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霍震西說話,都是挑好話來說,就怕刺激到他,但這家夥,那句不好他就說那句,怕無法氣死他,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不孝的兒子,霍震西上輩子肯定是刨了他家祖墳,他這一世專門來找他麻煩。
霍建祥聽着她的指控,卻嚣張地哈哈大笑了起來:“你真是搞笑,我第一次聽人說謊還說得這麽理直氣壯的,我在我爸面前說實話,你就說我不孝,你在這裏說謊裝什麽,裝千年大孝女嗎,你真是想笑死我,哈哈……”
“霍建祥,你胡說八道什麽,我不想跟你說話,讓你的保镖滾開,我要走。”怕他說太多刺激到霍震西,小倩着急地大叫着。
“我胡說八道?”霍建祥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随即哈哈大笑了起來,“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說謊的人竟然罵說真話的人胡說八道,你這野種,你敢不敢向天發誓,你現在每天跟白浩宇在一起,很幸福很開心。”
小倩臉上不禁露出一抹驚惶的神情,回頭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霍震西,心裏充滿了擔憂,她轉過頭來,睜大眼睛瞪着霍建祥,咬牙說:“霍建祥,我們出去說,别在這打擾爸休息。”
霍建祥眼眉一挑,往後兩步,坐在沙發上,用挑釁的眼神睨着她,笑着說:“爸一定很想我在這撥亂反正,你說的話都是假話,他一定很想聽真話。”
小倩見他不肯走,又不讓自己走,氣得腦殼都快冒煙了,着急地說:“霍建祥,你會氣死爸爸的。”
可惡,這殺千刀的不孝子,明知道他說的那些話可能會刺激到霍震西,他還一勁兒在這說個不停,他是真的想氣死他吧。
“他都成植物人了,說不定,刺激一下他,他突然就能醒過來。”霍建祥吸了一口雪茄,眼底裏閃過一抹怨氣,這死老頭早就已經有準備,隻要他一天不死,他都動用不了他的财産。
看着他眼裏的怨氣,小倩心裏明白,他根本就不想霍震西醒過來,想他死還差不多。
霍建祥靠在沙發上,臉上露出了一抹讓人很想揍他一頓的賤笑:“你不想說,我替你說吧,白浩宇開車想撞死秦明曦,被起訴,判了一年,現在正在牢房裏踩着縫紉機,你說,你是怎麽跟他在一起的……”
小倩頓時臉如死灰,着急地大叫:“霍建祥,你不要說了,你别說了……”她沖上前,想要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但馬上被保镖攔住了,她根本不可能碰到霍建祥。
她以爲他這陣子潇灑自在,沉浸在醉生夢死的奢靡日子裏,沒想到,他對她的事情竟然了如指掌,是她太低估他了,隻要霍震西還有一口氣在,他都會認定她是他的威脅,他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你不讓我多說,我偏要說。”讓她以前持着有霍震西給她撐腰,總是讓他吃癟,現在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她以爲憑她一個野女的身份就想赢他,做夢。
霍建祥繼續說:“你挺着個肚子,被人追債,逼到牆角落,跑去工地裏當廚師,早出晚歸,又髒又辛苦,啧啧,你可千萬别跟别人說,你是霍家的人,我們霍家丢不起這個面子。”
“不要說了……”小倩伸手捂臉,雙膝無力,差點便忍不住要跪了,痛苦地搖着頭,這些都是她自己選擇的,她樂意受着,但她不想讓霍震西知道,她不想刺激到他,她不想他有事。
“你媽犯賤,明知道我爸是有婦之夫,還生下你這個野種,你跟你媽一樣,都是犯賤的賤人,我話說完了,你可以走了,以後不準再來這裏打擾我爸,否則,我對你不客氣。”看到她,他就來氣了,一個野種也想來跟他争家産,呸,休想。
小倩忍着幾乎要脫眶而出的淚水,哽咽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抓緊了手上的包包,邁開腳步,急匆匆地離去,她嫁給了罪犯,還去幹這種不體面的工作,爸爸恐怕也不想看到她,就算她再怎麽想念爸爸,她不會再來了,她不想再讓他蒙羞。
“哼,不知所謂。”霍建祥冷哼一聲,等她走了,站起來,來到病床前,看着毫無動靜的霍震西,一臉怨恨地說,“你别怪我心狠手辣,都是你不好,家裏的一切東西都該是我的,你讓這野種來跟我分一半,她有什麽資格?”
霍建祥越想越氣:“像以前那樣,我們還是可以父慈子孝的,但你不應該想着把我的東西分給那野種,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爸,這句話是你教我的,你說我現在是不是發揮得很好?”
霍建祥臉上露出了陰險的冷笑:“這野種雖然脫離了霍家,但蘇盡歡還是護着她,否則,我一定會讓她像她媽一樣,人間蒸發。”他媽當年做事還是不夠狠,竟讓這野種活到現在,如果她當年斬草除根,他們兩父子就不會鬧到像今天這般田地。
“爸,你已經享了一輩子的福了,也該塵歸塵,土歸土,你還是趕緊去跟我媽團聚吧,别吊着一口氣礙着地球轉。”霍建祥看着他臉上的氧氣管,眸光越發的深沉,真的很想拔了它,隻要他一天不死,他就無法動用家産,越想越不甘心。
霍建祥用力吸了一口氣,然後握緊了拳頭,内心的惡魔不斷催促着他,讓他拔了霍震西的氧氣管,隻要他死了,他就能拿到所有的财産,到時候,他就不用愁沒錢花了。
他慢慢伸出了手,握住了那氧氣管,目露精光,臉上揚起了興奮的神情,隻要他用力,他就可以得到全世界,不用再擔心霍震西偏心那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