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衆們到達現場時,魔王便已經出現在那裏,以暴力姿态強行摁壓住那位藍發蘿莉。
此刻,場面十分混亂。大地震蕩,天空電閃雷鳴,閃電劃破夜空,映照出那摧毀帳篷下的三位身影。
一位是少女,背後漆黑雙翅張開,額頭刻印着堕魔族印記,散發出高高在上姿态的強大魔族。
“那個家夥是......堕魔族?”
“爲什麽這種家夥會混入穿越者隊伍,她是魔王安在勇者身邊的針嗎?”
“可惡,魔王到底謀劃了什麽?”
一位是蘿莉,頭頂九曲十八彎魅魔羊角,後背八根觸手猙獰舞動,身上散發着令人靈魂都忍不住爲之悸動的無上力量。
“【瘟疫惡魔】?”
“這是【瘟疫惡魔】?”
“怎麽會?穿越者陣營怎麽會混入如此危險的家夥?”
“魔王到底要做什麽?”
一位身穿魔王铠甲,魔氣肆意散發揮霍,手持邪意魔劍,冷寂恐怖。
“魔王,那就是魔王!”
“魔王居然潛入了穿越者隊伍?!”
“他是誰?那是誰的帳篷?他要做什麽?”
這時,艾琳娜目光流轉,退至衆人身後,以變聲技能改變自身音色,發出粗狂男聲:
“那是蘇北的帳篷!我親眼看見他殺了我們的藥劑師蘇北,撺掇了他的力量!”
這是艾琳娜唯一能爲蘇北做的了,以此洗白蘇北的身份,将蘇北與魔王的關系剝離。
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憤怒姿态,除了靠在了一起的茉莉等人。
茉莉是見過蘇北這副模樣的,可她并不知道那就是「魔王武裝」,也不知道蘇北是魔王。
好在在茉莉心裏蘇北是什麽身份都不重要,隻要蘇北一直是她的蘇北先生就沒有關系。
小米粥起初擺出了一副戰鬥姿态,這份敵意一開始是面對魔王的,可是感覺到對方的熟悉氣息後,又收了回去。
他是蘇北,他是蘇北,他是蘇北。
重要的事情強調三遍。
可是我爲什麽還會對他産生敵意?
小米粥第一次陷入了迷茫。
而小米粥的這種感覺,感受最清晰的正是艾琳娜。
他是蘇北,我深知他的人品,哪怕他是魔王他也不會壞人。
可是——
爲什麽我會想殺了他?
艾琳娜攥了攥手心,在迷茫過後,這種奇怪的認知不斷在她的腦海浮現,讓她第一次對自身産生了懷疑。
我——
爲什麽無法控制我的情緒?
想着,艾琳娜猛得回頭掃向露彌娜拉。
就像她天然對勇者産生好感一樣,她對魔王也天然存在惡意。
如同是世界上的白與黑,就像是一場無法打破的宿命。
魔王,注定是惡的嗎?
從前艾琳娜對此深信不疑,此刻她不但與這種想法産生了對抗,還開始思考這種認知到底從何而來。
惡意,是絕大多數穿越者唯一的想法。
而在艾琳娜爆出魔王殺死蘇北之後,惡意在此刻被推至巅峰。
“那三個人,是要毀了我們嗎?”
“小看誰啊,崽種!”
這時,露彌娜拉身上爆發出無窮光芒,無數神明氣息在她身上流轉。
“神明啊!注視我!”
露彌娜拉手持聖劍,以衆神力量強行拖着【天之鎖】,向蘇北揮出全力一劍。
“我會殺了你,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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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蘇北這邊與穿越者那邊的氣氛完全不同。
他在第一時間便傳音茉莉三人,讓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要暴露身份。
很快,蘇北再也無心關注茉莉那邊的情況。
在蘇北觸及「靈魂鎖鏈」的瞬間,他的靈魂視角便透過大地,不斷下沉,像是要墜入無窮無盡的深淵。
下一瞬,第一隻大手觸碰到了蘇北。
“有種。”
這是「自由」現身後的第一句評價。
以四階能力者,三紋言靈戰士實力,面對一位已經踏入登神之路的超然存在,哪怕隻是面對他的一道技能。
這是一件讓「自由」想都不敢想的舉動。
哪怕蘇北與「智慧」打配合暗算了她十分之一的靈魂,「自由」也不認爲她們聯合能夠對自己的本體帶來任何威脅。
而這道技能的主人,可以威脅到「自由」本體。
“可惜。”
這是「自由」說出的第二個詞彙。
螳臂當車,自不量力。
未來的蘇北或許同樣能達到這個境界,可過早的參與這種層次戰鬥,能迎接的隻有滅亡。
的确隻能用可惜來形容。
好在「自由」雖然不看好蘇北,可她仍然是動用了全部力量。
“不夠,我隻能做到解除他這道技能的限定,讓這條「靈魂鎖鏈」失去與本體的聯系,最多隻能堅持一分鍾。”
手摁在在蘇北手背上的瞬間,「自由」臉色瞬間蒼白,身後漆黑雙翅肉眼可見的腐朽。
下一瞬,一雙嬌小小手摁在芙蓮手背上。
這是【瘟疫惡魔】能夠看見的最有希望的一次,她知道她無論如何也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她想赢,她比任何人都想要赢啊,她才是最想戰勝那個家夥的人啊。
“男人真讨厭。”
“總能不經意間戳到老娘的軟肋。”
“這次你不會讓我輸的對嗎?”
“我把命都給你啊,你一定要赢下他!”
【瘟疫惡魔】在開口前便解放了形态,而随着她每個字落下,體内的氣息便越來越狂暴。
直到最後一句話說完,【瘟疫惡魔】真身降臨,化作一座長滿觸手的不可名狀聚合物,甚至無法看出她原先嬌小的蘿莉本體。
“我來抵抗他的規則力量。”
“趁現在,如果隻是以蠻力對蠻力,或許還有一絲可能性。”
三人合力,掌心處混沌的光點不斷擴散,居然将梨梨子頭頂鎖定着的觸須扯出了相當弧度。
可哪怕三人合力,似乎仍是無法徹底扯斷這根觸須。
且與此同時,瘟疫大陸本土言靈戰士不斷趕來。
在「洞察之瞳」的觀測下,蘇北能清晰看見她們頭頂上插着如出一轍的觸須。
蒼穹俯瞰之下,整個瘟疫大陸就像是一場木偶劇。
而穿越衆們則像是誤入劇場的演員們,越陷越深,直至無法脫身。
這時,蘇北心髒猛烈跳動。
蘇北側目,對上茉莉那擔憂眼神,能夠清晰看清她嘴唇微動喊出的字眼。
“蘇北先生,會沒事嗎?”
看着茉莉攥着手心卻無能爲力的模樣,蘇北開口,無聲喊了句。
“放心,我會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