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盡歡輕輕點頭,在他庇護下,匆匆而行。
暖玉身上的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幸虧并沒有傷及要害,她已經清醒了,躺在病床上,沒有神的雙眼紅腫空洞,蒼白得沒有半點血色的臉孔布滿了生無可戀。
她掙紮着坐起來,喘着氣坐在床頭上,看着床頭櫃上的水果刀,她伸出了顫抖的手,蓦地用力握住了刀柄。
她的身體還很虛弱,緊握着刀柄的手劇烈地顫抖着,她把那鋒利無比的刀刃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隻要用力割下去,她就解脫了。
痛苦得生不如死的淚水從眼眶裏滑下,滴落在鋒利的刀身上,倒映着她蒼白憔悴的顔臉。
像她這樣的人,她還有什麽資格活在世上,她就該死。
暖玉慢慢閉上眼睛,手緊握着刀,正想用力割下去。
“暖玉,不要。”剛推開門的蘇盡歡,看着眼前這一幕,頓時吓得心膽俱裂,她邁開腳步,迅速沖進去,用力握住她的手腕,把它從她的手裏搶過來,氣急敗壞得渾身都顫抖了,“你到底想做什麽?”
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女人,暖玉愣了一下,随即黑着臉,冷冷地說:“我想做什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随後進來的霍冽宸,看着蘇盡歡手上鋒利的水果刀,墨眉緊皺,這女人又欠抽了,看見危險不知道閃開,還迎頭而上,要是被刀割傷了,看他怎麽收拾她。
蘇盡歡用力把水果刀丢得遠遠的,摘下臉上的口罩,看着她,痛心堅定地說:“你是我的好朋友。”
“呵呵……”暖玉嘲諷地冷笑,“你不要侮辱了好朋友三個字,你不配。”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真心對她,曾經的好朋友背叛了她,就在她以爲自己遇上真愛,願意爲他付出一切時,最後卻發現,原來自己由始至終隻是人家手裏的一顆棋子,用完即棄,而這一切,統統都是拜她所賜。
蘇盡歡深吸了一口氣,心平氣和地看着她:“暖玉,你告訴我,我到底做了什麽,讓你這麽恨我?”
“明知故問。”暖玉用力攥住拳頭,轉過頭去,看着窗外,不想理她。
蘇盡歡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用力把她轉回來,清澈明亮的水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不說,我們的誤會永遠都無法解開。”
暖玉臉色猙獰地瞪着她,憤恨地怒吼:“我們沒有誤會,我有今天全拜你所賜,你滾,我不想看見你。”
她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她幾乎用盡了全力怒吼,那嘶啞的吼聲充滿了憤怒和恨意。
蘇盡歡的心一顫,她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和傷害,才會發出這麽悲壯絕望的吼聲啊。
“暖玉,你錯了,你們有誤會,而且還是天大的誤會。”門口突然響起了男人清冷輕揚的聲音。.七
蘇盡歡回頭望去,隻見在尤伶俐的攙扶下,臉色蒼白的沈英傑正一步一步地走進來,她看了霍冽宸一眼,想也知道肯定是他派人把他叫來了,現在餘墨雲不知所蹤,暖玉嘴巴緊密得像河蚌似的撬都撬不開,現在就隻有沈助理能解答他們的疑問了。
“你……”看着眸色已經恢複正常,精明銳利的沈英傑,暖玉臉色變了,看來他已經恢複正常了,她焦急地說,“沈英傑,這是我的私事,我不許你胡說八道。”
沈英傑看着她,蒼白的俊臉上有着同情和憐憫:“暖玉,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我也知道掀開一個人的傷疤是很殘忍的,但我不說,你永遠都會被餘墨雲的謊言蒙蔽。”
暖玉驚慌了,她氣急敗壞地大聲說:“沈英傑,閉嘴,你給我閉嘴,你敢說,我會恨死你。”這種醜事,他怎能把它公諸于世,他讓她日後還有什麽顔臉活下去?
“你連死都不怕了,你還怕什麽?”沈英傑慢慢走上前,蓦地用力攥住她的手腕,伸手指着蘇盡歡,眼神淩厲,語氣兇狠地說,“你給我看清楚了,這個女人是你最好的朋友,她由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放棄你,她臨走的那個晚上,我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
暖玉驚愕地瞠大眸子:“不可能……餘大哥……”她的聲音微哽,“餘墨雲打電話給我,他說你們會到别墅來接我的。”
沈英傑鄙夷地冷笑:“你這個笨女人蠢女人,你被餘墨雲那混蛋騙了。”
暖玉頓時如遭雷擊,細思極恐,身體忍不住劇烈地哆嗦起來。
蘇盡歡在床邊坐下,伸手輕輕攬住她,低聲說:“暖玉,這都是餘墨雲的詭計,他一心想挑撥離間,想利用你來達到他的目的。”
暖玉突然用力推開她,蘇盡歡完全沒有防備,被她一推身體往後仰倒。
尤伶俐驚叫出聲:“歡姐,小心。”
霍冽宸箭步上前,伸手接住她,把她抱進自己的懷裏,泛起殺氣的眸光一閃。
蘇盡歡迅速抓住他的手,向着他搖了搖頭。
“不準再接近她。”霍冽宸把怒火壓下去,拉着她往後退了幾步,如刀削的俊臉布滿了陰鸷的冰冷氣息。
暖玉發顫的手緊緊揪住被子,瞠大布滿血絲的眼睛,神色激動地向着他們大吼:“走……你們走……快走……”
她以爲是蘇盡歡害了她,她蓄意報複,到頭來卻告訴她,她被真正的仇人蒙騙了,她報錯仇了,她淪陷的身心,此刻看起來是多麽的可笑和愚蠢,她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她用力搖着頭,神色激動慌亂。
“病人的情緒現在很激動,請大家趕緊離開。”護士匆匆來了。
蘇盡歡隻得暫時先退出去,過了好一會兒,護士從病房裏出來,她趕緊上前詢問。
護士看着他們,眉頭緊皺:“我給她注射了鎮定劑,她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你們不要再刺激她,她的身體這麽虛弱,再受刺激,恐怕會小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