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早醒來,發現病房裏來了一大堆不認識的人,南湘滿臉的疑惑和愕然,她用力撐起身子,坐在床上,看着他們,皺眉問:“我好像不認識你們,你們是……”
老人看着她,一臉的慈祥說:“我姓莫,你可認識這個女人?”
莫老爺伸手,後面的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立即把一張照片遞給他,他把照片送到她的面前,說:“你先看看。”
南湘有些迷惑地伸手接過照片,這是一張很有年代感的照片,照片已經泛黃了,她看着照片裏的女人,忍不住失聲叫了出來:“這是我媽。”
莫老爺看着她激動的神情,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冰冷,背在身後的拳頭用力攥緊,就連聲音也跟着變冷了:“你沒有認錯人,她真的是你媽?”
南湘看着照片裏的女人,肯定地說:“她就是我媽,我怎麽會認錯?”她去世了這麽多年,但她一直把她的相片帶在身上,她不可能認錯的。
“我果然沒有冤枉她。”莫老爺黑着臉,伸手把她手裏相片搶過來,用力攥在手裏,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其他人也跟着他走了。
看着他們陸續離去的背影,南湘一臉茫然,這怎麽回事?
在門外面,管家跟在莫老爺的身後,見他這麽生氣,便安慰說:“老爺,逝者已矣,夫人已經去世這麽多年了,就算她再有錯,也無從追究了,隻是苦了少爺,他一直相信夫人是清白的,這十幾年來,從來沒有放棄過找她,現在知道了真相,他的心一定很痛了。”
莫老爺一臉怒火地說:“這孩子一直以爲是我冤枉了他媽媽,當年她懷了别人的孽種,被我趕出家門,他就從來沒有放棄過找她,我趕她走,是不想讓莫家蒙羞,現在證據就在眼前,剛才那女孩,年紀看起來就像是她生的孽種,我沒有做錯。”
“老爺,你不要生氣,少爺想明白,他就會原諒你的。”因爲這件事,少爺一直怨恨着老爺。
“哼。”莫老爺冷哼一聲說,“他這麽大的人了,他會想清楚的。”
他們從走廊走過,和迎面而來的蘇盡歡錯身而過,蘇盡歡聽到他們的談話,看到前面南湘的房門正開着,不禁眼眉一挑,他們剛才該不會是從南湘的病房裏走出來的吧。
跟在她身後提着食物的女傭,看到南湘病房的門正開着,然後回頭看了一眼莫老爺,有些疑惑地說:“少奶奶,他們好像在說南湘。”
“進去看看。”蘇盡歡說着,快步走進了南湘的病房裏。
南湘坐在病床上,正一臉懵逼,看到她來了,臉上這才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高興地說:“少奶奶,你來了。”
蘇盡歡走過去,在床邊坐下,看到她包着紗布的頭,心疼地問:“南湘,你的頭還痛不痛?”
南湘輕輕搖頭說:“少奶奶,我不痛。”
“我不在的這幾天,真是苦了你和陶陶。”蘇盡歡伸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頭,心裏既憤怒又痛。
“少奶奶,我沒關系的,最重要的是你和少爺能夠平安回來,還有小少爺,他沒事,我的任務就完成了。”她總算是沒有辜負少奶奶的囑托。
“那女人已經被我趕走了,老爺和她都已經搬出霍家,現在家裏總算是能清淨了。”蘇盡歡看着她,有些好奇地問,“剛才我在外面看到了莫老爺,他是來找你的?”
莫家在錦城裏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當年她和霍冽宸結婚的時候,他們莫家也有受邀而來,她還記得莫老爺,不過他剛才似乎有心事,并沒有注意到她。
提起莫老爺,南湘一臉懵逼,說:“他好像認識我媽,他知道我是她的女兒,他就很生氣地走了,真是奇怪……”
女傭把東西放在桌子上,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說:“南湘姐,你不是孤兒嗎,你還記得你媽媽是誰嗎?”
南湘輕輕搖頭說:“我一開始是跟我媽生活的,隻是我媽死得早,她去世之後,我才成爲孤兒的。”
蘇盡歡手指輕輕點了點手背,說:“看來你媽跟莫家的關系不簡單,南湘,要不,我找人去調查一下,說不定能夠找到你的家人。”
南湘有些發愁地抿了抿唇,輕輕搖頭說:“少奶奶,我想不用這麽麻煩了,莫家的人好像很不待見我……”昨晚那個男人,想到被他掐住脖子的畫面,她的脖子就感覺到有點痛了,還有剛才的莫老爺,他們都很仇視她,讓她心裏多少有些難受。
就算他們是她的親人,他們這麽不待見她,她也沒有想去跟他們相認的沖動,她在霍家,爲少奶奶做事,她很開心,她不想改變現狀。
“南湘,莫家的人很有可能知道你的身世。”孤兒應該都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吧,蘇盡歡看着她,說,“隻要你想,我就找人去調查。”
南湘看着她,眸光漸漸變得黯然,說:“我以前是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現在,我有點怕了……”她很害怕發現自己是個不容于世的存在,莫家的人,讓她心漸漸寒了。
“那好吧,你想清楚再跟我說。”蘇盡歡也不勉強她,伸手輕輕按在她的肩膀上說,“南湘,你雖然是個孤兒,但你是個很能幹的女孩,你要清楚自己的價值,不要因爲别人的眼光而輕賤了自己,我蘇盡歡的人,我不允許你有自卑的念頭。”
聽着蘇盡歡挺自己的話,南湘的眼眶一下子紅了,眼睛裏氤氲着一抹水霧,聲音有些哽咽地說:“少奶奶,謝謝你的鼓勵,我知道該怎麽做的。”這麽多年來,她都是一個人,現在少奶奶就是她最親的人。
“你在這好好休息,我去看看陶陶。”蘇盡歡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叮囑了她幾句。
陶陶挨了一頓打,幸好沒有傷到筋骨,不過也夠她嗆了,她不能躺着,也不能坐着,隻能趴着,還不能下床,司澈正在喂她喝粥,看到她這樣,他的心是又難受又痛。
“司澈,你别這樣,我這不是沒事了嗎,我很快就能好起來。”看到他眼眶紅紅的,知道他心疼自己,陶陶臉上努力露出樂觀的燦爛笑容,她曾經聽霍家裏資曆深的老傭人說,以前被執行家法的傭人,大多數都熬不過來,就算熬過來了也會殘廢,她能撿回一條命,傷勢還不算太嚴重,她算是走運了。
司澈喂她喝完了碗裏的粥,拿了紙巾輕柔地擦拭她的嘴角,心疼地說:“都是我無能,你是我的妻子,我卻不能好好保護你,總是讓你受傷。”此刻,他多希望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