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夜。
至少對于蘇北來說如此。
梨梨子與琳早已回屋睡覺，僅捎上了希太。
畢竟是莉莉子的屋子，格洛斯特公爵還在船上呢，蘇北睡在裏面睡覺總是不太合适的。
阿莉莎獨自走了。
夜晚是屬于阿莉莎的僅有可支配的時間，蘇北并未剝奪。
月黑風高，适合開房睡覺。
蘇北是這樣想的。
恰好莉娅也是這樣想的。
于是莉娅便這麽做了。
趁着夜深人靜，這位尊貴的精靈女皇二話不說便将蘇北拉入了領域之中。
領域之中一桌二椅，莉娅保持着沏茶動作，視線未曾停留在蘇北身上。
但蘇北能感覺到對方激動顫抖的情緒，就好像許久未曾看見蘿莉的蘿莉控，忽然綁架了可口小蘿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蘇北倒也沒有失去冷靜，平靜走上前去喝了口茶，平鋪直述關心了句，“你别發癫，否則我要控制你了。”
莉娅微微揚起潮紅面龐，迫不及待問出了第一個問題，“您好閣下。”
“請問，您知道「神偷」在哪兒嗎？”
還怪有禮貌的。
這個問題讓蘇北愣了愣。
盡管有些許猜測，蘇北甚至猜測過自己是不是就是「神偷」本偷，隻是恰好喪失了記憶什麽的，但他自認爲自己絕對做不出偷取「聖光」女神内褲這種卑劣行徑。
倒也不是動作卑劣吧，主要是思想太過超前，如果沒有旁人提醒，估計蘇北都想不到能這麽做。
蘇北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莉娅眼眸瞬間失去了些許色彩，黯淡了幾分，歎息了聲：“我知道你的。”
“我應該認識你。”
蘇北皺眉，關心了句：“你沒病吧？”
“不是指現在的你。”莉娅忽然說道：
“能夠習得「偷術」，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更别提閣下您還能動用「撲克牌」。”
“如果你看得懂「撲克牌」背後的文字，那麽你一定知道，我對您意味着什麽。”
束之高閣的回憶逐漸浮現，在蘇北腦海之中閃爍。
「黑桃四」：如果你得到了這張牌，意味着你靠近了精靈女皇，将你能使用「撲克牌」的能力在她面前展示，你會得到她的幫助。
蘇北面龐稍顯凝重，認真點了點頭，“你能給予我幫助？”
“你可知我在與什麽抗衡？”
莉娅搖了搖頭，往蘇北茶杯裏滿上茶葉，暈開自然芳香，看着蘇北因爲失望而緊繃着的身子，回憶着過往記憶，先是說道：“容我先介紹一下。”
“這裏不是我的領域。”
“這裏是「生命古樹」枝葉所開辟出來的「神國」雛形。”
“所以，您不必擔心有人偷聽到這裏的任何話題。”
“哪怕是「神明」，也得進入這裏，才能聽到你我對話。”
蘇北身體逐漸放松了下來，下意識【全知法典】，看看有沒有類似能力。
見狀，莉娅抿嘴解釋：
“這種特有能力屬于「秩序類」技能，是「準神」的手段。”
“在目前看來，整個大陸中，應該隻有我們精靈族才能在「超脫」境傳承這項技能。”
的确是如此。
【全知法典】上收錄的「半神技」數不勝數。
而「超脫」級别的，也就是「法則技」，數量同樣十分繁雜多樣，多如牛毛。
但收錄的「秩序技」卻相當之少，僅有四種，且其中兩道是蘇北無法動用的。
除去蘇北之前動用過的黑暗系幻術「天幕将傾」之外。
第二道是瘟疫大陸第一任阿修羅曾使用過的，一招命運系單點殺招——「靈魂鎖鏈」。
第三道同樣是命運系，是「真實之瞳」釋放的命運系控制技「命運放逐」。
而這第四道則是自由系，是一招自由系位移技「位面穿梭」，能夠穿梭法則，規避秩序。
算上蘇北自行領悟的「神級偷術」以及「黑手」，目前蘇北的手段可謂是相當豐富了。
可這些技能面對「神明」絕對是不夠看的。
唯一能夠起作用的，或許隻能是【全知法典】上收錄的，這唯一一道「神技」了吧。
收回思緒，蘇北沉思片刻，認真詢問了句，“所以，你能給予我什麽幫助？”
“這得看閣下您對自己與這個世界探索到什麽程度了。”莉娅回應，一揮手，将茶桌化作一片綠色光幕。
“「神偷」曾哭着祈求過我，讓我以後幫助一位能夠動用「偷術」的存在，給我留下過一段話，說是這句話隻有我能傳達給你，而且對你至關重要。”
蘇北點頭。
“他說，所有智慧種成長突破的過程是冒險與修行，可閣下您不同。”
“您的旅程，是找尋解脫的過程。”
“閣下嘗試了十餘次，在這最後一次，閣下将所有希望壓在了他的身上。”
“但很遺憾，他失敗了。”
“他沒能達成您的期望。”
“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哪怕是成爲「神明」，他也什麽都阻止不了。”
“末日并不是來自原初大陸，整個世界是一個閉環，世界毀滅是不可逆轉，當您看見世界之樹，您就能理解一切。”
“或許，「命運」的做法才是對的。”
“「聖光」也值得信任。”
“「智慧」才是真正的騙子，她就是一個隻會畫大餅的理想主義者。”
“您，是否願意放棄呢？”
沉默。
良久沉默，換來了蘇北一句精準評價。
“煞筆。”蘇北皺了皺眉頭，忍不住罵了句，“說的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雲裏霧裏的。
這段意義不明的話語勾起了蘇北九成負面情緒，讓他忍不住想給這位素未謀面的老鄉一拳，将他一拳打死。
“兩個問題。”蘇北失去了交談興緻，單刀直入。
“原初大陸上允許「準神」力量降臨嗎？”
莉娅點頭。
“例如呢，條件苛刻嗎？”蘇北追問。
“很難形容。”
“很多「神明」都不被允許神降，但有極個别例外。”
蘇北皺眉，想起了「生命」女神。
“舉個例子，「元素」女神。”莉娅忽然道，
“幻想鄉是「元素」女神締造的地上神國，她神降在那裏的常态水準便是「準神」。”
“一旦進入戰鬥，她便是人間「神明」，也就是「僞神」。”
“至于「神明」。”莉娅堅定搖了搖頭，“未至神戰，是絕對不允許「神明」強行降臨的，除非發生了神戰。”
“可以參考「死亡」與「不死骸神」。”
“大陸上還活着的「準神」呢？”蘇北繼續追問。
“或許在千年前的神戰，這些「準神」就死得差不多了吧？”莉娅搖了搖頭，“具體我并不清楚，那時候的我還很弱小，隻是剛剛邁入「半神」而已。”
緊接着，蘇北問出了第二個問題，“千年前的「魔王」與「勇者」，在神戰中到底充當着什麽樣一個角色？”
莉娅沉默半晌，搖了搖頭，“興許隻是棋子吧。”
“她們的存活從始至終都可有可無，「神明」想要的或許隻是一個結果。”
“一個以一方被另一方殺死爲結局的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