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冷拿着紙巾,擦拭着她臉上的淚水,見她的臉上有不少淤痕,修長的手指輕輕觸摸,顯然是被人打過,心裏暴戾的怒火幾乎壓制不住,拳頭握得咯咯作響,隐忍地說:“你不用擔心,瑞瑞很好,我早上已經送他去上幼兒園了。”
“那就好。”蔣心怡見他緊握着拳頭,渾身散發着淩厲的殺氣,趕緊伸手握住他的拳頭,看着他,抿唇然後露出一抹帶淚的笑容,說,“禦冷,我沒事,我們回家吧。”
兩天沒看到瑞瑞,他一定很想念她了,她也很想念他,恨不得馬上就去幼兒園接他回來。
禦冷輕輕撫摸着她的臉,心疼地問:“你還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我先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蔣心怡立即搖頭說:“我沒事,我現在不想見其他人,我隻想回家。”她這一身的狼狽,隻想趕緊回家洗個澡。
“好,我帶你回家。”禦冷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然後伸出手臂便把她抱了起來。
蔣心怡立即說:“我的腳沒事,我自己走就行了。”看他眼裏布滿了紅血絲,可見這兩晚,他肯定是沒怎麽休息了,他要照顧瑞瑞,還要想辦法救她,這兩天,他一定是過得很壓抑,很煎熬。
“心怡,你就讓我抱着你。”禦冷霸道地抱着她,并沒有松開手,邁開長腿,向着外面走去。
看到男人俊臉上的強勢,蔣心怡便不再說話了,她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不管她怎麽說,他都不會讓她自己走路了,這兩天被關在這裏,整日擔驚受怕的,她也沒敢好好休息,現在也的确是累了。
被心愛的男人抱着,心裏充斥着強烈的安全感,蔣心怡劫後餘生,放松了下來,便覺得整個人都很疲憊,她伸手輕輕摟住男人的脖子,窩在他的懷裏,打了一個哈欠,便忍不住想睡了。
看着她那一臉疲憊的樣子,禦冷很心疼,聲音暗啞地說:“你睡一會吧,我抱着你走出去,還得有一段路。”車被齊慕潇開走了,他隻能抱着她到大路上去乘車了。
蔣心怡閉上已經撐不住的眼睛,把臉埋在男人的懷裏,嗅着男人熟悉的氣味,便安心地睡了。
齊慕潇擔心車上有定位系統,不敢一直開着走,開了一半就把車停在路邊,然後拉着身體已經虛弱得不行的金寶兒,趕緊跑。
金寶兒跑了一會便虛了,難受地說:“我不行了……我跑不動了……我的傷口好痛……你快找個地方……幫我把子彈取出來……”他們現在這樣的情況,根本就不敢去醫院。
“你有病啊,你跑不動也得跑,如果等會禦冷追上來了,我們都得死,他是殺人犯,他殺人不眨眼的,你快跑,去了安全的地方再說。”齊慕潇趕緊抓住她的手,拉着她,不敢走大路,沿着小路,不斷跑。
“我真的不行了,我腳沒力,我跑不動了。”金寶兒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了,她停下了腳步,忍不住想哭了。
“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叫你小心點,你卻把禦冷引來了,現在好了,所有的計劃都泡湯了。”
齊慕潇停下腳步,怒目瞪着她,抓到蔣心怡用來威脅禦冷,讓他殺了霍冽宸,本來計劃得好好的,現在好了,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切都完了。
“你以爲我想的嗎,我讓蘇振雄去機場搗亂,讓蘇盡歡不得安甯,我以爲他們走了,誰知道那個禦冷這麽狡猾,竟然去而複返,我已經受傷,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金寶兒痛得眼淚都忍不住要飙出來了。
“你自己惹禍了,我還沒怪你,你還想我對你好?”看到她這拖後腿的樣子,他真的很想一巴掌拍死她,剛才不是蔣心怡在那,他恐怕都要被禦冷整死了。
“你……”認清了眼前這渣男本質,金寶兒生氣地說,“你别忘了,你們齊家現在什麽境況,如果沒有我跟你一起出謀劃策報仇,你們齊家能好起來嗎,哼,你們齊家就等着像我們金家一樣,被霍家吃了。”
本來還氣勢兇人的齊慕潇啊,聽到她這麽說,頓時如洩氣了的皮球,一聲都沒得吭了,上前扶住她,黑着臉說:“那還不趕緊走,被禦冷發現,我們都得死。”
“你放心,禦冷找到蔣心怡,哪有空找我們,趕緊找個隐秘的小村,最好有村醫的,我撐不了多久。”金寶兒低頭看着自己已經無力垂下的手臂,臉色蒼白的就跟白紙一樣。
“你真是麻煩,我背你走吧。”齊慕潇心不甘情不願地在她面前蹲下,如果不是情況危急,他才不願意背她。
金寶兒也不客氣,立即趴在他的背上,讓他背着自己走,她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齊慕潇養尊處優,沒幹過粗重活兒,背着金寶兒,頓時覺得背上沉甸甸的,咬緊牙關,邁開腳步,急匆匆地走着,一邊氣惱地抗議:“你太胖了,重成這樣,你是豬嗎?”
金寶兒頓時氣得想一拳打爆他的腦殼,咬牙切齒地說:“你才是豬,你全家都是豬,我這麽苗條,你怎麽不說你是廢材,背個女人都背不動。”她還不到一百斤,最近發生的事情多,她又瘦了不少,真是廢材。
齊慕潇生氣了:“媽的,我願意背你,你已經是祖上冒青煙了,你還吱吱歪歪,我幫你丢坑裏去了。”他願意背她,她就該感恩戴德了好吧。
金寶兒被他罵得不敢吭聲了,她知道他的脾性,他跟她一樣,都是從小就是被家裏寵壞的,一言不合就得翻臉,她現在受傷了,得忍耐才不會被抛下。
而另一邊,禦冷抱着蔣心怡,走到半路,看到被停在路邊的車,頓時皺了一下眉頭,他還以爲他們會把車開走,沒想到竟丢在這半路上了。
這裏是分岔路口,他銳利的眸光四處張望着,周圍很安靜,隻是偶爾有車經過,看樣子,齊慕潇跟金寶兒早就已經跑遠了,他們是怕車上有定位系統,擔心被他們找到才會棄車潛逃。
禦冷輕輕拉開車門,把熟睡了的蔣心怡放在車椅上,見她睡得太沉,沒有醒,便把外套拉好,蓋在她的身上,然後低頭輕輕吻了她一下,這才坐到駕駛座上開車回去。
蔣心怡躺在椅子上睡覺,離開了禦冷的懷抱,便睡得有些不踏實了,她做噩夢了。
她夢見了齊慕潇想欺負她,她很害怕,揮動着雙手,嘴裏不斷地驚叫着:“不要……放開我……你走開……不要……禦冷……救我……不要……”她做着噩夢,痛苦地掙紮着叫喊着,眼角不斷滲出了難受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