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女子,也就是蕭十鸢,她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家哥哥坐下,眼裏是止不住的心疼。
明明她就來晚了那麽一點點,怎麽傷得這麽重,眼淚從她的眼眶裏大滴大滴的落下,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她的傷心。
雷無桀他們卻面面相觑,在想眼前抱着蕭瑟哭泣的女子是誰。
因爲他們隻能看到一個背影,卻不能看到正面,倒是葉若依眸中有幾分思考。
而蘇昌河他們卻警惕的看着眼前哭泣的女子,畢竟他們剛才可沒注意到還有這号人 。
青霜比自家殿下慢了一步到達,看着眼前的慘景,她心裏咯噔了一下,立馬上前爲蕭傳送着真氣。
青霜一出現雷無桀倒是認出來了,他不僅認出來了,還開心的一喊:“青霜前輩。”
然後,又如那天遇見的一般,忍不住的哎呦呦的疼起來了。
有救了,當初青霜前輩一看就是認識蕭瑟的。
眼看着蕭瑟在青霜的幫助下,臉色漸漸緩過來,面帶愧疚的喊了一聲:“鸢兒。”
十鸢終于忍不住了,放棄了自己一貫的端莊,她破碎般撲進蕭瑟的懷抱:“哥,爲什麽,你爲什麽要瞞着我,鸢兒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嗎?”
“從前是,現在也是。”
蕭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在他的眼裏,鸢兒始終是從小那個喜歡靜靜的待在他身後,身體孱弱的妹妹。
可是過了這麽多年,蕭瑟仿佛間突然發現,自己是不是遺忘了母親的囑托,他把妹妹一個人留在天啓,還安慰着自己說,有一個人從始至終疼愛着她。
他本來以爲自己的妹妹,柔軟而又無害,或許在五年前她是的,可如今的妹妹,卻不再是小時候的那個她,也不再是五年前的那個她。
“對不起。”沉默良久,蕭瑟聲音沙啞的說出了這句話:“以後不會了。”
就剛剛十鸢展現出來的實力,蕭瑟明白,那個小小柔弱的妹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逼迫着自己成長了。
而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爲他。
十鸢也終于擡起她的頭,她的眼眸被淚水洗過,卻越發顯得清亮。
滿心滿眼裏都倒映着她哥哥的身影,屬于兄妹之間的默契讓十鸢知曉,哥哥他從心底裏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不過,現在不是叙舊的時候,旁邊還有幾條小蟲子需要處理。
十鸢笑的燦爛,俏顔兮兮的對着蕭瑟伸手:“哥哥,無極棍借我一用可好。”
“好。”
“公主……”
一男一女的聲音同時響起,他們一個望向十鸢的眼神是肯定,一個卻是發自内心的不贊同。
肯定的是蕭瑟,不贊同的是青霜。
對青霜來說,這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她的殿下親自動手,可看着自家殿下不容置疑的目光,青霜咽下了未出口的話語。
“暗河,你們真是好的很,真不知道從今天過後,這江湖上還有沒有這兩大勢力呢。”
清風微拂,十鸢的話很溫柔,細細思索下來,卻又感覺如同墜落深淵。
“北離公主!”蘇昌河一直不變的神情終于有了變化,作爲暗河的大家長,他自然知曉眼前的女子,是永安王蕭楚河的胞妹,明德帝親封的北離公主,蕭十鸢。
他敢對蕭楚河下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現在是蕭瑟,不是那個永安王蕭楚河。
可眼前之人,卻是實打實的北離公主殿下,還是那個一直以身體孱弱,久居深宮公主,可她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不過,就算是公主又怎麽樣,想到此處,蘇昌河眼裏閃過一絲決絕。
十鸢一向很敏銳,特别是對針對她的殺意。
“殺意,真的是,一種久違的感受。”
“我不太愛使棍法,可誰讓你們傷了哥哥呢。”
十鸢擡眸,手中的無極棍猛然向前方之人劈去,出手又快又狠,仿佛在她的手中,無極棍不是一根棍子,而是一把大開大河的大刀。
棍風淩厲,呼呼作響,對比蕭瑟的棍法,層層疊疊,虛虛幻幻,不可明說,十鸢的棍法顯得異常簡陋,可它所帶來的威力,卻令人心膽俱寒。
眼前暗河之人紛紛拿出武器欲要抵擋這一擊,卻依然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被這一棍打的遠遠的。
然後,倒地不起。
雷無桀、司空千落嘴巴都張大了,特别雷無桀,這是蕭瑟他口中那個柔弱可憐的妹妹?那個從小體弱多病的妹妹?
就這還體弱多病,那他算什麽?病入膏肓嗎?
衆人覺得,天地滄海間,仿佛此刻就隻剩下那一抹青影,而其他的,早已空空如也。
蘇昌離踉踉跄跄的站了起來,喃喃道:“神遊玄境,一個衆所周知的病秧子,是神遊玄境,他拿什麽争,我又拿什麽争。”
玄劍仙,雪月劍仙,不過都是半步神遊,他們二人強入神遊玄境,尚且不敵。
一個真正的神遊玄境高手,在他們對手的身邊,而他們卻完全不知,可笑,實在是太可笑了。
身爲一個殺手,連敵人的情況都不清楚,死的最後就隻是自己。
還妄圖殺了蕭楚河,成就暗河勢力巅峰。
可笑,實在是太可笑了。
“赤王蕭羽,雖然你看似是白王去找你的,因爲那位九皇子一直是白王的人,可真正和你合作的,卻是赤王。”
“大家長,我說的沒錯吧?”
蘇昌離瞳孔一縮,比武藝更讓人害怕的,是所有的計劃都在他人的掌握之中。
眼前的這個人,究竟知道些什麽?有如此境界也就罷了,就連他們知道都在幹什麽。
而暗處窺視的人也不停的動了起來,他們沒想到,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卻出現了。
一個以柔弱視人的公主,卻有着神遊玄境的實力。
蕭十鸢也不理會在外逃走的那些蝦兵蟹将,對于她而言,無論是那些人,還是他們傳遞出去的消息,都無關緊要。
并且十鸢今日也沒想着硬要殺掉這些人,她要讓他們活在恐懼中,一點點的看着自己所期盼的東西,毀掉。
就如當初的蕭楚河。
“蘇昌離,逃吧,我今日不殺你,是要你看着你的實力如何一點點衰落,而你那所謂的暗河,就永遠待在那暗無天日的地下吧。”
“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有些賬,該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