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是新生健康狀态的「神明」,且所掌握的秩序傳承至十二位先天「神明」之一的「死亡」,實力毋庸置疑。
據不可靠消息流傳,自「生命」神降後一個月左右,「不死骸神」單手拖起一整個亡靈死域,以真身姿态強勢墜入瘟疫大陸,企圖以老牌「神明」的豐富經驗壓倒這位新生「死亡」,奪取死神鐮刀「埋葬永夜」,步入更高一層。
那一場戰鬥是在亡靈死域進行的,整整持續了數月時間。
大家都知道戰鬥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但沒有人清楚戰鬥是何時悄然結束的。
隻聽說當「死亡」重新回歸神國時,身上傷勢并不算重,隻是衣衫略皺,面龐上仍然保持着冰冷笑意。
随後「死亡」大手一揮,極其嚣張跋扈的發動了國戰,對亡靈國度其餘死域發動進攻入侵,氣勢洶洶。
聽說是沒打赢,瘟疫大陸一方死傷慘重,還爲亡靈國度提供了不少新鮮亡靈。
但效果是打出來了,至少打出了新晉「死亡」的赫赫兇名。
現在所有「神國」都知道「死亡」是個愣頭青了。
不管打不打得過,打了再說,這便是新晉「死亡」的信條。
那麽「血祖」呢?
蘇北不清楚。
隻知道「血祖」很久流傳出沒有神降消息了。
哪怕沒死,估計也不是完整形态。
想到了這兒,蘇北更苦惱了些。
這種事情不在掌握之中的感覺,讓蘇北十分頭疼。
想着,蘇北抽身後退拉開極遠距離,硬吃希太血液殺招,反手抽手掏出【全知法典】。
然而,蘇北還沒來得及發出求救信号,梨梨子的小作文就發過來了。
梨梨子:滾辣滾辣滾辣滾辣滾辣滾辣......
梨梨子:愚蠢的蘇北混蛋,這次可就隻能你自己扛咯......
開什麽玩笑?!
蘇北眉頭一皺,想也沒想就要往【全知法典】裏鑽,打算強硬進入梨梨子的神國之中,企圖以此避難,暫且逃離案發現場。
可迎接蘇北的,是一雙四指寬的腳底闆。
隻見梨梨子踹出無情一腳,義正言辭對蘇北施展了正義切割,
“滾辣你個白癡,我也不是什麽屁股都可以擦的辣混蛋!”
或許是感情淡了。
當這一腳踹至蘇北手心時,傳達而來的感官竟如此冰冷,以至于蘇北全身一涼,不覺間汗流浃背。
這冰冷刺骨的感覺不知是作用在手心,還是内心。
蘇北老實了,揉了揉略癢的手掌,陷入了沉默。
現在隻能是希望沒得腳氣了。
這一腳斷絕了蘇北逃離現場的可能性,讓蘇北被琳捕捉成爲了闆上釘釘的事情。
逃離,已經來不及了。
當時溫度有多低已經記不得了。
隻記得那會兒天空驟然一暗。
緊接着一雙疑惑眼眸鎖定住了蘇北,時間忽得定格,變得極緩極慢。
一秒鍾被掰開當做一分鍾來計算。
視線落下時,那可怕的力量幾乎就要将蘇北完全碾碎,整個島嶼忽然一沉,被龐大的壓力籠罩。
蘇北沒有做出任何反抗動作,平靜向上望去。
此刻逃離,沒有任何作用了。
平靜對視。
下一瞬,壓力驟然間趨于平靜,如同煮沸的水無端冷卻。
壓力減緩的同時,視線主人的眼眸猛得睜開極大。
同一時間,蘇北銘文镌刻的第一道符文「魅形」自發開啓,被無端引動。
這些事情發生在短短一個呼吸之間。
隻見蘇北身形轉換,魅魔氣息逐漸擴散,身後一條魅魔尾巴高高豎起,那與視線主人如出一轍的靈魂浮現,緩緩散發着微弱波動。
與視線主人隔空相望。
沉默短暫三息。
視線主人眯起眼睛,摁壓住躁動的情緒,不斷掃視着這方土地。
這視線坐落于蘇北與希太身上,又掃過秘境深處定格在茉莉身上。
最後回歸,重新停留在蘇北身上,良久。
雙眸眯起,似月牙般彎起,視線中的情緒實在太多,讓蘇北一時間參不透,隻覺得複雜至極。
或許是欣喜,或許是埋怨,或許是惱怒,或許是苦苦追求而終有所得,或許是惱羞成怒可又不舍怪罪。
但總歸是些積極向上的情緒,意味着眼眸主人的情緒稍顯穩定。
天幕之上,一抹灰氣悄無聲息降下。
蘇北被灰氣擊中。
”咔”得一瞬。
蘇北身上亮起璀璨灰色氣息,緊接着左臂斷肢迅速複原,體内「血祖」鮮血被蠻橫壓制,趕至食指指尖。
視線離開。
或許是爲了掩耳盜鈴吧,離開前,視線主人朝着這方島嶼正中央揮出右手。
一隻由灰色秩序構建的龐大手掌壓下,對着島嶼中央的城堡輕輕一拍。
令人驚悚的事情發生了。
整座城堡被接觸時瞬間消融,化作飛灰層層溶解,接觸之物無論有形與無形皆被灰色氣質同化,送去「死亡」國度。
離開前,天幕上留下了一段嚣張至極的言語:
“孽畜「血祖」,我最近想養隻蝙蝠寵物了,速速現身,讓我鎮壓。”
這便是新晉「死亡」的性格了。
「血祖」終究是沒有出現,也不知道是怕了還是死了。
視線主人離開了。
離開前,整個島嶼噤聲無言。
「梨梨子号」上,無論是隐藏着的老登還是意氣風發的天驕,這會兒都老實了,屏住了呼吸茫然對視,似乎是不清楚爲何神降來得如此莫名其妙。
隻有梨梨子不同。
此刻,梨梨子顫抖着窩入了小被子,用被子緊緊裹住了自己,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以此規避琳的視線。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隻希望琳不要像瘟疫大陸那會兒那麽貪食吧,看見她就想把她吃了。
秘境之中。
此刻,衆人隻能聽見天幕傳來沉重呼吸,在這天地間宛若清風吹拂,吹去島嶼血雨。
“雨停了呢?”茉莉雙手并攏,捧起從天空中吹拂而來的微風,露出不解視線。
“确實奇怪。”
衆人擡頭,疑惑這說變就變的天氣是個什麽道理。
這便是神迹了。
琳隻需略微出手,就會引起無數人遐想連篇,揣測其内心用意。
誰也不知道這位新晉「死亡」爲何憤然出手,又爲何虎頭蛇尾的收場離去。
“或許,因爲她善?”「暴食」如此評價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