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知」天使用自己的聲音發出了完全不符合人設的言論。
遊戲劇情裏，「全知」天使人設溫柔冷靜。
現在像個白癡。
這讓蘇北感覺到既十分違和的同時，又有些熟悉。
結合魔塔之中，就隻有智慧女神活靈活現這一點，以及提示音沒有給出智慧女神的弱點。
綜上所述，蘇北很容易便鎖定了對方的身份。
“智慧？”
“不是，我是「全知」天使。”
冒牌版「全知」天使回答的極快，就像是提前做好了功課給自己洗腦了，語氣堅定的像是要加入傳銷組織。
很快，「全知」天使的表情管理崩潰了。
“等等等等，把刀拿開，我讓你把刀拿開，你離我遠點快離我遠點。”
蘇北的動作不快，因爲慢慢來才最吓人。
也就是這樣，吓得冒牌「全知」天使不斷後退，且說話的語速極快，和加特林似的“哒哒哒哒”往外吐字。
“你把刀給我放下，你可想清楚了，對「全知」天使不敬就是對智慧女神不敬，你砍完了智慧女神的靈體還要砍智慧女神的侍從，我和你說你完蛋了，蘇北你真的完蛋了，你路走窄了我和你說。”
“聽到了嗎，智慧女神是不會給你好果子吃的，我勸你立刻收手，并且好好膜拜供養智慧女神，讓她吃好喝好給她提供信仰，否則你将遭遇知識永遠進入不了腦子的詛咒。”
“你想做什麽？我問你你想做什麽？你就不怕神罰嗎？智慧女神再怎麽沒用，她也是神明，用書都能輕易拍死你。”
“對神明不敬，你準備好承受無法承受的代價了嗎！你現在立刻把劍放下并且親吻我的腳背，我将收你作爲我座下第二位……”
“啊不對，不是我，是我的神明也就是智慧女神座下第二位天使，「睿智」小天使。”
“感恩涕零的話最好趁現在，下一秒就沒機會咯。”
語速越說越快，說到後面「全知」天使都感覺話有些燙嘴了起來，且聲音愈發尖銳，越來越大聲。
直到下一秒蘇北的劍架在了冒牌的「全知」天使脖子上，對方這才認慫了。
終于是停止了嘴炮輸出。
“好吧好吧我承認我是智慧女神，知道了我是智慧女神你可不許動手了喔。”
“明明「睿智」小天使也是不錯的嘛，我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多好，我還能給你我的神職，就是給你我的成神路徑也不是不行。”
“我可是智慧女神诶，你知道我行走人間有多少人會跪下來對我虔誠的祈禱嗎。”
“你這種一點都不尊重神明的家夥，隻能捏捏我這樣的軟柿子……”
見蘇北劍更往上了一分，智慧女神馬上停止了碎碎念，高高舉起了雙手。
“别别，我不說辣。”
“boom”的一聲，煙霧飄起。
煙霧來的快，散的也快。
随着煙霧散去的，還有「全知」天使的身體。
旋即，一雙潔白的腳從煙霧中伸了出來。
再往上，漂浮着一本展開的書。
書頁中央，坐着一身藍色典雅長裙的女孩，看不見上半身。
因爲一頂藍色魔法帽蓋住了半個身子。
看起來比起四層的幼年智慧女神大上一号。
估摸長到一米五六了。
不過藍色魔法帽也大了一号，該蓋住多少身體還是蓋住多少。
可能是覺得社死，所以才擋住了臉。
不過，蘇北認爲智慧女神這樣的打扮會更社死些。
誰家小孩拿帽子裝人啊。
“有事？”
沒理會之前那些沒有營養的碎碎念，蘇北簡單明了的詢問對方的目的。
“當然，不然喊你幹嘛，我找你來，是想和你做個交易。”
可能是職業病犯了，智慧女神忽然努力裝作正經的樣子，還真讓她有了幾分正經模樣。
她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張可愛的臉。
“你說。”蘇北點頭。
“三個選擇。”智慧女神左手伸出了三根手指頭，伸出右手，先是把食指往下摁。
“第一個，殺死茉莉，我許你遇到危險時進入我的神國，且保證你能夠活到老死爲止，我給你的邀請函是永久的。”
蘇北微微眯起了眼睛，聽着智慧女神繼續道。
“你的夢想不就是活着嗎？”
“殺死魔王意味着世間就少了勇者和魔王之間對抗，會減少許多戰争。”
“且還有我保護你，你完全足夠活到不想活爲止。”
說着，智慧女神伸手，在蘇北面前畫了一個圈，繼續道：
“你一劍刺向圓圈，沒有人會知道是你殺了她，如何？”
圈裏，是坐在了台階上，緊緊捏着大腿的茉莉，嘴裏正不斷塞着零食，企圖用食欲壓制住本能沖動。
站在這魔塔内部，還能聽見茉莉輕聲的碎碎念。
“蘇北先生要加油喔，快點回來找茉莉。”
“茉莉要忍不住了。”
“好想進入那座塔。”
“進去就會好受的吧？”
“不行，不能進去的，蘇北先生讓我等他呢。”
“可是真的好難捱。”
“茉莉想回家了……”
蘇北沉默着，提起了劍。
“你知道茉莉是魔王，放在身邊玩養成遊戲，不就是把她當做以後活命用的工具？”
“與其玩養成不如玩現成的，你跟着我吃香喝辣，如何？”
誠然，智慧女神所說的方案對蘇北很有吸引力。
至少對于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蘇北是這樣的。
因爲那時對知道結局的蘇北來說，活着比什麽都重要。
來到這個世界，他更像個過客，什麽都沒留下。
殺死一個未來的魔王，對蘇北來說不該有心理負擔。
僅僅隻需要放棄一個無關輕重的人，一個認識了幾個月的麻煩精，就能一直活着。
這天大的好處他如何忍得住。
可現在，你要問蘇北結局重要還是過程重要，蘇北無法立刻給出回答。
然而，蘇北現在隻是提起“對茉莉出劍”這樣的想法，都會覺得很難受。
心髒就像被一隻手緊緊握住了的梗塞，連呼吸都要花費全部力氣。
那在魔塔之外，乖巧等待着她的茉莉。
還如他一開始計劃的那樣，隻是爲了讓他在未來存活而培養的工具人嗎？
蘇北知道了答案。
在他提劍的這一刻，他的心裏已經有了選擇。
“現在我替你解決掉這個顧慮，你覺得——”
聲音戛然而止。
“噌——”
劍劃出一道弧光，再次停在了智慧女神身上，順帶狠狠堵住了智慧女神的嘴。
我早就做不到像一開始那樣了啊。
茉莉，已經是家人了。
平靜——
沉默隻持續了一會兒。
“看來，你也意識到這不是遊戲了呢，比起活着，你更在乎建立的羁絆不是嗎？”
智慧女神淡淡的笑着，繼續扳下第二根手指。
話裏隐藏的信息很多。
智慧女神知道的事情，比蘇北想象的還要多。
她甚至知道自己玩過這款遊戲。
沒等蘇北思考，智慧女神提出了第二個方案。
“那麽第二個選擇，你離開她，我給你的好處和之前一樣，如何？”
蘇北的劍沒松，反而更貼近智慧女神了些。
“哦，都不選，那就隻剩下第三個。”
智慧女神收回最後一根手指頭，淡淡道。
“拔下那柄劍，交給茉莉，幫她成爲魔王，讓劇情走向你所認爲的正軌，你覺得這樣呢？”
蘇北微笑着，一劍劈了出去。
“選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