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外面已經下着大雨,南湘不可能跑到外面去的,尤伶俐看着外面那漸漸變大的滂沱大雨,心裏更是擔心。
她拄着拐杖,轉向裏面,往内院那走去,看她是不是在裏面幫忙幹活。
她剛穿過走廊就聽到裏面有兩個傭人在談話。
“你的手被刀弄傷,不方便幹活,我跟管家說一下,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流了這麽多血,看着就讓人膽顫心驚,你也太不小心了。”
“我今天真是倒黴,竟遇上這麽糟心的事,流了這麽多血,我還真有點頭暈了。”
“你快回去休息吧,我這就去跟管家說。”
聽到有人受傷流了很多血,尤伶俐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原來是别的傭人受傷了,她拄着拐杖走過去,隻見一個傭人捧着受傷的左手,那左手上包紮着紗布,紗布上面還有血迹,他臉色很蒼白,看到她來了,向她恭敬地點了一下,然後就轉身去了傭人房了。
尤伶俐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半響,這才折回來,看來受傷的人應該不是南湘,她不在霍家,可能去外面了,她拄着拐杖去嬰兒房,去陪小千帆,她到霍家來,主要就是看着小千帆,等蘇盡歡他們回來,她就功成身退了。
外面大雨下得很大,在醫院裏,手術室大門上面的紅燈一直亮着,穿着西裝,身姿挺拔,外貌出衆,既帥氣,又沉澱了一抹成熟魅力的男人,站在窗前,深邃狹長的銳眸微眯,看着窗外面的大雨,眼底浮動着一抹煩躁的氣息。
“少爺。”高敬站在他的身後,手裏握着手機,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表情說,“老爺知道你取消了會議,他剛打電話來。”
男人銳利的眸子盯着外面那瀝瀝下着的大雨,低沉的嗓音冷得沒有半點溫度地嗯了一聲,并沒有說什麽。
高敬見他沒有什麽反應,便小心翼翼地說:“我跟老爺說,我們在半路上救了一個女孩,老爺有點激動,問你是不是看上她了,讓你把她帶回莫家。”
他看着少爺挺拔的背影,心裏忍不住唏噓,少爺已經三十了,但他一直不近女色,讓老爺愁白了頭,畢竟莫家到了他這一代,隻有他一個男的,如果他不結婚生子,那莫家就要絕後了。
剛才老爺聽到他爲了一個女孩不去開會,高興得語無倫次了。
莫景琛俊臉一沉,不悅地說:“無聊。”他會救她,隻是因爲……
他伸手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條項鏈,那是從那女孩身上摘下來的,他看着吊墜裏面鑲嵌的相片,眉頭深皺,他隻是想知道她的下落。
高敬伸手摸了摸腦袋,少爺的心思一向深沉,他揣摩不透啊。
就在他感到迷惑不解的時候,手術室門上的紅燈終于滅了,他有些緊張地說:“少爺,手術做完了。”他說完,立即轉身,快步向着門口走去。
莫景琛用力攥住了手裏握着的項鏈,慢慢轉過身,看着高敬追着醫生詢問那女孩的情況,他站在那,沒有動。
“醫生,裏面的傷者怎麽樣,她有沒有生命危險?”高敬着急地問着。
醫生摘下了口罩,臉色有些疲憊,神情溫和地說:“先生,我們已經盡力……”
“什麽,你們盡力了?”還沒等醫生說完,高敬就發出了不敢置信的驚呼聲,“你們沒救活她,她死了嗎?”這電視劇裏的情節,醫生一說這句話,就意味着傷者救不回來了,他的小心髒已經高懸在半空中了。
醫生嘴角微抽:“先生,你先等我把話說完啊。”沒見過這麽會腦補的患者家屬。
“醫生,你倒是說話說快點啊,你要急死我了,她到底怎麽了?”高敬是個急性子,更何況這女孩關系到少爺的終身幸福,少爺不着急,他隻能替他着急了。
“你冷靜點聽我說。”醫生擡起手,做出安撫他的動作說,“傷者後腦勺受到重擊,又被人掐過脖子,差點就窒息休克,情況是很危急,不過幸好你們送醫及時,我們經過盡力救治傷者,她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她失血過多,暫時還沒清醒過來……”
“她沒有生命危險,你不早說,吓死我了,還以爲她死了。”沒事就好,高敬立即伸手拍了拍噗通噗通狂跳的心髒,随即皺眉問,“那她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醫生說:“最快可能明天……”
高敬的臉色頓時一愣:“那最慢呢?”該不會永遠醒不來,當個睡美人吧,電視劇裏就這樣演的。
醫生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最晚三天之内。”
本來擔心得要命的高敬,一聽他這麽說,立即松了一口氣,看醫生要走了,他突然又想起什麽,趕緊伸手扯住他的醫生袍,着急地說:“醫生,你先别走,我還有一個問題,最後一個……”
醫生輕輕拍開他的手,很有耐性地問:“先生,你還有什麽問題,你一次性問完吧。”
高敬豎起一根手指,有些尬地笑了一下,問:“隻有最後一個了,她後腦勺受到重擊,那她會不會失憶啊。”
“先生。”醫生一臉嚴肅地看着他說,“你看電視劇看太多了,她後腦勺受傷,不代表她就會失憶。”
高敬頓時眼睛一亮,高興地說:“這麽說,她沒有性命危險,也不會失憶了?”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醫生唇角上的笑容快挂不住了,不過依然維持着微笑問,“先生,還有其他問題嗎?”
高敬剛毅的臉上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說:“我沒有問題了,醫生,真是謝謝你,你們又救回了一條生命,好人有好報,老天爺會保佑你們。”
“救死扶傷是我們的職責,不用客氣。”醫生維持着臉上快要掉的微笑,邁開腳步匆匆地走了,在裏面做手術做了這麽久,他現在隻想回辦公室裏喝口水,躺着好好休息一下。
知道那女孩沒事了,高敬立即屁颠屁颠地來到莫景琛的面前,高興地說:“少爺,那女孩沒事了,她沒有生命危險,不會成爲植物人,也不會失憶……”
莫景琛冷冷睨了他一眼,說:“我耳朵沒聾。”他剛才跟醫生在那大呼小叫,他想聽不見都難,沒見過這麽聒噪的人,他上輩子一定是啞巴吧,這輩子才會報複性地說個不停。
女孩做完手術就被送去了病房,莫景琛站在床邊,看着女孩蒼白得沒有一絲的血色的臉,他輕輕攤開了手掌,露出了掌心裏那吊墜上面的相片,這女孩跟相片裏的女人長得一點都不像,她們應該不是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