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渝溫長着薄繭的手掌緊緊握着方向盤,直視着前方的眼睛已經泛紅,他心裏在悲鳴地呐喊着:“紫顔,你不能有事,紫顔……”
爲了她,他放棄了自己的家鄉,千裏迢迢的跑這裏來,他唯一存在這裏的意義,是她。
如果她不在了,那他所有的努力便是一場夢。
“不……”宋渝溫緊握着方向盤的手指關節,因爲太用力而泛白,心就像被撕裂般,傳來了劇烈的痛楚,他發出了宛如困獸般的嘶吼,恨不得插翅飛到她的身邊去。
在醫院的手術室門前,他的助手小舟正在擔心地走來走去,看到他趕來了,立即上前,難過地說:“宋醫生,紫顔她……”
宋渝溫用了最短的時間趕來,一臉風塵仆仆,泛紅的雙眼滲出了讓人感到詭異的寒意,他抓住他的肩膀,激動地問:“紫顔怎樣了?”
他的手很用力,把他的肩膀都抓痛了,小舟咬牙,擔憂地說:“她在巷子裏被人襲擊了頭部,她流了很多血,幸好有人經過,認得她是診所裏的人,打了電話給我,她現在在裏面做手術,情況很危急……”傷到了這麽嚴重的地方,真是讓人擔心啊。
宋渝溫攥住拳頭,用力重重地往牆上一錘,惱怒地問:“孩子呢?”
小舟搖了搖頭:“路人發現紫顔的時候,孩子已經不見了,應該是有人打傷紫顔,搶走了孩子,我已經報警,警方去找孩子了。”
宋渝溫看了一眼手術室門前的紅燈,伸手試了一下眼角,沉聲說:“我不放心,我要進手術室幫忙,你給霍少奶奶打個電話,告訴她,孩子被人搶走了。”
這孩子是蘇盡歡托付給他們的,她知道孩子不見了,一定會幫忙去尋找,此時此刻,他正想救紫顔,其他的事情,他已經沒空去想,也沒空去管了。
“好,我馬上打電話。”小舟趕緊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打給蘇盡歡。
蘇盡歡把霍震南接回家安頓好,霍冽宸匆匆回去公司開會了,她在大廳裏,正準備給小千帆喂輔食。
這時葉言匆匆走來,神情凝重地說:“少奶奶,紫顔出事了。”
蘇盡歡聞言頓時一愣,立即追問:“紫顔怎麽了?”剛才在醫院裏,她才問過宋渝溫,他說紫顔和孩子還挺好的。
葉言擔憂地說:“剛才宋醫生的助手打電話來,說紫顔被人襲擊,孩子被搶走了,紫顔後腦勺受傷,現在正在醫院裏做手術,什麽情況還沒得知。”
“竟發生這種事。”蘇盡歡趕緊把小千帆交給一旁的保姆,迅速站起來說,“馬上通知盛堯,讓他帶人去找孩子,你跟我去一趟醫院。”
“我馬上打給盛堯。”葉言拿出手機,趕緊通知盛堯,讓他派人去找孩子。
被塞到了保姆手裏的小千帆,看到蘇盡歡要走,立即緊張地哇哇叫:“媽媽……媽媽……抱抱……”他現在可黏人了,看到蘇盡歡要走,他就要跟着她。
蘇盡歡來到他的面前,伸手輕輕撫摸着他的小腦袋,把臉上的冷冽氣息斂去,放柔了聲音,哄着他:“千帆乖,媽媽有事要去做,你在家裏乖乖的聽話,媽媽很快就回來。”
知道媽媽要出去了,小千帆的小臉一下子烏雲密布了,扁着小嘴,寶寶不高興了……
“千帆乖乖,要聽話,媽媽才疼你,媽媽有時間帶你出去逛街好不好,去看好玩的東西,去吃好吃的。”看到兒子對自己依依不舍,蘇盡歡要邁開的雙腳,就像有千斤重似的,她也舍不得把兒子丢在家裏呢。
小千帆歪着小腦袋,看着她半響,像是聽懂了她的話似的,突然咧開小嘴,呵呵地笑了一下。
“千帆真乖。”蘇盡歡低頭在他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這才轉身匆匆地出去了。
保姆怕小千帆看到媽媽走會哭,趕緊拿了玩具塞進他的手裏,把他的小臉轉過來,說:“小少爺乖,你肚子餓了吧,我喂你吃輔食,今天有好好吃的鳕魚粥,我喂你吃。”
蘇盡歡才剛回家一會就匆匆地出去了,就連霍家裏的大部分保镖也被派出去做事了,大家紛紛猜測,這是出大事了。
在後院子裏正在修剪花圃的阿秋,伸手摸了一下戴在臉上的口罩,深沉的眼底裏閃爍着一抹詭谲的光芒,她放下手上的剪刀,站起來。
“阿秋,這裏的活還沒有幹完,你要去哪裏?”她身邊的女傭見她站起來,立即不滿了。
阿秋微低着頭,伸手輕輕撫着臉上的口罩,嗓音有些粗啞地說:“我有點内急,我先去一下洗手間,我很快就回來。”說完便擡起腳,頭也不回地走了。
女傭看着她的背影,頓時氣得臉色發青,很不高興地說:“這是什麽人啊,早上說身體不舒服,休息了兩個多小時,才來幹活,這才幹多久,又要去洗手間了,真不知道,像她這樣的人,是怎麽進來幹活的。”
另一個女傭立即向她豎起一根手指,做出讓她不要這麽大聲說話的手勢,說:“噓,小娅,你小聲點,聽說她是走後門進來的,是管家的遠親呢。”
小娅嗤之以鼻地說:“什麽遠親,我才不相信,我看她八成是用錢買通了管家,好讓她進來幹活。”
另一個女傭趕緊說:“這話被管家聽見了,你不想幹了。”
“怕什麽,她真敢說什麽,我就把這件事情捅到少奶奶哪裏去,少奶奶可是常罰分明的人,如果她真賄賂管家,少奶奶肯定會把她趕走。”那個阿秋整天陰陽怪氣的,還經常偷懶,她就是看不慣了。
“你說話别太直了,得罪了管家,你以爲你還有機會到少奶奶面前去說話?”女傭勸她說話小心點,怕她禍從口出。
小娅輕哼一聲說:“我才不怕……”她就是這麽耿直了,她們拿到的薪水都是一樣的,阿秋整天找借口偷懶不幹活,她就是不服了。
小娅說話的聲音有點大,這院子裏沒什麽人,又空曠,她的話基本都傳進了阿秋的耳朵裏,她微眯着有些深沉的眼睛,眼底裏浮動着一抹殺氣,真是該死的狗東西,不長眼睛。
她摸了一下臉上的口罩,低着頭穿過後院的走廊,從這可以看到屋子裏的大廳,保姆正在裏面給小千帆喂輔食。
阿秋站在那,看着一邊玩着玩具,一邊吃着輔食的小千帆,眸光漸漸變得深沉,眼裏彌漫着一抹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