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氣,嗓音有些低啞地說:“對不起,我愛的人是紫顔,對你,剛開始隻是同情,後來你的所作所爲,讓我厭惡。”
如果從那時候開始,她改過自身,不再作惡,也許他們可以做很長久的朋友,可惜,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如果,在她對紫顔立下壞心腸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已經站到了對立面。
悔恨的眼淚滴滴答答地從金寶兒的眼眶裏掉下來,通過朦胧的水霧,她看着眼前這個,依然溫文儒雅的男人,她哽咽地問:“難道,從一開始到現在,你就沒有喜歡過我,在紫顔想你開槍的那一晚,我幫你掩飾,你心裏也沒有一點感動過?”
那天晚上,她冒着可能會被金常興殺死的危險,幫他做了掩飾,她是真心想救他,她可以仇恨全天下的人,也可以殺盡天下人,但在她心裏裝着的始終隻有一個宋渝溫,在明知他背叛了金常興的時候,她還企圖爲他辯解。
她不敢相信,自己做所的一切,都是自作多情,不曾得到這個男人的半點餘溫。
宋渝溫閉了閉眼睛,他知道她在期待什麽,他用力攥了一下拳頭,緩緩地說:“對不起,我的心隻在紫顔的身上,那天晚上,我隻想着怎麽讓她脫險。”
“爲了救她,你心甘情願讓她向着你開槍。”金寶兒眼睛都紅腫了,心就像被針刺着一樣,好難受,好痛,她哭着說,“而我,不管我怎麽向你掏心掏肺,你連正眼都不看我,你好殘忍……”
他直接把她的心撕碎了,她作惡多端,泯滅人性,但在她内心裏,他是她僅存的一點光和溫柔,現在,一切都沒有了,他讓她完全喪失了。
宋渝溫閉着眼睛,有些不忍地轉過身去,神女有心,襄王無夢,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不想招惹桃花,卻屢遭桃花劫。
此時此刻,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睜開眼睛,看向機場的方向。
時間差不多了,紫顔接到萬先生,就會去跟金常興簽約,隻要完成這個任務,他跟紫顔,還有小寶寶,一家三口就可以過上逍遙自在的穩定生活,到了這步,他不能心軟。
身後突然傳來了金寶兒哀哀叫痛的聲音:“宋大哥……哎呦……好痛……宋大哥……我的頭好痛……”
“你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在簽約成功之前,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宋渝溫看着腕表,這個點,紫顔應該接到萬先生了,金常興也該出發出去律師樓了。
金寶兒痛苦地叫着:“宋大哥……我真的沒騙你……我的頭真的好痛……想要裂開一樣……我以前受過重傷……變成了植物人……這是後遺症……好痛……”
金寶兒沒有說謊,她以前去追殺雲浩洋的時候,被他開了一槍,差點死掉,變成了植物人。
宋渝溫趕緊回頭看去,隻見金寶兒倒在地上不斷翻滾,臉色蒼白扭曲,額頭上布滿了冷汗,似乎真的很痛苦很難受。
他趕緊上前去,扶住她的肩膀,着急地問:“你怎麽了?”出于醫者父母心的職業病,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病倒,他根本不可能做到不聞不問。
“好痛……宋大哥……求求你了……救救我……真的好痛……”金寶兒痛苦地大叫着,身體扭曲的就像蝦米似的,讓人看着都覺得難受。
宋渝溫趕緊伸手幫她把脈,發現她的脈象浮緊,不像是說謊,心裏也不禁着急了,他身上沒有針灸的東西,也沒有帶藥物,以她這樣的痛法,可能撐不住,看着她就這樣痛死,他又做不到。
“宋大哥,好痛,你救救我吧,宋大哥,啊……好痛……我要死了……”金寶兒眼淚不斷滑下,痛苦地不斷哀求着。
宋渝溫用力攥了一下拳頭,沉聲說:“我送你去附近的醫院,你撐着點。”說完,伸手抱起她,便飛快地向着附近的醫院跑去。
金寶兒在他的懷裏,透過迷蒙的淚水看着他,心突突地跳着,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抱起她,緊急地送她去醫院,他嘴裏說着心裏沒有她,其實他心裏還是很關心她的吧。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紫顔多好,沒有她在宋大哥的面前礙眼,他早晚都會被她吸引,她真的很不甘心啊。
在機場附近有一間不算大的醫院,宋渝溫抱着她進去,怕引起别人的懷疑,便拿出手術刀,把她手上的繃帶割開,把她放在病床上,轉向一旁的護士說:“我是醫生,她頭痛欲裂,麻煩你給我一套針灸針,我幫她針灸陣痛。”
護士見他是醫生,立即匆匆去醫務室取來了一副針灸針。
“宋大哥,我的頭好痛,好難受,我會不會死?”金寶兒淚水迷蒙地看着他,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宋渝溫立即安撫說:“不會的,我等會幫你針灸陣痛,等情況穩定下來,你不痛了,就得去做腦部掃描,查看一下你頭痛的原因,這樣才可以對症下藥。”
“宋大哥,其實你心裏是關心我的,對不對,你對我并不是無動于衷的。”金寶兒滿眼渴望地看着他。
宋渝溫看着她,輕輕歎了一口氣說:“你不用試探我的心,我的心很小,除了紫顔,再也裝不下其他女人,我帶你來醫院,是因爲醫者父母心,再也沒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金寶兒的心崩潰了,眼淚再次洶湧而下:“你連騙我一下,你都不情願,你的心真的好恨。”終究一片真心還是錯付了。
“對不起。”宋渝溫背過身去,他無心傷害别人的,但每次,總是不經意地傷人不自知,他真的要反省一下。
“我爲你付出了這麽多,不是一句對不起,你就能補償我的,宋渝溫,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認識了你。”金寶兒怒吼着,蓦地伸手抽起醫療盒裏面的手術刀,向着他的背狠狠地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