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霧輕輕搖了搖頭說:“不,我沒想着綁架的事情了,我剛才夢見……”她抿了一下唇,神情有些蒼白地說,“我夢見谷夫人了,她在夢裏來找我,她來跟我說永别……”
說完這話,夕霧的神情有些緊張了:“然後,她就掉進了黑洞裏,不見了。”
高飛揚握住她的手,笑着說:“原來你夢見谷夫人了,你心裏很緊張跟她的關系,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才會做夢,你别擔心,做夢和現實是相反的,說不定,她很快就來跟你相見……”
夕霧一聽要跟谷夫人相見,臉色立即沉了下來,明顯地不高興了,她現在還沒有接受她。
見她不想提,高飛揚也不想讓她生氣,便說:“你的嘴唇有點幹,我去給你倒杯水吧。”說完便站起來,去給她倒水了。
夕霧伸手摸了一下額頭,發現自己竟然出了一些冷汗,剛才的噩夢很真實,真的吓死她了。
高飛揚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喝,手機突然嗡嗡嗡地震動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是盛堯帶來的,他沒怎麽在意,接通了電話,直接就按了免提:“盛堯,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盛堯不知道他開了免提,也不知道夕霧就在他的身邊,語氣有些沉重地說:“剛接到一個不好的消息,谷夫人在家裏墜樓了,現在正在醫院裏搶救,生死未蔔,恐怕兇多吉少……”
盛堯的話還沒說完,手機裏突然傳來砰地一聲,像是有什麽落在地上打碎了,他頓時一愣,随即意識到了什麽,有些着急地問:“夕霧是不是聽見了?”
高飛揚一聽谷夫人在家裏墜樓,本來馬上就想掐斷通話的,但已經太晚了,夕霧已經聽見了,她手上握着的水杯掉落在地上,碎了。
夕霧一臉驚恐:“盛大哥,你說什麽,誰出事了,是誰墜樓了,是誰?” 她一定是聽錯了,谷夫人在家裏好端端的,她怎麽可能會墜落,家裏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不可能的。
聽到了夕霧的聲音,盛堯心頭不禁一怔,不禁暗罵自己太粗心了,沒有問清楚就着急地說出來,事到如今,想隐瞞是不可能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我也是剛收到消息,谷夫人在家裏出了事,她現在已經被送去醫院搶救,就在你住的醫院的。”
谷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她早晚也會知道的,不過她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他本來不打算告訴她的。
“老婆,你别擔心,伯母不會有事的。”看到夕霧臉色都變了,眼裏充滿了驚恐和害怕,高飛揚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安慰着,心裏卻是很震驚,谷夫人怎麽會無端端墜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盛堯輕咳了一聲,亡羊補牢地說:“夕霧,你别這麽擔心,他們送醫院及時,谷夫人一定會沒事的,等你身體好了,你可以就近去看一下她。”
夕霧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臉上的神情很蒼白,她神色驚慌,用力抓住高飛揚的手,有些激動地說:“原來我剛才做的噩夢是預兆,她真的出事了。”
夕霧的眼睛紅了,淚水瞬間就擠滿了她的眼睛,她抓住高飛揚的手,神情越來越激動。
高飛揚怕她太激動會傷到身子,趕緊安撫她:“老婆,你冷靜點,不要激動,小心身子,伯母就在這醫院裏進行搶救,我們可以去看一下。”
谷夫人剛不久才來看她,這才回去不久就突然出了事,真是讓人感到唏噓了。
夕霧眼睛裏的淚水繃不住了,一臉自責和愧疚:“我爸出事的時候,他打電話給我,說有話要告訴我,但我沒有聽,是我害死他,還害他死不瞑目,現在她……”
他們出事,不多不少都是因爲她,她真是個克星,把自己的親生父親克死了,現在又輪到她的親生母親,她真的太不孝了。
見她把父母出事的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高飛揚很心痛,撫着她的背,心疼地說:“老婆,他們出事并不關你的事,你不要自責,你也是受害者,跟你沒關系的。”
“不,都是因爲我,我要去看她。”谷夫人就在這醫院裏搶救,她得去看她,夕霧推開他,有些慌張地下床,但她的身體還很虛弱,她雙腳剛碰到地,就一陣發軟,如果不是高飛揚扶着她,她恐怕就摔倒在地上了。
“老婆,你小心點,别着急,我扶你去找伯母。”高飛揚讓她坐在病床上,把她的鞋子拿來,蹲在她的面前,體貼地幫她穿上。
夕霧陷入了沉重的自責中,她覺得是自己不肯跟谷夫人相認害死她,眼睛裏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本來以爲父母雙亡,突然得知母親還活着,她應該感到高興,慶幸才對的,但她沒有,她反而怨恨她抛棄自己。、
一定是她的心思不好,才會害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她很愧疚,她覺得谷夫人發生了意外,是她的責任。
高飛揚給她穿好了鞋子,見她神情恍惚,臉色蒼白的就跟白紙一樣,毫無血色,心裏很是擔心她,伸手把她抱起來,說:“老婆,别擔心,伯母一定會有神庇佑,她會沒事的。”
夕霧現在心亂如麻,神情恍惚,被他抱着也沒有掙紮要自己走,嘴裏隻是喃喃地說着:“都是因爲我才有事的,我已經沒了親爸,我不想連親媽也沒了,爲什麽老天爺對我這麽殘酷,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我不想她有事……”
她認不認她已經是另外一回事了,現在知道她墜樓,性命危在旦夕,她的心緊揪緊揪着痛。
“放心,伯母不會有事的。”見到她這麽自責難過,高飛揚心裏也很難受,但他也不能做什麽,隻能抱着她,有些嘴笨地安慰着她。
在搶救室的外面,谷可冰坐在椅子上,雙手抱着頭,蜷縮在那裏,整個人顯得有點頹。
谷老爺站在那裏,抽着煙,不時擡頭看向搶救室的大門,心情異常的複雜。
谷無痕也來了,他坐在椅子上,背靠着,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搶救室的大門,他希望當這門被推開的時候,是聽到谷夫人已經失救的好消息,隻要她一死,剩下的谷可冰,他就容易對付多了。
谷老爺重重地吐出一口水,銳利的視線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地移動着,神情沉重而悲痛:“誰能告訴我,夫人是怎麽出事的,她在家裏好端端的爲什麽會墜樓?”
谷可冰慢慢擡起頭來,一雙眼睛哭得通紅,她伸手指着谷無痕,一臉憤恨,咬牙說:“爸,是他,是他把我媽推下樓的,他一向看我媽不順眼,整天興風作浪就想把我媽弄死,爸,你快報警,把他抓去坐牢,如果我媽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就得給她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