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事事休,轉眼間,隻剩下小和尚一人,如剛剛來這北離時一樣的孤苦無依。
當無心重新穿戴好衣袍,他又變成那個妖異的小和尚,可一襲白衣僧袍,又顯得無心如神明一般飄飄欲仙。
蕭瑟望着無心,不知怎麽的說道:“有本書,其中說道,世界有神人,禦風千裏而行,無論是你,還是那小和尚,這輕功都不弱。”
十鸢笑道:“年輕一輩中有三人,他們無疑是最爲優秀的三人。”
“阿鸢姑娘,是那三人?”一說到的高手,還是年輕一輩的高手,雷無桀就興奮了。
十鸢伸手指着無心,眉眼彎彎,“第一個寒水寺小和尚無心、第二個你在美人莊錯過了,那是無雙城的無雙。”
雷無桀點着頭,想着有機會一定要見識一下,“那還有呢?不是還差一個嗎?”
十鸢的目光仿佛不經意間飄向蕭瑟,“還有一位啊,是當年的永安王蕭楚河。”
蕭瑟心中一擰,還好這時無心走了過來, 十鸢見此也轉移了話題:“你說你,好好的抓走他們兩個幹嘛。”
“還能是爲什麽,無非是看重我們二人,一個不會武功,一個身負重傷罷了。”蕭瑟在一旁随意的瞎編道。
“身負重傷。”無心看着雷無桀道:“在下不才,願意爲這小友療傷。”
雷無桀懵了,他不知道這個抓他走的和尚,爲什麽願意替他療傷。
還不等他拒絕,無心抓起他的肩膀就往湖上走去。
“就爲了他們倆的相處,你就不給雷無桀療傷?”蕭瑟抱着手臂看着遠處的二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十鸢的醫術。
“還記得來的路上無心說的那些話嗎?”
“自然記得,但你不願說,我自然也不會問。”
“蕭瑟,我很喜歡你,很喜歡五年前的你,如果你在乎自己的身體,那麽我幫你醫好它。”
蕭瑟下意識的運體内的内力,雖然仍舊不能習武,但經脈運轉之間,已經沒有隐隐作痛的感覺。
他在此刻忘了無心,也忘了雷無桀,眼中隻有面前的倩影。
“我說過,我是世間最好的神醫。”
正準備等蕭瑟誇她兩句,可蕭瑟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身爲醫者的十鸢,自然知道蕭瑟的這個動作是在把脈。
“你這段時間嗜睡就是因爲這個原因,你的身體怎麽樣?”
蕭瑟在這一刻并不興奮自己的身體得到好轉,如果要拿他身體好轉來換十鸢的健康,那麽這個身體不好也罷。
蕭瑟可以走其他路,武功也并不是判斷他标準的唯一。
“你在擔心我?”十鸢不明白了,蕭瑟此刻不應該記得自己終于有機會治好隐脈而感到高興嗎?她迄今爲止,仍然還記得那一襲紅衣的少年。
這麽多年過去,縮在角落裏不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嗎?
“我身體沒事,隻是因爲修煉的功法有異,耗費了大量内力而已。”
十鸢從來不說假話,找到蕭瑟的這段時間,除了内力耗費的有點多,倒還真無其他大礙。
蕭瑟終究還是沒有忍住,五年前他忍不了,現在他仍舊忍不了,“你知道我要幹什麽?這是一條可能會死的路。”想保護他的人跟想要他死的人一樣的多。
“蕭瑟,我說過,我是神醫。”
見小無心帶着雷無桀回來,十鸢抛給他一顆丹藥,無心順手塞到雷無桀嘴裏,“阿鸢姐姐,這可是好東西。”
“有人吃才是好東西,沒人吃那就是顆廢藥。”
無心哈哈一笑,“不知現在二位可願意陪小僧走一趟。”
“和尚,我還是那個問題,你爲什麽抓我和雷無桀。”蕭瑟提問,十鸢的丹藥加速了雷無桀身體的恢複,此刻他也豎着耳朵在聽。
“因爲,我沒錢。”無心這話說的理直氣壯。
“這不對。”蕭瑟搖頭,“你不是認識阿鸢嗎?你沒錢可以借。”
“阿彌陀佛,小友這是說笑了。”無心解釋道:“阿鸢姐姐的錢隻給兩人,一是她自己,二是她看上的人,就比如小友你。”
“而阿鸢姐姐一向不喜歡跟着小僧走,小僧也打不過阿鸢姐姐。”
雷無桀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你就抓了蕭瑟,不僅他有錢,阿鸢跟上來了,她就更有錢了。”
“就蕭瑟現在身上穿的這件,可是當時阿鸢直接找人定制送過來的,價格價值貴得離譜。”
蕭瑟扯回自己的袖子,不想理這個憨貨。
十鸢沒有半分害羞之意,“小無心還真了解姐姐,不過你抓的這二人隻是穿得好罷了,一個比一個口袋裏沒錢。”
“這不是有姐姐在嗎?你舍得無心餓肚子,可舍不得某人餓肚子。”
雷無桀感覺不太對勁,湊到無心身邊低語道:“所以蕭瑟在吃阿鸢的軟飯,我們在吃蕭瑟的軟飯?”
蕭瑟、無心一瞬間感覺自己裂開了,十鸢還挺開心的,“走吧小無心,有我在,餓不着你們。”
所有人收拾好表情,朝着無心的目的地前去。
天啓皇城。
朝廷江湖密不可分,十二年鎖山河之約,可差一天也是還未到期。
明德帝派出五大監之一的瑾仙公公前去走一趟,這張看不見的大網,想要束縛住那個年僅十七歲的小和尚。
“好吃好吃。”雷無桀一手抄起筷子,不停的往嘴裏塞。“老闆,再來一份肘子。”
嘴裏還不停的在說:“還好有阿鸢姐在,不然我們連吃飯都成問題。”
“當時我去雪落山莊時,也是阿鸢姐請我吃的飯,在這之前,全靠我賣藝得錢才不至于被餓死。”
蕭瑟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雷無桀,伸手夾了一筷子給十鸢,“快吃,再不吃就被這兩人給吃完了。”
十鸢也習慣了蕭瑟的照顧,自那天以後,蕭瑟硬是每隔許久才讓她修複他的隐脈,還把十鸢看做易碎的娃娃,“習武之人,吃得多也正常,你也該好好補一下你那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