會跟着範閑混。
但終究,還是從始至終未發一言。
又是老娘留的人。
範閑咽了咽口水,越是了解葉輕眉的生平,越想要見識一下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話已盡此,端看大人怎麽做了。”
“老王!”
想着史家鎮的那群人,範閑趕忙喊道,如果真的因他之故而使一鎮之人就此死亡。
這簡直是錯的離譜。
十鸢沒有去參與範閑的計劃,她哄着霸霸小姑娘,溫柔的看着自己的女兒。
王啓年又再一次離開了家,霸霸不開心的望着門口。
“小年年又不見了。”
“爹爹啊,在做一件很偉大的事情。”
十鸢哼着小曲,帶着王霸一起玩。
一天天,一夜夜。
瞧着鑒察院的人出現在她的面前,十鸢轉身一手抱起霸霸,一邊拿着一個包裹。
“走吧。”
“娘,我們這是要去哪?”
王霸小姑娘摟着十鸢的脖子,好奇的問道。
她也不是個怕生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周圍這群人。
“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在那裏我們等小年年回來。”
摸了摸小姑娘的發揪,暫時的離開了這個居住多年的地方。
等到其他人來的時候,就隻看見空無一人的房子。
什麽收獲也沒有,隻能打道回府。
“夫人倒是沒有驚慌。”
這還是陳萍萍第一次見王啓年的夫人,聽說是位胭脂虎。
“在我家老王走上這條路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十鸢微微颔首,面對這些老狐狸,多說多錯。
見小姑娘已經睡着了,陳萍萍也不再多問什麽,吩咐人帶着她們二人下去休息。
他等着範閑光明正大的活過來。
十鸢的生活沒有變,隻不過從一個地方換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直到重新回到家,再次見到略微有點狼狽的王啓年。
“夫人,我回來了。”
雖然狼狽,但看見自家夫人安然無恙的模樣,王啓年露出個大白牙就在那裏笑着。
“老王,你後悔嗎?”
瞧着王啓年吸溜吸溜的吃着飯,十鸢撐着腦袋問。
老王停下了碗筷,隻說了一句話。
“他這一生,遇見夫人是最大的幸運,遇見小範大人,也是他從不後悔的追尋。”
十鸢難得溫柔的笑笑,“有什麽問題記得回家。”
“放心夫人,我一定會保護好我這條小命。”
王啓年拍着胸脯保證道。
之後的日子,十鸢在這個小家等王啓年回來,他跟着範閑在外邊奔波。
那一天雨下的很大,王啓年扶着渾渾噩噩的小範大人回到了家中。
“這是怎麽一回事?”
十鸢上前搭把手,示意性的問道。
“賴明臣賴大人死了。”
老王聲音低沉的說道。
十鸢瞬間懂了,那是一個正直得有點固執的家夥。
他都這把年紀了,有什麽事情看不懂的,可是他仍舊死了。
讓王啓年好好照顧他的大人,十鸢轉身去拿了一樣東西。
“夫人?”
王啓年甚是不解,那個小盒子是夫人從嫁給他的時候就一直帶在身邊,每次都小心翼翼的收着,現在怎麽拿出來了?
十鸢看着範閑,“這是當初你娘親留下來的,我已經放了好久好久。”
眼裏閃過一絲柔意,将東西拿給了範閑。
範閑看着那熟悉的字迹,伸手接過那幾封信。
“當時我還小,不明白爲什麽那麽漂亮的一個小姐姐爲什麽滿面愁容,又有時卻又有數不完的精力。”
“她的東西都在這了,或許你能理解她的話。”
說完便拉着王啓年離開這裏,将房間留給範閑。
下一秒範閑便迫不及待的打開,這幾封信好像就是随筆。
一個豐滿生動的人物躍然紙上,帶給範閑數不盡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