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了閉眼睛,似乎是想說什麽,到最後卻成了言不由衷的惡言:“你就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他們造的孽,你來承受。”她是她背叛莫家的證據,他不應該同情她,他雖身爲莫家大少爺,但這些年來,他一樣不好過。
從小,他就活在别人的流言蜚語中,他媽媽不忠于莫家,她懷了野男人的種,她跟着他私奔了。
他一直不相信,他想把她找回來,他想親自向她問個明白,他找了十幾年,他不想承認這個結果,心就像掉進了冰窟裏,徹底地冷了。
南湘咬牙瞪着他,氣惱地說:“爲什麽你們說話都這麽奇怪,我媽到底做錯了什麽?”他們對她的态度,就像她媽媽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似的。
“你就是她最大的錯。”莫景琛銳利的眸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即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他不能繼續留下來了,否則他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看到她,即使那張跟她完全沒有一點相似的臉孔,隻要想到是她跟别人生下的孽種,他就很想毀掉她。
“你們真是莫名其妙……”南湘瞪着他的背影,恨不得在他背上瞪出兩個窟窿來。
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漸漸遠去,她打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了那條項鏈,項鏈已經被莫景琛摔壞了,那吊墜裏的相片也出現了裂痕,她歪着頭,看着相片裏的女人,滿臉的疑惑:“媽,你跟莫家到底是什麽關系,爲什麽莫家的人這麽仇視我?”
南湘伸手撐着下巴,滿臉的疑惑不解,她媽媽去世的時候,她還很小,在印象中,她好像從沒跟她說過她家裏人的事情。
“媽媽,你該不會是莫家的千金大小姐,你跟喜歡的人私奔了,然後隐姓埋名生下我吧。”
南湘忍不住大膽地猜測:“不對啊,如果你是跟喜歡的人私奔,那我爲什麽沒有爸爸啊,難道我出生的時候,他就去世了?”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南湘想得太多,頭隐隐地痛了,她伸手撫着頭,把項鏈放回抽屜裏,罷了,不想去多想了。
罷了,就算她的身世跟莫家有關系,那又如何,反正莫家的人仇視她,不待見她,這樣的親人不忍也罷,她在霍家裏當女傭也挺好的,才兩天沒見小少爺,她就已經開始想念他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好想抱抱他啊。
她在霍家裏,每天都要抱抱他才安心的,南湘有些難受地歎息了一聲,伸手輕輕敲了一下頭,想到剛才不小心欠下的巨債,忍不住想哭了,她在霍家裏當女傭,薪水在同行裏算是比較高的,但她存不住錢,閑暇的時候就喜歡買買買,特别喜歡給小少爺買玩具,就所剩無幾了。
就在她唉聲歎氣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她趕緊伸手拭了一下眼角,大聲說:“請進。”
房門咿呀的一聲推開了,看着從外面進來的男人,南湘的心跳頓時漏跳了一拍,嘴角動了動,剛想說什麽,随即發現跟在他身後的女人和小孩,他們一家三走了進來。
“南湘,我聽說你出事了,我很擔心你,所以叫禦冷帶我來看看你,你沒事吧。”蔣心怡從禦冷的身後走出來,快步上前,來到她面前,關心地問着,她能夠跟禦冷破鏡重圓,南湘出了不少力幫他們,她很感激。
南湘臉上慢慢露出一抹微笑說:“謝謝你們來看我,我已經沒什麽大礙了,在醫院裏觀察兩天,沒什麽事就可以出院了。”
禦冷站在一旁,俊臉上的神情依然冷漠,不近人情的樣子,不過當他的視線落在蔣心怡的身上時,就會變得柔和,有了溫度。
“南湘,如果你在這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盡管說,我能跟禦冷團聚,你幫了我們很多,我很感激你,你讓我爲你做點事吧。”蔣心怡看着她,神情很真摯,她知道南湘是孤兒,看到她這樣,她很心疼她,很想幫幫她。
“我沒事的,少奶奶會吩咐家裏的女傭來照顧我,對了,聽說你們最近在找屋子,你們找到合适的屋子了嗎?”南湘關心地問。
蔣心怡輕輕點頭說:“我們已經看好房子,等手續辦妥了,我們就可以住進去了,到時候,你的傷好了,一定要過來吃頓飯,我們一家三口能團聚,你也算是我們的恩人了。”
“好,等你們入夥了,我一定去吃飯。”南湘看向正在跟禦冷玩的瑞瑞,說,“瑞瑞換了新的環境,他可還适應?”
“他現在還不怎麽習慣,有時候還會惦記着……”想到江喻,蔣心怡忍不住咬了一下唇,臉上露出了罕見的怒意,如果不是他從中作梗,她生瑞瑞之前就不會受這麽苦,更不會迫不得已嫁給他。
但瑞瑞還小,他不懂大人之間的事,他喊江喻喊了這麽多年的爸爸,他對他的感情還是很深的,即使被他打了一頓,他還是惦記着他。
“小孩子很容易就會忘記的,過一陣子見不到了,可能就會忘記了,慢慢來吧。”看到瑞瑞跟禦冷在一起玩得還挺開心的,南湘也真心替他們感到高興,自己不好,她也想他們好的。
“但願如此,南湘,你的臉色看起來還很蒼白,你要多休息,我炖了補血的湯,我倒出來給你喝吧。”蔣心怡說着,讓禦冷把湯壺拿過來。
南湘有些受寵若驚:“你來看我就行了,怎麽還勞煩你給我炖湯,這太麻煩你了……”
“我在家裏閑着也是閑着,沒什麽麻煩的,溫度剛剛好的,你趕緊喝了吧。”蔣心怡倒了一碗湯出來,遞給她。
“謝謝。”南湘接過,喝了一口,很好喝的湯,眼角忍不住感動得有些濕潤了,比起那可能是她親人的莫家,他們對她真的太好了。
蔣心怡溫柔地說:“你後腦勺受傷,失血過多,你得多喝一些補血的湯水,女人有了氣血才會好。”
南湘喝着湯,心裏忍不住感慨了,這麽溫柔的女人,也就隻有她跟冰山一樣的禦冷才是絕配了,難怪禦冷這麽多年來,還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她忍不住悄悄地看了一眼禦冷,心裏還是控制不住地泛起一抹苦澀,爲自己還沒開始就已經凋謝了的情感。
等南湘喝完湯,蔣心怡一家三口就走了。
在醫院門口,蔣心怡說:“禦冷,霍少跟霍少奶奶要去參加慈善宴會,你趕緊去吧,我和瑞瑞坐出租車回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