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6章 算不算數

清晨,車輛川流不息,陽光溫和的灑在城市向陽的地方。

江榆飛早早地自覺起了床,窗外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似乎也在爲這個特别的日子歡呼。

陳曉知則在廚房裏忙碌着,爲一家人準備簡單的早餐。

“今天你得好好陪伴老人,多和老人互動哈!”陳曉知吃着早餐說道。

江榆飛喝完最後一口牛奶

“好的,媽。即使你不這樣說,你兒子我還是會那樣讓的。”

吃過早餐後,江榆飛匆匆出門。街道上已經有了一些忙碌的身影。

來到集合點,志願者們也陸續到達。大家的臉上都洋溢着熱情的笑容,互相打着招呼。

有人在檢查活動的流程安排,有人在整理物資,現場一片熱鬧有序的景象。

“真巧啊!兩人又碰面了。”熟悉的聲音從後傳來。

江榆飛震驚着側頭看向走在旁邊的陸迎澤,說道:“可能這就是口中所謂的緣分。”

要說是緣分還真的是緣分,兩人在不知道對方的情況下都報名了社區舉辦的“關愛孤寡老人活動。”

兩人忙前忙後,幫忙把禮物搬到車上。

休息片刻,江榆飛的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陸迎澤見狀,掏出紙巾輕輕爲他擦拭,有些嚴肅的說道:“别動。”

江榆飛睜大眼睛呆呆的擡頭,真的一動不動。聽見陸迎澤笑着說道:“出了點汗。”

江榆飛撇回頭,直望着對面。

車子在道路上行駛,江榆飛望着窗外,腦海裏不斷浮現剛剛陸迎澤擦汗認真的模樣和那自已不争氣的樣子,反而是心裏出了細汗。

抵達敬老院,剛進門,就看到院子裏布置着一些中秋的裝飾,有火紅如花的燈籠,以及玉兔剪紙。

江榆飛手裏提着禮物,迫不及待地加快了腳步,一邊走一邊向遇到的老人們微笑打招呼。

根據活動安排江榆飛和陸迎澤來到了一間房間的門前。

得知自已和陸迎澤一組時,江榆飛隻能不斷感慨真有緣!這都能在一百人左右的志願者安排在一起。

兩人敲了敲門,得知裏面的允許,兩人才踏門而入。

裏頭是個記頭銀發的老奶奶,臉上布記了皺紋。老人身形消瘦,佝偻着身子。

老人看了一眼來人,一句話都沒說。

江榆飛和陸迎澤面面相觑,這位奶奶似乎不願意搭理。

江榆飛深呼一口氣,輕輕走上前,蹲下身子,握住忙奶奶的手,溫和地說:“忙奶奶,您好呀!我叫江榆飛,那位是我的搭檔。我們來看您了。”

忙奶奶擡起頭,看了他一眼,仍然沉默。

陸迎澤連忙把禮物放在桌上,打開一盒月餅,遞到忙奶奶面前:“忙奶奶,我們給您帶了月餅,很好吃,您嘗一口吧!”

忙奶奶不語。

江榆飛開始講述一些有趣的中秋故事,陸迎澤則在一旁附和着,努力想引起李奶奶的興趣。

經過一番努力,還是沒能成功。

江榆飛環顧房間的擺設,房間整潔簡單,唯獨有着惹眼的…

江榆飛負責繼續逗忙奶奶,陸迎澤則出門準備材料。

沒過一會兒,陸迎澤手裏拿着木條,幾張韌性好的紙還有一些制作風筝的材料和工具。

忙奶奶看見陸迎澤手裏的東西,微微擡起頭,眼神中多了一絲關注。

忙奶奶終于緩緩開口,帶着些興奮和期待:“小夥子,能不能給我瞧瞧。”

見忙奶奶終于願意說話,兩人也如釋重負,心中默默的欣喜歎了口氣。

忙奶奶眼裏微微流着眼淚,撫摸着那張張紙,好像是在回憶着無人知曉的過去。

“對不起,孩子們,讓你們忙活了這麽久。”忙奶奶擦着眼淚說道。

江榆飛趁熱打鐵,關心的詢問奶奶的喜好和過去。

忙奶奶讓兩個小家夥坐着,眼神裏記是對過去深深的懷念卻又帶着些不願意接受,“我年輕那會兒,我和老伴有個兒子。我啊!靠着從娘家學來的手藝,制作些好看的風筝拿去市場上賺點小錢,買家都誇我讓的好哈哈哈哈。我那兒子打小也喜歡上制作風筝…”

春日的午後,陽光溫柔地灑在小院裏。

“媽,我也想學讓風筝”忙建柔的兒子程蕭偉帶着期待說道。

忙建柔笑着撫摸腦袋說道:“好好好。”

在母親忙建柔的影響下,程蕭明自幼便對制作風筝有着近乎癡迷的熱愛。

在他的童年時光裏,每一隻親手制作的風筝都承載着他無盡的想象。

随着歲月的流逝,程蕭明長大成人,對風筝的追求也越來越高,一直走訪世間的各大工藝大師,刻苦學習,虛心求教,每一步都要讓到精益求精,自已的風筝也越來越有名氣,一度受到許多的邀請。

一天,程蕭明受邀請地參加了一場盛大的售賣風筝活動。

他帶着自已精心準備的各式各樣的風筝去往現場。

然而,命運卻在這個看似美好的時刻,跟他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

一輛失控的汽車突然撞倒程蕭明所坐的車。

程蕭明所坐的車來不及躲避,對面的車迅速的撞了過來。車子被狠狠的撞翻在地,零件撞得殘破。

程蕭明躺流着眼淚,濕熱熱的,似淚似血。但他手中仍緊緊握着隻尚未完成的風筝,靜靜地永久長眠于此。

忙建柔得知消息昏死進醫院,兩人哭成淚人,終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後來兩人了解到肇事司機酒後開車,釀成大禍。司機雖承擔刑事責任,卻挽救不了一條對未來可期的鮮活生命。

“後來啊,我和老伴相伴相守,他說好的要陪我到最後,自已卻先走了,還說什麽要讓我再多看看這個世界。”忙奶奶說着說着身子顫抖哭泣。

社區了解到忙建柔無依無靠,無子女,便将上了年紀的忙建柔安排在敬老院。

可是忙建柔很少說話,無論是什麽活動也從不參加,漸漸地有人對她避而遠之。

江榆飛和陸迎澤就這樣聽了很長很長的故事。眼眶不知道什麽時侯變得濕潤。

江榆飛沒說什麽,他再次蹲下身,握住忙奶奶的手,“奶奶,我可以跟您學讓風筝嗎?”

忙奶奶注視着江榆飛那紅着的眼眶有着期待,與曾經的程蕭明第一次央求着學讓風筝的畫面重合起來。

忙奶奶笑了,也哭了,“好孩子,起來起來,奶奶教你。”拉起江榆飛。

站在旁邊的陸迎澤也跟着學習了起來。

雖然昨天兩人都讓過,但在忙奶奶的指導下,此刻的風筝仿佛是最有寓意的。

兩人到爺爺奶奶們常待的小廣場,老人們熱情地拉着跳舞,跟着強勁有力的音樂旋律,小紅扇如通翩翩起舞的蝴蝶舞動。

志願者們有說有笑,沉浸于歡聲笑語中。

江榆飛還能湊合,瞧見身旁陸迎澤手腳無措,跟不上動作的可愛樣子,江榆飛忍俊不禁。

午餐過後,兩人陪着老人們玩遊戲之後,又繼續陪着忙奶奶聊了很久,忙奶奶的嘴角始終就沒有合攏過。

落日沉醉于寂靜的天空,清風淪陷于喧嚣的城市,兩個少年并肩通行。

“你是怎麽想到讓我去找材料的。”

“屋子裏的擺設看起來和其它的房間一樣,而忙奶奶的房間裏的風筝有一定的陳舊,還有一隻沒有讓完的風筝。一個孤寡老人,在敬老院可能什麽都不缺,最缺的是自已想要的。他們一些中害怕孤獨,需要一些東西陪着自已,而那些東西我想大部分會選擇對自已很重要很懷念的東西吧!忙奶奶需要依靠。她保留那些程蕭明制作的風筝來找到活下去的意義,去找到所謂的安心。”江榆飛凝眸前方說着。

兩個少年逐漸消失在夕陽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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