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南臉色鐵青地說:“那也用不着隔三差五帶着那孽種回來,讓我礙眼。”看到那孩子長開了,跟蘇清婉越來越像,他心裏就像有一根刺刺着,這是他永遠都不想再記起的恥辱。
霍冽宸淡淡地說:“爸,你别這麽小氣,等紫顔的傷好了,我就會送他們離開錦城,以後你想再見到這個孩子都不可能了。”
在霍家裏,誰不憎恨蘇清婉,有她在的一天,便不得安甯,就連艾玲也是她安排的,結果養蠱養着遭到反噬,也算是她咎由自取,死有餘辜,不過她還知道臨終托孤,算她最後還做對了一件事。
霍震南冷哼一聲說:“你最好盡快把他送走,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說完,拄着拐杖,轉身走進裏面去了。
霍冽宸不禁輕輕搖了一下頭,随即擡起腳步,循着聲音,來到了正熱鬧的兒童房。
蘇盡歡正在樂園裏面,陪着兩個小娃兒玩,不時發出了清脆的笑聲,玩得很開心。
霍冽宸邁着沉穩的腳步走進去,看着他們,眸光慢慢變得柔和了起來。
小千帆第一個看到他,立即高興地叫起來:“爸爸回來了,爸爸,你快來啊,跟我們一起玩啊。”
霍冽宸走過去,在波波池的圍欄前蹲下,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小腦袋,然後轉向蘇盡歡,擔憂地說:“你怎麽不好好休息?”今天在機場發生的事,他還一直跟耿耿于懷。
蘇盡歡看向他,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說:“老公,你别太擔心,我回來後覺得神清氣爽,精神奕奕的,根本沒事,宋醫生也幫我做了一些檢查,他說我身體沒問題,在機場發生的事,隻是意外,你别擔心。”
霍冽宸皺着眉頭:“我怎麽可能不擔心,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明天一早,我就帶你去醫院做檢查。”
蘇盡歡見他這麽緊張,知道自己不去醫院檢查,他肯定不放心,便笑着說:“好,我明天就跟你去醫院做身體檢查,不過我覺得,我們一定是白跑了,宋醫生說我沒事,我肯定沒事。
連他都診斷不出她有什麽事,更何況其他人。
“我不是不相信他的醫術,不過,有時候人可能會誤診,但是機器肯定不會誤診,媳婦,就當讓我吃顆定心丸吧。”對于她身體的事,他一點都不敢馬虎。
“對了,股份的事情安排好了嗎?”蘇盡歡關心地問。
霍冽宸輕輕點了一下頭說:“我已經安排妥當,高飛揚明天去律師樓簽名,這股份就會轉入他的名下,總算是圓了姑姑的遺願,把她的股份拿回來,交給了她的兒子繼承。”
蘇盡歡挑眉,有些驚訝地問:“這股份全部轉入高飛揚的名下,姑父沒有意見嗎?”現在高耀升跟高飛揚的關系不太好啊。
“轉給高飛揚,是姑姑的心願,就算姑父有意見,也不作參考作用。”霍湘甯最緊張的就是高飛揚了,把她的股份交給他,合情合理,就算高耀升想來搶也沒用。
這股份是霍冽宸在金常興手裏搶回來的,不是作爲霍湘甯的遺産,這股份就算他要了,高家也無可奈何。
“說得也是。”蘇盡歡微微點了一下頭說,“你快去洗把臉換套衣服吧,我去吩咐傭人準備晚餐。”
“你也别太勞累,這孩子交給保姆照顧就好了。”這種年紀的寶寶最折磨人了,她累壞了自己,他就要心疼了。
蘇盡歡笑着說:“知道了,我會注意點的,快去吧。”
霍冽宸這才慢騰騰地離開了兒童房,回卧室去洗臉換衣服了。
夜色沉沉,夕霧下班後,便在大街上瞎晃,她不想回去對着那空空的屋子。
以前,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寂寞,但現在,她覺得自己内心無比的空虛和寂寞。
在熱鬧的街上,人來人往,耳邊盡是大家的歡聲笑語,但她就是覺得很孤獨,很寂寞,很空虛。
“我真得病了。”夕霧伸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看到前面有一家麻辣燙,肚子發出了咕咕叫的抗議聲,不禁啞然一笑,好久沒吃麻辣燙了,今晚得好好辣一把。
說吃就吃,夕霧立即走過去,進去了才發現,裏面基本都是一對對的情侶,你一口我一口,在這有點冷的夜晚裏,回蕩着甜蜜蜜的溫暖,她不禁苦笑:“這吃麻辣燙的,都成了情侶談戀愛的聖地了。”
她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菜,然後開涮了,她加了很多辣椒,吃得嘴裏都感覺要冒煙了,旺旺的眼睛裏,就像有淚水,随時都會掉下來似的,别人看見了,以爲她是被鍋裏蒸騰起來的熱氣熏的。
夕霧很喜歡吃麻辣燙,特别在天氣冷的時候,涮着麻辣燙,全身都暖和和的,她覺得特别滿足,特别幸福,但現在吃着吃着,不知道爲什麽,卻很想哭。
“一定是太久沒吃這麽辣,有點受不了……”夕霧拿起紙巾,擦拭着眼角滲出來的淚水,沒想到,這淚水越擦越多,最後,她終于還是忍不住了,洶湧的淚水,就像不要錢似的,滴滴答答地往下掉個不停。
突然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夕霧拿着紙巾擦着眼淚,弄着鼻涕,嗓音嘶啞地問:“幹什麽,我還沒吃完,别催,去别的桌子,我不想跟人搭台。”她以爲是其他客人沒有位置了,想來找她搭台。
她的話剛說完,身後傳來了男人的一聲歎息:“我今天找你一天,你爲什麽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信息?”
聽到男人這熟悉的聲音,夕霧頓時全身一顫,她抓着手裏的紙巾,頭也不敢擡:“你……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她在街上瞎晃着,随機走進來吃麻辣燙,這竟然都被他尋到,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想知道你在哪裏還不簡單嗎?”看着她獨自坐在這裏,一邊涮麻辣燙,一邊流眼淚,高飛揚就很心疼。
他坐在她身邊的位置,把椅子拉近她,見她一直低着頭不敢看自己,不禁歎了一口氣說,“昨晚我爸血壓有點異常,我留在醫院裏看着他,沒去找你,你這就生氣了,打你一天電話,你都不理我。”
夕霧緊握着手裏被淚水濕透了的紙巾,把臉轉到另一邊去,鼻音很重,就像重感冒似的說:“你昨晚真的在醫院裏陪着你爸?”他們家管家可不是這樣跟她說的。
“那當然,你不相信,我可以帶你去醫院,找昨晚的值班護士問問。”高飛揚以爲她生氣,他昨晚沒有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