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山脈。
傳送門另一頭。
“可惜，如果那個聖光牧師不會複活的話，也不必浪費我一道意志了。”
「識」之天使文修斯一雙手臂于空中漂浮着，身上的規則力量黯淡了幾乎一半。
那道意志類似于第二條生命，是「半神」之上才有的特殊技能，一旦消耗便無法補足。
這意味着，他少了一個十分強力的保命手段。
此刻，「識」之天使觀望着白龍山脈山巅，露出了驚訝表情。
“難怪需要請我出手。”
“那就是這一屆的魔王嗎？那她身邊的女娃又是誰？”
“那個少女，是魔族嗎？能夠失去心髒而不受影響，看來是王族，堕天使一脈？還是惡魔一脈，等等——”
“莫非也是魔王？”
“這不合理。”
“難不成她們互爲另一半？！”
“是了，不是這樣的話不至于請我出手，一定是因爲這樣。”
“隻是魔王的話，沒道理的，按照命途來說早該被其餘智慧種敵對了。”
「識」之天使似乎是窺探到了極爲可怕的秘密，呼吸都驟然急促了些。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難怪如此。”
“不枉我失去一道意志。”
“幸好收獲是豐盛的，完成委托，惡堕藍龍，殺死目标。”
“一舉三得了。”
“隻是這些大人物爲何對魔王與勇者如此上心？這些曆史上不斷出現的家夥，應該從來沒有威脅到他們的地位。”
「識」之天使文修斯疑惑搖頭，随後不再多想，怡然自得的點着頭。
他對于這次行動的收獲十分滿意，不必思考更多的秘密。
“具體是哪三得呢？”
“一件自然的完成了委托，好歹拿到一個人情，那位偉大存在不會辜負我。”
“第二件則是惡堕藍龍，每一次陷入混亂都會讓她污染更深，直到化作那位的傀儡。”
“這位存在總是這樣，以無上日光化作極緻污穢，改造極寒巨龍爲大日巨龍。”
“這和逼良爲娼有什麽區别，哈哈。”
“第三件則是——不是誰在說話？”
「識」之天使一愣，手臂上下漂浮着，沒有注意到他底下站着個極小的蘿莉。
那蘿莉藍色發梢随風飄揚着，雙手抱胸，表情淡然。
此刻，她微微擡頭，露出一雙藍色眼眸，目光平靜。
“第三件事情，報複我，對嗎？”
「識」之天使身體一僵，第一次感覺到了汗流浃背，哪怕他并沒有後背。
“報複我打碎了你的登神路，對嗎？”
“梅柳齊娜曾是我的眷屬，蘇北是如今我帶來的人，讓我的前代眷屬出手殺死現任眷屬，你一定很得意吧？”
“活了上千個年頭的你，算計一個十八歲的孩子，很有成就感？”
“接下來，換我欺負你試試如何。”
梨梨子不緊不慢的，甚至沒擡頭看「識」之天使。
“哈，哈～”「識」之天使喘着粗氣，一雙手臂越飄越高，四處旋轉着。
似乎是根本沒有發現聲音的來源，裝模作樣的舉起了手。
“奇怪，誰在說話？應該是最近太累了。”
“看來是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這下再沉睡個三百年好了。”
「識」之天使裝模作樣的伸出手，伸了個懶腰。
那極嬌小的藍色系蘿莉歪頭，出聲道。
“打算敲傳送門了嗎？敲吧，你盡管試試看能不能走掉。”
聞言，「識」之天使頓了頓，張開嘴。
“是打算喊出那位所謂無上存在真名引起她的注意，還是打算喊污染梅柳齊娜的那位助陣呢？”
聞言，「識」之天使再次愣住，意識到周圍的環境陌生又詭異，連絲毫信息都傳達不出去，斷絕了他傳達信息的可能性。
頃刻間，「識」之天使手臂忽然暴漲，擴大了三倍，同時身上的規則力量瞬間暴漲。
“得到我微不足道一點權柄的你，要用我的權柄對我出手嗎？”
「識」之天使終于垂下了手臂。
他每一個動作在做之前就被看穿了，這也意味着，對方完全能在他有動作之前阻止他的行動。
他們不是一個層次的生物，在對方面前，「識」之天使宛若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對力量的認知無比淺顯。
這比它面對蘇北時更要誇張。
此刻，梨梨子再次擡起頭，輕聲道。
“面對我，你還能有什麽新的花樣？”
「識」之天使癫了，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已經死了！你怎麽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對我出手？”「識」之天使暴怒大喊，“你一旦出手就會留下痕迹，她們一定會找上門來！”
“讓我走，我不會暴露你的蹤迹。”
“我隻是個打工，你不能出手，強行出手隻會讓你自取滅亡。”
梨梨子擡手，從頭發上一拔。
拔出一撮小小的卷毛。
她點頭回道：“那又如何？”
這話剛說出口，梨梨子便愣了一瞬。
梅柳齊娜跟了她近千年，連口頭禅都是和她學的呢。
梨梨子搖出思緒，将毛發随手灑落。
“不，你不能這樣！”「識」之天使大聲吼叫。
這撮毛迎風生長，越長越大，化作面無表情的四翼天使。
這是他的夢魇，是他這輩子不想遇見的敵人。
他永遠記得這個家夥。
「智」天使，序列九，米迦勒。
其死後的本體，正是一撮毛。
「識」之天使如墜冰窖，渾身冰涼。
做完這一切，梨梨子這才望向蘇北那邊，靜靜思考。
有一個艱難的抉擇，讓「智慧」都會猶豫。
一旦這麽做了，梅柳齊娜大概會死，而且是存有一絲理智的死在蘇北手裏，算是一個較爲悲慘的結局。
可不這麽做，蘇北的勝算并不高，甚至可能會死在梅柳齊娜手裏，但這樣的梅柳齊娜是不存理智的。
我想，我不該思考的。
梨梨子右手緊握，歎了口氣，輕輕吟誦了一聲，“埃迪卡拉.梅柳齊娜 .愛卡蒙德麗斯。”
“吾之眷屬，秉承着智慧的最後之龍，速速醒來。”
風吹動梨梨子的話語。
朝着那白龍山脈之巅飄去。
吹走梨梨子懷揣着的淡淡愁緒。
如果是毫無理智的活着，梅柳齊娜大概也會想要死掉吧？
梨梨子隻能這樣去想着，表情愈發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