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依晨緊追不舍,眼看着夕霧已經開車離開了賽車道,她很着急,隻要讓夕霧搶了先機離開,讓他們去了機場,那她就沒有機會了。
在最後一段路裏,她是把車速開得飛快,想盡最後的努力追上夕霧,卻沒想到,在開出賽車道的時候,突然一輛貨車開了過來,橫堵在了出口處。
當她發現想要刹車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車速太快,瞬間撞上了貨車的車廂,她打着方向盤往車後方那滑去,卻導緻轎車翻車了,斜飛出去後,狠狠地撞在了山腳下。
貨車被米依晨撞了後,馬上就開車急匆匆地離去,連一秒多餘的時間都沒有停下來。,
夕霧減慢了車速,掉轉車頭,回到了賽車道的出口處停了下來,看到米依晨的車側翻撞在山腳下,她回頭看向高飛揚。
高飛揚坐在車上,并沒有動,看着出了車禍的米依晨,臉上還帶着一抹驚愕的神情。
夕霧輕輕松開了緊握着方向盤的手,微抿了一下唇,聲音有些低啞地說:“飛揚,你想過去,你就過去吧。”
不管米依晨做了多少壞事,害了他們多少次,她都有免死金牌,因爲她是米依琳的妹妹,她跟米依琳長得一模一樣,隻要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足夠讓高飛揚想起米依琳,想起對她的歉疚和虧欠。
隻要是能夠讓高飛揚心安理得的事情,夕霧都不會阻止他。
米依晨出了車禍,她在車裏被壓住了,她的頭上都是血,她掙紮着,想要從裏面逃出來,但手怎麽都夠不到車門,也推不開壓在身上的東西,她嘴巴張開了,一動一動的,似乎是在求救……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司機,看着既狼狽又可憐的米依晨,心裏動了恻人之心,想下車去救人,但想到剛才,她那不要命地緊追着他們,要跟他們共歸于盡的狠樣子,他立即把想去推門的手收回來。
喃喃地說:“她剛才發狠的想要撞死我們,她想跟我們共歸于盡,像她這樣心狠手辣的人,救了她,難保她下次不再害人,她死有餘辜,還是任由她自生自滅好。”
司機說的話雖然不大聲,但在車廂裏面回蕩着,足夠讓大家都聽見了。
夕霧看着高飛揚,她在等他做決定,她知道他是個優柔寡斷的男人,做事也不夠幹脆利落,因爲對米依琳的愧疚,他已經縱容了米依晨很多次,她就看他這次,能不能果斷地做個了斷。
高飛揚慢慢收回了目光,看向夕霧,剛才飙車,讓他的頭發都往上豎起來了,看起來有些滑稽,他唇角微微上揚了一下,然後擡起了腕表,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表面,嗓音有些嘶啞地說:“再不開車去機場,我們就無法趕上飛機了。”
聽了他的話,夕霧臉上慢慢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高興地說:“放心,有我在,肯定不會遲到。”她說完,便迅速調轉了車頭,向着機場的方向,火速地趕去。
米依晨看着掉頭就離去的轎車,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驚愕神情,她以爲高飛揚會看在米依琳的份上,一定會回來救她,沒想到,他這次竟然這麽狠心見死不救。
“高飛揚……你就這樣走了……你怎麽可以就這樣走了……我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看着漸漸遠去的轎車,米依晨知道這個男人不會再回頭了,她眼裏的淚水不禁從眼角流了下來,意識漸漸變得迷糊,她的頭無力地垂下。
夕霧和高飛揚風風火火地趕去機場,幸好在最後一分鍾順利登機了,在飛機的頭等艙坐下,兩人都已經累趴了,靠在椅背上,想着這一路上的驚險,忍不住相視而笑。
“你看你的頭發,頭發全部都往上豎起,像掃把頭一樣,真是笑死人了。”夕霧伸手指着高飛揚的頭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一向挺注重自己的儀表,去上班之前都會把頭發梳理的有型有款,頭可斷,頭發不可亂,像這樣的情況可真的少見。
高飛揚眼眉一挑,笑着說:“你别一百步笑五十步了,你看看自己的頭發,都成雞窩了。”她在前面開車,她的情況比他好不到哪裏去,她的頭發全部都吹得打結了,亂成了雞窩的樣子。
夕霧趕緊轉頭往飛機窗上看去,看到上面玻璃反射出自己的樣子,頓時笑不出來了,伸手摸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欲哭無淚了:“啊,我的頭發都打結了……”
看着她那一副凄凄慘慘戚戚的表情,高飛揚噗嗤地一笑,然後招手,讓空姐過來,說:“麻煩給我一個化妝包。”
空姐立即溫柔地說:“高先生,麻煩請稍等,我馬上去拿來。”
很快空姐就拿來了一個精緻小巧的化妝包,高飛揚從裏面拿出了折疊梳子,看向沒有面目見人的夕霧,笑着說:“你靠過來,我幫你把頭發梳順。”
夕霧立即把頭靠過去,壓低聲音嘀咕:“剛才空姐笑我了,我現在是不是特别醜?”一身狼狽急匆匆地趕上飛機,空姐可能沒見過坐頭等艙的乘客,這副德行。
“隻是有點風中淩亂罷了,如果你醜,我也醜啊。”高飛揚忍着笑,拿着梳子,很有耐性地梳理着她打結的頭發。
幸好高飛揚包下了整個頭等艙,不然她真的尴尬得要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
夕霧靠在他的懷裏,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有些猶豫地問:“飛揚,你會不會後悔?”
高飛揚輕柔地梳理着她打結的頭發,聽了她的話,嘴角微勾了一下,淡淡地反問:“後悔什麽?”
夕霧擡起拳頭輕捶了他的胸膛一下:“明知故問,你知道我在說什麽的,剛才米依晨這麽危險,如果她的車爆炸了,她就死定了,你真的不後悔嗎?”
換了以前,看到米依晨這麽危險,他一定會不顧自身安危,沖上去救她。
當他決定趕來機場,放棄去救米依晨的時候,她真的感到有些愕然,這不像他的性格啊。
“她害了你一次又一次,她昨天還差點害死你,如果這樣,我還對她心軟,我還是男人嗎?”
高飛揚修長的手掌輕輕摸着她的臉,嗓音低啞地說,“如果她逃不過這一劫,那就是上天對她的懲罰,是她應有的報應,我絕對不會覺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