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傑慢慢轉過身來,伸手輕輕按在她的肚子上,眸光閃動着:“因爲我也要做父親了,不管父輩的關系再怎麽親密,到了子孫輩就不一定了,我能做的,就是讓我們的孩子遠離鬥争。”
霍家三兄妹,因爲争奪家産,霍湘甯已經沒了,霍震西又跟蘇盡歡水火不容,他真的不想看到自己的後代會成爲他們那樣。
尤伶俐仰首看着他,眼睛裏閃動着亮晶晶的光,笑着說:“老公,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沈英傑伸手輕輕摟住她的腰,低頭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笑着說:“老婆,謝謝你。”
也幸虧她這不貪心的性格,如果換了别的女人,知道他是霍震南的私生子,恐怕早就慫恿他去争家産了。
當初就是她這不貪不搶的性格,吸引了他,讓他死心塌地地爲了她,什麽都可以做。
“我雖然很早就沒有人管,但我也知道,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要貪。”尤伶俐依偎進他的懷裏,她以後也會這樣教育自己的孩子。
沈英傑輕輕點頭,他小時候,他媽媽也是這樣教育他的,現在想來,她真是用心良苦,她一定不希望他卷入霍家的鬥争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很快便到了深夜,醫院裏顯得特别的安靜。
夕霧陪着高飛揚,盛堯親自坐鎮守在病房外面,明天就是公司的周年慶會,霍震西爲了确保自己兒子能夠順利赢出,今晚肯定不會安分了。
“老大,都已經這麽晚了,還沒動靜,應該不會有什麽事了吧。”屬下白浩宇拿着一瓶啤酒過來,遞給他。
“謝謝。”盛堯伸手接過,拉開拉環,喝了一口,說,“以我對霍震西的了解,他今晚肯定會有所行動,打起精神來,别松懈。”
白浩宇立即說:“老大,放心,我會提高警惕。”他說着,立即擡起頭,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注意着周圍的風吹草動。
盛堯靠在牆上,喝了幾口就把罐子丢進了垃圾桶裏,今晚是關鍵時刻,他也不敢多喝,免得在這時候掉鏈子,辜負了蘇盡歡對他的信任。
夜深了,周圍都很安靜,除了值班的醫生和護士,走廊上都沒有人走動了。
越是安靜,卻越是讓人感到不安,仿佛這是暴風雨來臨前夕的甯靜。
高飛揚躺在病床上,慢慢睜開了眼睛,看着一臉警惕地守在自己身邊的女人,他動了動嘴唇,有些心疼地說:“夕霧,外面有盛堯在,不會有事的,你陪我睡一會吧。”
這兩天,她都沒有好好休息,眼睛裏都已經布滿了紅血絲,她在透支自己的體力,卻還不肯陪他休息,他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啊。
夕霧知道他心疼自己,便點了點頭說:“好,我陪你休息一下,這風有些涼了,我去關窗戶。”
夜風習習,從外面吹來的夜風透着一絲絲的寒意,夕霧擡起腳步,來到窗前,伸手剛想把窗戶關上,突然一抹黑影出現在她的面前,随即一根鋼絲勒住了她的脖子,那黑影動作很快,瞬間便翻身進了屋子裏,手緊緊扯着了鋼絲。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人猝不及防,夕霧用手抓住鋼絲,拼了命地想把鋼絲扯開,但那鋼絲勒得很緊,那人的力氣很大,她的脖子上的壓迫感迅速加深,已經無法呼吸,臉色瞬間憋得通紅。
在床上躺着動彈不得的高飛揚,聽到她掙紮的聲音,趕緊看過去,頓時吓得臉色發青,着急地大聲說:“夕霧……”
他的話剛出口,立即有另外一個黑影撲過來,拿起了枕頭,蒙住了他的臉,便使勁壓了下去。
夕霧脖子被勒住,無法出聲大喊,看到高飛揚被殺手拿着枕頭壓住了臉,不禁大驚失色,額頭上的冷汗更是不斷地往下滑落,她拼命掙紮,奮起力量,背上發力,把對手用力往牆上撞過去,随即擡起右腳,迅速往他的胯下踢去。
身後傳來了一聲悶哼,跟着脖子上的鋼絲松了一下,夕霧抓緊機會,手扯住鋼絲,迅速往前面一拉,白皙細嫩的脖子上出現了紅血痕,刺痛着,但現在她顧不上這麽多。
她一有機會,便張開嘴巴大喊:“盛大哥,救命啊。”
站在她身後的殺手,立即又收緊了鋼絲,那鋒利的鋼絲又回到了夕霧的脖子上,而且越勒越緊。
幸好她那一聲求救聲,已經引起了盛堯的注意,他立即從外面踢門進來,迅速抽出槍,随着砰的一聲,勒住他脖子的殺手立即中槍倒地。
白浩宇迅速沖進去,一腳把正想悶死高飛揚的殺手踢開。
夕霧扯開脖子上面的鋼絲,迅速跑到床邊,伸手拍着臉色憋得通紅的高飛揚,着急地大聲問:“飛揚,你怎麽樣了,飛揚……”
高飛揚剛才差點窒息,臉上的壓力散開後,他便張大嘴巴,拼命地呼吸着新鮮空氣,虛弱的聲音破碎地說:“我……我沒事……”
白浩宇跟殺手在病房裏打了起來,盛堯踢了踢已經中槍身亡的殺手,向白浩宇使了一個眼色。
白浩宇收到他的指示,立即假裝不敵對手,讓殺手有了可乘之機奪門逃了出去,而他唇角微勾了一下,随即追了出去。
盛堯讓其他保镖處理掉中槍的保镖,立即來到床邊,關心地問:“表少爺怎麽樣了?”
高飛揚悶悶咳嗽了一聲,喘着氣說:“我沒什麽大礙,夕霧,你脖子流血了,你快去找護士,讓她幫你處理包紮一下。”
夕霧的脖子被鋼絲所傷,傷口正滲出一絲絲的鮮血,她趕緊抽了紙巾,捂住傷口,看向一旁的盛堯,說:“盛大哥,你在這看着他。”
盛堯輕輕點了一下頭說:“放心吧,剛才我讓浩宇故意放走了那個殺手,他現在一定回去向霍震西報告,知道表少爺臨危都沒有動,便會相信他是真的癱瘓了,他今晚也能睡得踏實了。”
“還是你考慮周到,我先去處理傷口。”剛才白浩宇放走殺手,她本來還納悶着,原來是故意放走他,讓他回去通風報信。
霍震西和霍建祥,正在外面的會所裏喝酒,他們看起來像是很放松的樣子,但其實心裏都很緊張。
霍震西手上夾着一根雪茄,正在緩緩地抽着,美女正在他們的面前跳着妖豔的舞姿,但他的眼神飄忽,并沒有去看,在朦胧的煙霧裏,不知道他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