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子裏的一戶人家裏,不時傳來一聲聲讓人揪心的咳嗽聲,不過很快就被海浪的聲音掩蓋。
“你怎麽會這樣,吃了藥,怎麽還不退燒,還變得更嚴重了,還咳嗽了,玲珑,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白天的時候,她的體溫分明已經稍微恢複正常了一點,但到了晚上卻又開始反複了,摸着那燙得吓人的額頭,雲浩洋要急瘋了。
“咳咳……少爺……你不要自責……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不關你的事……咳咳……”玲珑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就跟白紙一樣,渾身都已經虛弱的沒有一點力氣了,看着他自責愧疚的樣子,她吃力地伸手,握住他的手,唇邊泛起一抹苦澀的微笑。
“怎麽會這樣,我們這邊的人感冒發燒,隻要喝了這種藥,很快就藥到病除的。”女主人進來,見她的病情加重了,都快忍不住要懷疑人生了,她端着新煲好的藥,看着她這樣子,已經有點拿不準主意了,“雲先生,這是我剛煲好的藥,我現在也不知道,應不應該給她喝了,藥我就放這了,你們決定吧。”
女主人把藥放下來,看了玲珑一眼,有些難受地出去了。
玲珑看着她的背影,在心裏默默地說了一聲對不起,并不是她的藥沒用,而是她不想讓自己好起來。
如果她的身體好起來了,少爺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離開這裏,回到錦城去報仇,現在整個錦城的人都想他死,她不能讓他離開。
能拖得了一時是一時吧!
雲浩洋看着碗裏那烏漆墨黑的藥水,然後看着病恹恹的玲珑,心痛得如萬箭穿心,他難過地說:“爲什麽藥沒有用,玲珑,我不該帶你來這裏的,我該送你去醫院的。”
“少爺,你不要再自責了,我畢竟不是這裏的人,對這邊的藥水土不服也是正常的,我睡一覺,可能明天就好了,咳咳……”玲珑說了幾句話,又忍不住咳嗽起來了。
雲浩洋緊緊握住她的手,看着她咳嗽得難受的樣子,眼眶不禁泛起了熱意,低沉的嗓音嘶啞地說:“玲珑,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隻有你,你不能離開我,答應過,你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我……”
“我發過誓的,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少爺,就算你娶了别人,隻要少奶奶不趕我走,我就不走,這輩子我就賴在少爺的身邊了……咳咳……”
玲珑說着,輕輕抱住他的手臂,把臉貼在他的膀子上,看着他的眼眸裏露出了一抹期望的星光,“少爺,我有點冷,你今晚能不能陪我一起睡,我好想跟少爺一起睡……咳咳咳……就像以前那樣……”
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她是個嚴重缺乏安全感的問題少女,那時候,她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每天有他抱着她睡覺,隻要在他的懷抱裏,不管多惡劣的天氣,她都能睡着,後來,她能獨自安穩地入眠之後,他就不在抱着她睡覺了。
他說,他不能占她未來老公的便宜,她是個成年的姑娘了,她得獨立堅強!
其實,她一點都不想聽他的話,她不要未來的老公,這輩子她就隻想賴在他的身邊。
這些年來,她很獨立的,很多事情,都是她去做,她很少露出這麽脆弱的神情,但是這一刻,她脆弱的讓他感到心痛。
“先把藥吃了好不好,說不定,這藥真的有用呢?”一次藥力不夠,兩次應該就夠了,雲浩洋端起碗,看着那漆黑的藥汁,眉頭微皺,她怕苦,讓她把這麽苦澀的藥汁喝進嘴裏,一定很難受了,但這裏又沒有零嘴什麽的。
玲珑看着他手裏端着的藥汁,唇角微翹,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眸子,撒嬌地看着他:“少爺,我要你像白天那樣,用嘴喂我喝……咳咳……”被少爺吻的感覺真好,讓她覺得就算時間停留在這一刻也挺好的。
“玲珑,以後我要娶老婆,你也要嫁人的,不能這麽任性,你白天睡着了叫不醒,我才不得已……”看着她滿臉渴望的樣子,雲浩洋的聲音哽住了。
“我不管,我就要少爺喂我喝藥,你不喂我,我就不喝。”跟在他的身邊這麽多年,她很少向他撒嬌的,但是現在,她生病了,她就想任性,就想撒嬌,反正他跟金寶兒已經鬧翻了,他心裏現在也沒有别人,她陪伴了他這麽久,她就想爲自己讨一點福利。
“玲珑……”雲浩洋忍不住眉頭緊皺,今天的她,跟以前很不一樣,任性得讓他有點難以招架了,但又脆弱得讓他心疼。
“咳咳……少爺是不喜歡玲珑了……連這點要求都不願意答應……那就讓玲珑病死算了……咳咳咳……”玲珑手揪着心口的衣服,痛苦地咳嗽起來,那頻繁的咳嗽聲,就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似的。
“真是拿你沒辦法了。”看着她這麽難受,他怎能舍得,雲浩洋還是妥協了,他含了一口的藥汁在嘴裏,蒼勁有力的手掌輕輕托住她的後腦勺,随即俯身而下,封住了她的嘴巴,把那混合着他氣息的藥汁緩緩地送進她的嘴裏。
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還行動了,玲珑驚愕地瞠大了眸子,下意識地張開了嘴巴,吞咽着從他嘴裏送進來的藥汁,這藥分明是苦澀的,但她喝着,竟然喝出了一股甜蜜的滋味,她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忍不住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不舍得讓他離開。
雲浩洋蓦地身體一僵,藥汁已經送進了,但她不允許他離開,淡淡的藥味在彼此的嘴裏泛開,她主動地吻上了他,纏綿地吮吻,輾轉纏綿,一絲絲的甜蜜傳來,讓他的心瞬間軟化成了水,他伸手想推開她,但她抱得很緊,吻得更加熱切。
她真當他是心如止水的柳下惠,被她這麽撩撥,還能不動聲色嗎?
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越來越熾烈,玲珑微彎潋滟着水霧的美眸,看着他,勾唇笑了:“少爺,你有反應了!”這次他不能否認對她沒有感覺了吧。
雲浩洋用力扯開她的手,蓦地翻身坐在床邊,伸手抵在額頭上,努力地平息着被她撩起來的火,嗓音嘶啞地說:“男人本來就是受不得誘惑的動物,換了是别的女人這樣這樣對我,我也會有反應的,你不要再做這種事情,對我們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
他還有大仇未報,害死他大哥和親生母親的仇人,還在那逍遙自在,除了報仇,他現在什麽都不想去想。
玲珑臉上的笑容微微凝結了,身體微微地顫抖着,她用力攥着拳頭,看着他的背影,難受地問:“金寶兒有對你做過剛才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