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先去蘇北家裏探探虛實。
這期間坎文沒做任何阻止。
坎文覺得就算是面對聖光教會聖女,都澤最頂尖的天才之一,蘇北也不會毫無招架之力。
因爲,蘇北也是天才少年。
凜冬學院招聘蘇北作爲新職工,隻是因爲申請人是蘇北。
坎文親眼見證過,蘇北一夜之間打通二十層凜冬地下城,并安然無恙撤離。
就算是三階,如果是輔助職業,也不敢說自己就能單通二十層。
所以,蘇北最低也是二階。
而且是最頂尖的戰鬥職業。
搞不好可能是三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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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北不知道自己暴露實力,而且還被重點觀察着。
當然,他也從來沒有隐藏過。
這對于他的計劃有影響,但不多。
他始終遵循着不改變劇情走向的原則,以免加劇未來的不确定性。
從始至終,蘇北一直按照規劃的路線前行着。
未曾走偏。
此刻。
不同于凜冬學院的熱鬧,雪松林此刻再次陷入了安靜。
沒有花裏胡哨的劍花。
沒有慘烈的戰鬥。
蘇北輕甩長劍揮幹淨劍上的血,将劍入鞘,幹淨利落。
他腳步不徐不緩的走着,以腳心爲圈,四周灑滿鮮血,而他的風衣幹幹淨淨。
滴血不沾。
身後,八隻狼連帶着狼王躺在了地上,脖子上皆有一道傷痕。
傷痕不深不淺。
一切剛剛好。
沒多餘浪費一絲力氣。
蘇北拿出熱水壺,又喝了一口,擡腳漫步于雪地之中。
陽光正好,是順風。
适合趕路。
臨近寂靜村。
再次入夜,天氣驟冷。
不遠處,有家酒館。
開在前往寂靜村與凜冬城中間路段。
這位置很聰明,也很敏感。
蘇北朝着酒館走去。
店内。
酒館内沒有想象中這般寂靜。
蘇北本以爲酒館裏人會很少,畢竟地方太過偏僻。
可人不少。
蘇北簡單掃了一眼。
酒保是個長滿胡渣的中年人,符合蘇北腦海中酒鬼的刻闆印象。
一雙眼睛無神,雙手不穩。
酒館左側門口坐着五個學生。
看校服着裝,是晨曦鎮的學生。
帶隊老師是個胖子,笑嘻嘻的,坐在隊伍最右側,正和一名吟遊詩人閑聊。
右側有一名冒險家,看樣子是一個獨狼,黑發,看不出男女。
冒險家穿着一件黑色大衣,是蘇北同款,擋住了絕大部分特征。
冒險家正是艾琳娜。
艾琳娜通過蛛絲馬迹追尋到蘇北的路線,推敲出蘇北的意圖之後,一路飛了過來。
一番功夫過後,艾琳娜成功彎道超車,率先抵達了這前往寂靜村的必經之路。
查出蘇北的路線不難。
推敲出蘇北的目的地也不難。
并且,這些都不重要。
通過過程,了解蘇北這個人,才是艾琳娜的目的。
察覺到蘇北的視線,艾琳娜也是投去視線,掃了一眼。
年紀太小了,收留茉莉很有可能是爲了滿足一些低俗的癖好。
而且眼神冷漠,怎麽看都不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帥是很帥,不過有些陰沉。
總結就是四個字。
印象很差。
艾琳娜微微皺眉,收回了視線。
蘇北目光同時收回,停放在酒館最前端的木牌上。
上面有着對酒館的介紹。
酒館可以過夜,費用不低,一人十銅币。
價格很貴,但沒人有意見,反而還是會讓蘇北覺得理應如此。
在這種路段開店,不是爲了賺錢,就是爲了賺命。
蘇北難得奢侈一把。
給了住宿費,接着點了一杯白開水,一塊黑面包。
一共十三銅币。
随後,便坐在了角落,聽着吟遊詩人和帶隊老師的閑聊,自顧自喝着白開水。
喝得很大口,水順着衣領“嘩嘩”往下落。
從對話中可以得知二人的身份。
吟遊詩人是精靈族,名叫卡爾,目前正在寫一本旅遊傳記,上午到了這個酒館後,便在這裏尋找靈感。
而帶隊老師名叫哈雷,帶着學生們接取一些簡單的冒險家任務,輔佐補習,爲他們的高中部生活打好基礎。
據他說,他的學生們清一色一階實力,而且是一支配置完美的團隊。
今天,他們在自己的努力下成功獵殺了一隻一階雪狼王,決定慶祝一番,正巧找到了這裏。
右側的冒險家對這一切都沒什麽興趣,他的桌上放着一盤水果拼盤,看那模樣應該是隻動了幾口。
夜深了。
哈雷看着學生們露出了些許困意後,停下與卡爾的交談,回到了學生之中,吩咐學生們睡覺。
而卡爾很識趣的停住繼續交談,也準備睡覺。
又過了一會兒,蘇北趴在了桌上,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不一會兒,那孤身一人的冒險家也托手靠在了牆邊,發出均勻喘息。
夜深。
起霧了。
酒保混濁的眼睛睜開,微微一笑,嘴角逐漸咧開,露出牙齒上一排血絲。
依稀可見牙縫裏的肉塊。
下一刻,一柄明晃晃的大砍刀從前台被酒保抽出。
刀鋒很鋒利,是一柄精良的殺豬刀。
緊接着,響起一陣逐漸逼近的腳步聲,以及物體在地面拖動的動靜。
“救……”
聲音戛然而止。
旋即爆發出一聲尖銳的爆鳴。
“啊——”
隻聽見堅硬骨頭被砍碎,血塊在口中咀嚼,還有那愈發微弱的呼救聲。
蘇北緩緩睜開了眼睛,露出一絲縫隙。
有些虛弱。
沒做好防範,導緻第一時間失去了力氣,沒能做出應對。
毒?
看着握緊了雙拳,微微顫抖的哈雷,以及他四個失去了意識的學生,明白了什麽。
可能是食物裏有毒,也可能是水裏有毒。
不對。
蘇北皺了皺眉頭。
還有别的。
霧?
蘇北屏住呼吸。
不一會兒,力氣便逐漸恢複。
蘇北四處打量,和哈雷四目相對,對他做了個捏鼻子的動作。
哈雷屏住呼吸之後,臉色仍然慘白,使不出力氣。
哈雷失望的搖了搖頭。
都是陷阱。
食物、霧。
進食前毒不會立刻爆發,但是會被這突如其來的霧氣誘發。
同時,霧氣自帶着一些壓制力氣的效果。
所以這酒館既要錢又要命。
蘇北雖然面冷,但心不冷,恢複了力氣之後,迅速站了起來。
他沒解藥,也無法一直屏住呼吸。
要速戰速決。
聽到動靜後,酒保疑惑的翻轉了頭。
不是轉頭,是用手把頭翻了過來。
他的嘴裏還咬着一截手臂,咀嚼着,露出了無聊的表情,甕聲道:
“你送頭呢?”