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這個頭銜。
衆所周知，隻有被「神明」高度認可，才能産生與之對應的頭銜。
而這個頭銜的持有者，從古至今，有且隻有一個。
這是一年前在「混亂海域」發生的一件事情。
這一事件主導了此後「神明」頻繁神降的基調，推動了「神眷」大肆湧入「幻想鄉」的行動。
且這段曆史被所有「神明」默契埋葬，「準神」不敢窺探、「僞神」不願提及。
隻因這場核心之人與「智慧」聯手算計了所有「神明」，冥冥之中改變了某種極大事件，毀掉了「神明」們的精心計劃。
身爲「神眷」，莉莉安對這一曆史自然有所耳聞。
而當莉莉安看見了這個頭銜，她仿佛目睹了那場恢宏恐怖的神戰一角，親身體驗到了蘇北身上的滔天壓力，一瞬間軟倒在地，汗流浃背。
這太可怕了。
莉莉安眼眸忽得蒼白，手腳完全失去了力氣，呼吸驟然急促。
汗水将莉莉安整件「聖女長袍」浸濕，滴滴答答落在地面，将坐着的位置染成了一團小水潭。
蘇北打了個響指，再度用技能隐藏起了這些頭銜。
随後挪轉視線，朝着莉莉安投來平靜目光。
茉莉朝着蘇北抿嘴一笑，将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她來解決。
“莉莉安～”
“放松呢，放松呼吸，慢慢呼吸喔～”
茉莉拍打着莉莉安被汗水浸濕的後背，看着莉莉安逐漸平緩的情緒，鼓勵道，
“很勇敢呢莉莉安，頭銜象征着一部分身份與實力，莉莉安能夠以五階的實力目睹帶有「神明」氣息的頭銜而不崩潰，說明莉莉安是一個很棒的冒險家了呢。”
莉莉安緩緩回神，眼眸複雜，“茉莉導師，看到那個頭銜，您難道不會有一絲動容嗎？”
茉莉微笑着搖頭，“不會呢。”
“我不是曆史的過客。”
“我是那段曆史的參與者與見證者。”
莉莉安沉默了。
這太吓人了。
“您，是前任「魔王」或者「勇者」吧？”莉莉安不笨，很快就有了些許猜想。
茉莉微笑着點了點頭，“是前者。”
“很多人都在尋找您，而且所有人都以爲那位變态——那位蘇北先生已經死了，就連「命運神殿」的眷屬都失去了他的消息。”
茉莉抿嘴一笑，點了點頭，“是呢，很多人在尋找茉莉，而且很多人已經找到了茉莉。”
“可導師你看起來并不擔心——”莉莉安說着，忽得愣住。
是啊！
她可是「魔王」啊。
那些探尋之人或許早就被解決了吧。
“找茉莉的人，茉莉随時奉陪。但是蘇北先生的蹤迹，無論如何也不允許暴露喔。”茉莉豎起食指，停在唇邊，眯眼微笑：
“莉莉安是一個好孩子，不會說出去的，對嗎？”
莉莉安木讷的點了點頭。
“好了呢，等我們離開了這個拐角，莉莉安就要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好嗎？”
茉莉揉了揉莉莉安的臉蛋，緩緩起身。
随後強硬的拉住蘇北右手，朝着廣場之外走去。
蘇北苦笑搖頭。
——他的右手套着【常識手套】，茉莉阻止了他的修正。
随後茉莉放開了蘇北右手，雙手勾在後背領先蘇北約莫半步，一蹦一跳在前邊走着。
看起來心情相當不錯。
忽然間，茉莉回過頭來，抿嘴一笑，“蘇北先生～你不擔心嗎？”
“擔心什麽？”蘇北擡頭。
“擔心莉莉安告狀。”
“我自然不放心莉莉安。”蘇北淡淡道，“可我對茉莉放心。”
“你這麽做，一定有原因。”
“什麽原因呢？”茉莉眨着無辜的大眼睛，表情純真無邪。
蘇北平靜搖頭，“我怎麽知道。”
“蘇北先生一定知道。”
“我不知道。”
“哼哼，如果是蘇北先生的話，就是會知道。”
“你要我知道？”
“想嘛～”茉莉撒嬌道。
“我想想。”蘇北歎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
“你有「真實之眼」，足夠分辨所有人的心思。”
“所以，你打算通過上午的武鬥會，以此觀察參與某些「神眷」平時的心理狀況，試探這些人是否值得接觸。”
“然而，計劃因爲某種原因失敗了。”
說着，蘇北掃了眼小米粥，卻見小米粥毫無自覺的喝着粥，完全沒有在意二人的對話。
“不過你留下了後手。”
“如果有人選，你可以通過演唱會去接觸，如果沒有，你就執行早就定好的計劃。”
“這麽多人，爲何恰好我們會與莉莉安鄰座？”
“因爲，茉莉早就決定是莉莉安了，對吧？”
“這是你埋下的暗子。”
“你想通過這些更容易溝通的「神眷」，去接觸那些風評較好的「神明」，嘗試建立同盟關系。”
“所以你才阻止我去修正她的記憶。”
“你需要莉莉安保留記憶。”
“據我所知，「自然與森林之神」是一位生性浪漫而且脾氣很好的「神明」，的确适合作爲拉攏的第一個實驗對象。”
“很不錯的想法。”蘇北簡單解釋過後，視線平靜投去，随後點了點頭，似是鼓勵。
“诶。”
茉莉忽得卸掉了力氣，歎息道，“就是這樣啊，每次想了很久的事情，一下就會被蘇北先生看穿。”
“本來茉莉很沾沾自喜的呢。”
“現在總覺得很挫敗啦。”
“想到很容易，做到才難。”蘇北微笑，
“茉莉很棒了。”
“隻是讓我想不通的是——”
蘇北眼眸一虛，“明明茉莉有正事，爲什麽還要在這種時候與我......”
茉莉用力吸了口氣，鼓起腮幫子幽怨的瞪了眼蘇北，
“才不是......明明是蘇北先生自顧自就伸手了。”
“茉莉才不會拒絕蘇北先生呢。”
“所以說——”
“蘇北先生現在承認自己不是在做研究了嗎？”
蘇北眼觀鼻鼻觀口，閉口不言，充耳不聞。
......
......
......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